兩個幼稚鬼儘吵吵(1 / 2)

郭嘉沒想到一路跑過迎麵而來會看見一男一女, 然而他已經來不及刹車, 而屁股上猛烈的撞擊令他騰空而去, 扶搖直上九萬裡!

而他的魂魄已然隨著這蹦極一樣的體感升仙而去!

趙雲與貂蟬對視一眼便已了然對方想法,兩人之間可謂是默契十足,趙雲腳下一蹬飛躍而起,少年人身手矯健, 疾馳飛躥而出,在郭嘉徹底飛出去之前及時抓住了他的一隻腳腕, 把他硬生生從慣性之中拽了下來!

郭嘉整個人如同被拉住線的風箏, 在晴空中形成了一個大字, 定格兩秒,又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垂直下跌!

郭嘉:“嗷嗷嗷!———”

同一時間, 貂蟬輕輕躍起, 拽住了淚崩飛出去的虎後腿往後一拉。

花斑虎龐然大物直愣愣落下, 以高舉兩前爪的姿勢死死攀爬在了貂蟬身上!

郭嘉落到地麵,趙雲順勢一抱,為了以免他受傷, 直接勾腰、抱腿、攬背, 動作一氣嗬成。

郭嘉驚魂未定地勾著趙雲脖子, 呼呼地喘著氣:“得......得救了。”

“主家!——”仆從飛奔追上來, 見郭嘉得趙雲所救,激動地熱淚盈眶,連連道謝。

郭嘉回過神來,見救了自己的是個年紀不大的少年人, 忙從他懷裡退下來,拱手道謝道:“多謝小英雄救命之恩!”

趙雲推辭道:“舉手之勞罷了,隻是這虎......”他回頭去看,驚呆了。

“蟬蟬?!”

貂蟬:“啊!子龍哥哥。”

貂蟬她什麼都看不見了,眼前一片漆黑!她的聲音悶悶的,捂在虎肚子裡,郭嘉與仆從尋聲望去,見那旁人大物的花斑虎攀附在一紫裙女子身上,它的利爪緊緊抓著女子纖細的肩膀,整個身軀都遮住了女子,害她隻剩下一雙腳踏在地上。

也虧得這女子能堅持到現在,花斑虎是多龐大可怕的體型啊!郭嘉不由肅然起敬,這女子,定不是尋常姑娘!

仆從抓著閃爍不定的刀鋒驚呼道:“不好,猛虎會傷人,我們快去救她!”

貂蟬舉著花斑虎轉了個身,正巧讓它從背後迎麵看見了近在眼前的刀鋒。

花斑虎目滿是恐懼慌亂,嗚嗚叫著不願從貂蟬身上下來。

“我快喘不過氣來了,它肚子上毛好多,”貂蟬感到了窒息,手下一用力就要把它丟出去。

花斑虎哭了,虎爪撓在她身上不想下來,懼怕那近在咫尺的刀芒寒光,瑟瑟發抖地嗚叫,像隻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小奶貓。

趙雲叫道:“是小家夥,蟬蟬小心它的爪子!”

他說得晚了,貂蟬胳膊一用力,把花斑虎摔到地上,將它摔地七葷八素,隻聽一聲清脆的“撕拉——”

世界安靜了,貂蟬自製的裙子肩頭被花斑虎撕扯下了兩塊布料,其中還有一塊碎布勾在它舉在胸前的爪子上。

趙雲攔住了仆從揮舞過來的刀尖:“刀下留虎!”

虎摔躺在地,露出了臉色憋得通紅的少女,她氣得說不出話來,指著那虎嬌斥道:“你不好好待在常山跑來安平做什麼?!竟還抓壞了我的裙子!”

郭嘉見狀,眼中乍現精光,他怎麼覺得這女子那麼眼熟呢?

見郭嘉視線落在貂蟬身上,趙雲臉色微變,他忙扯下外衣給貂蟬披上,將正在氣頭上的貂蟬擋在自己身後,也跟著同仇敵氣指責花斑虎道:“它定是偷偷溜出來的,實在是胡鬨。”

花斑虎見到他們兩人,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頂著一頭臟兮兮的毛發湊過來,猶如遇見了親人。

仆從麵露驚奇之色:“這虎......”

