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回門(1 / 2)

看著曲老太那不斷變換的表情神態,以曲薏對她的了解,大致可以猜得到她在想什麼。

除了想笑,曲薏也不知道他還能怎麼,憑什麼她就那麼篤定自己一定會聽她的話呢?就算是上輩子的自己,也沒有完全聽她的話。

仔細算算,曲家其實也就任勞任怨的大伯一家聽話罷了,二伯、三姑和自己爹他們,都不是聽話的人,五叔就更不用說了,他是指揮曲老太的人。

不過礙於對方是自己血緣上的長輩,曲薏走出馬車時喊了她一聲:“奶。”

曲老太眼神放光地看著馬車,麵上還端著:“嗯,你們回來了,你五叔和耀文他們兩要去縣裡,等會兒就用這馬車送他們去。”

曲薏柔和地笑了笑,笑意未達眼底:“不行,相公身子弱,馬車我們要用。”

聽著曲薏居然敢拒絕,曲老太的神情一下僵住了,看上去特彆好笑。

“薏哥兒,你們回來了。”曲二牛見氣氛不對,走出來打招呼,他看了眼梁康生,把不準應該怎麼喊對方,是喊梁少爺好,還是喊哥婿。

梁康生可不是第一回來曲家,曲家的人他都認識,曲二牛的糾結他看在眼裡,既然二伯都率先打招呼了,他這做後輩的可不能不加理會。

衝曲二牛行了個後輩禮,梁康生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晚輩見過二伯,既然已經娶了薏哥兒,以後還請二伯不要對區彆對待我們夫夫。”

看著梁康生是這個態度,曲二牛心中大定,他先前還擔心這位梁少爺是個看不起人的富貴少爺。

略一思索,曲二牛衝梁康生爽朗一笑:“是這個道理,薏哥兒在家裡排第三,那你就是咱們曲家的三哥婿,薏哥兒是個好孩子,你們梁家可彆仗著自己有錢就肆意欺負我們家的哥兒。”

曲老太的臉色垮了下來,老二這個混不吝的東西,老娘就在前麵站著,他居然就這樣和梁家少爺說起話來了,一起把自己忽略了。

想著梁康生的身份,曲老太把火氣壓下去,板著個臉看向他們:“有些人以為出嫁了就翅膀硬了,沒有了娘家也無所謂,連車都不願意借一下,老婆子把話放在這裡了,不把娘家放在眼裡,那我老曲家的大門,今兒個就彆想進!”

按照道江省的規矩,出嫁女或者哥兒要在出嫁的第一天回娘家吃午飯,沒有回娘家吃飯的不僅夫家沒麵子,也十分不吉利,就讓她看看,曲薏是不是真的以為嫁出去了就能和她老婆子嗆聲!

知道曲薏在曲家經曆的梁康生對上二伯能有好臉色,對上曲老太可就不一樣了,他看了眼曲薏,意思是全看曲薏怎麼處置。

曲老太不知道梁康生眼神的含義,她以為是自己的話成功威脅到了曲薏和梁康生,讓他們擔心了,一時間得意得不行。

曲二牛看了眼孟家大屋的方向,心想四弟怎麼還不回來,他隻好硬著頭皮站出來說:“娘,你這說的什麼話,誌才和耀文他們父子兩要去縣裡都是坐的牛車,咋的今天要坐馬車?”

曲老太反手就在曲二牛身上打了下:“讓你話多,你五弟他們是讀書人,天天坐牛車像什麼樣,既然娶了我曲家的哥兒,借下馬車怎麼了?”

“奶,這馬車是不是借出去了就收不回來了?”曲薏看著曲老太一副準備撒潑的樣子,嘲諷地看著她。

心裡打著的主意被說破,曲老太有一瞬間的惱火,立馬罵到:“什麼收不收,說得那麼難聽,你五叔他們是讀書人,以後要什麼有什麼,還會拿你們一輛馬車不成!”

不是曲老太怕了曲薏或者梁康生,主要是她知道自己小兒子和大孫子都是看中臉麵的讀書人,剛鬨出的動靜已經有不少鄰居注意到了曲家,大家都聽著,不能傳出去什麼借了馬車不還這樣的話。

曲薏看著曲老太急了,冷笑一聲:“行了奶,馬車是不可能借的,你不讓我進門我也不稀罕,我今天回來,是想問問嫁妝一事,梁家給了那麼多聘禮,我才陪嫁兩床被子,這如何能說得過去?還是說你們借著嫁的名義,實際上是想把我賣給梁家?”

已經嫁出去了,有和自己一樣的梁康生做靠山,曲薏並不打算繼續同曲老太虛與委蛇,有些賬越早算明白越好。

梁家給的聘禮價值至少百兩,有筆墨紙硯,有布匹糧食,還有數量不少的現銀,這筆錢上輩子就被曲老太拿了