“實在慚愧,此前得罪兩位了,這虎是我們養的,本是將它拘在常山,誰知它一路跟著我們過來了,”趙雲接口說道。

貂蟬臉頰紅潤,被破壞了裙子的怒火瞬間熄滅了,她披著趙雲暖融融的外衣,溫順無害得宛如鄰家姑娘,還安慰著摸了摸虎頭。她對兩人解釋道:“這虎野性未訓,偏還膽小怕刀,驚恐之下會做出害人的舉動。”

郭嘉一聽這虎是他們養的,差點沒氣死,他定要為受驚的自己討回公道才好!

郭嘉指責道:“你們養虎不約束好,放它出來害人,到頭來還責怪受害人持刀自保嗎?”

趙雲愧疚道:“抱歉,我並沒有這個意思,猛虎闖禍確實是我的過錯,也不知如何才能補償公子受到的此番驚嚇。”

郭嘉沒想到他這麼老實就承認錯誤了,還一臉誠懇要負責到底的模樣。他心下一頓,早就活成人精的郭嘉頓時摸透了趙雲老實人的本質。

念及趙雲矯健的身手,還有那眼熟的姑娘,郭嘉若有所思。

趙雲秉性耿直有擔當,貂蟬雖陷入戀愛腦時事事聽他的,卻也見不得他受“欺負”。尤其是郭嘉那一臉思考的模樣,像極了一肚子壞水的賈詡在想壞主意!

貂蟬覺得郭嘉有些眼熟,但她也不記得從哪裡見過他了,既然不記得,總歸是不重要的小人物,貂蟬沒往心裡去。

她反駁道:“可是子龍哥哥也救了他不是嗎?”

趙雲不讚同搖頭,拉住了她。

此時的貂蟬還不知道,比起十二年後睿智通達的趙雲,十八歲的他更加剛硬耿直。

對就是對,錯就是錯,虎是他們家中養的,沒能起到約束監管的作用,責任確實在他們。

貂蟬撇撇嘴,按耐下不平的心思,她踢了踢腳邊的石頭,像個賭氣的幼稚鬼,還瞪了闖禍的花斑虎兩眼。

郭嘉本不打算為難趙雲,趙雲既然已經救下他,他也沒受到什麼傷害,此時若遇上任何一位盛氣淩人之人,郭嘉都不會輕易放過,唯獨對心眼實誠的老實人,郭嘉下不去手去為難。

現在這世道,老實人是世間少有的瑰寶,是要珍惜保護的存在啊!

貂蟬一說,倒是將郭嘉注意力吸引了過來,他摸摸下巴,突然提起道:“你不是之前在錦繡閣樓頂偷窺的女賊嗎?”

貂蟬僵了僵,瞪圓了眼眸,恍然大悟道:“原來是你,大半夜去找秀娘馬殺雞的那個人!”

馬什麼雞?

郭嘉沒明白她意思,可這並不妨礙他想要為難的心思。

仆從告罪一聲去尋跑走的馬,闖禍的花斑虎灰溜溜蹲在邊上老實得不得了,郭嘉輕哼一聲:“很好,還真是冤家路窄,正好可以新賬舊賬一起清算。”

貂蟬後退一步,先去看趙雲反應,趙雲疑惑問道:“你們見過?”

郭嘉看貂蟬那樣就知道她可在意少年人想法了,人精勾起一抹壞笑不懷好意說道:“自是見過,在錦繡閣見的,你不知道錦繡閣嗎?錦繡閣是縣城最大的青樓。”

貂蟬覺得這個一看就氣質很像賈詡的文人焉兒壞!她就知道這人沒安好心,看看,看看,什麼時候不提,偏偏在這個時候提!

貂蟬慌了一秒鐘,很快就收回了自己外露的情緒,帶著殺氣的杏眸瞪向郭嘉,硬著頭皮剛他:“我不過是趕路碰巧路過屋頂罷了,哪裡像有些人,待在屋子裡樂嗬嗬的,也難為你聽到動靜會跑出來看。”

趙雲以一種看不正經人的視線看向了郭嘉,他有些擔心蟬蟬這麼單純,會不會看到什麼汙濁的畫麵。

如此一來,郭嘉已是標上了不正經人的標簽,扯都扯不下來!

郭嘉全然不懼,微笑以對:“我不過是與秀娘聊聊天,也不知是誰在屋頂偷聽許久,還掀開瓦片偷窺。”

貂蟬眼都不眨地回答道:“我那是好奇!才沒有彆的意思。”

郭嘉聳肩,覺得這怒氣衝衝瞪著自己的小姑娘挺有意思,看看她,殺氣都快飆出來了,硬是忍著,可見是顧及著邊上的少年人。

他眼珠子一轉就知道了兩人之間誰才是做主的那一個,捏蛇捏七寸,專盯人軟肋下手,郭嘉與趙雲攀談起來,對少年人吊兒郎當地說道:“我被這虎追著受了驚嚇,本來就身體虛弱,說不定明天就會病倒了,我見你們二人武藝超群,不如護送我去清河府。”

郭嘉的南回路線是經清河往陽平走,他對趙雲說道:“我準備回潁川避戰,冀州將成為戰場,清河與陽平、平原相交,公孫瓚有青州部將攻入平原,令清河也不再安寧,我需要往清河靠西的山林走,那邊野獸眾多,有你們與這虎,應當可以安然無恙通過,你們隻需要將我送到陽平與清河的交界處即可,如何?”

貂蟬驚訝地發現這位馬殺雞青年要走的還是與他們同一個方向,她望向了趙雲,發現趙雲也在回望著她。

“可以,我們送你到清河交界。”

郭嘉展顏輕笑,顯然早已聊到他們會答應,貂蟬偷偷瞪他,向他比劃了兩下粉拳,以眼神示意:你老實一點!

郭嘉並不覺得自己會生病,卻不想還有一種病叫做“運動後遺症”,次日一早醒來就手腳酸痛癱軟在地不能動了,動了就渾身散架一樣痛苦。

郭嘉哀嚎:“還不都是這虎害的。”

趙雲無奈,隻得與仆從合力將他送到馬上,可馬懼怕虎之威,一點不敢靠近。

郭嘉歎道:“我這樣怕是不能走了,得留下好好休息幾天。”

貂蟬與趙雲急著趕路,哪裡會讓他耽擱在這裡,貂蟬扯了扯嘴,沒好氣地說道:“既然是虎害的你,當然要讓虎來負責了,馬不能馱著你,就讓小家夥馱著你。”

郭嘉僵了僵,轉頭望向凶光必露的花斑虎,心有餘悸,他誇張叫道:“你要我騎它?!”

“當然了,小家夥腳程還快一些,還能保護你,你放心,它背上可安穩了,一點都不顛簸,”貂蟬理所當然說道:“給你按個座位和繩子,多威武!對吧,小家夥?”

花斑虎配合著齜牙嗷嗚叫,前爪在地上踩了兩下,地麵都被它踩得搖晃了起來。

郭嘉驚恐搖頭:“不!”

“彆拒絕了,這是最好的法子,你看你現在胳膊都動不了,”貂蟬去找郭嘉的仆從,對他說起騎虎的妙處。

郭嘉:“忠叔......”

“主家,這是最好的法子了,”仆從無奈道:“你現在動彈不得,馬又不敢靠近,你若不想騎虎,隻能由我來背你了。你願意讓我背你嗎?留在這裡度日是不可能的,我們需要在三天內到下一個城鎮去補給。”

郭嘉臉色發白,竟無言以對,仆從將他送到虎背上固定好,貂蟬指著他與五花大綁沒什麼兩樣的姿勢哈哈直笑。

郭嘉搖頭歎息:“想不到,我郭某人沒能騎得絕世良駒,反而騎上了老虎,說出去我那些好友們怕是都不會相信吧?”

身嬌體軟的郭嘉反抗不得,嘴裡又死要麵子不願意喊不要,一路咬牙這麼走下來,倒是漸漸適應了騎老虎的感覺。

他身體動不了,那張嘴卻是喋喋不休,坐在虎背上天南海北的瞎聊,吊兒郎當的不成正形。

花斑虎乖巧跟著幾人走,郭嘉膽子也肥了,還有膽伸出手去擼老虎須。

花斑虎打了個噴嚏,見陌生男子玩心大發,不悅地跳動了幾下,顛得他哎哎直叫。

花斑虎呼哧呼哧喘息一聲,再嗷嗚一叫:再不老實,就把你顛下來!

郭嘉穩住了自己,興致勃勃說道:“這虎也是奇了,竟能聽懂人言,可真是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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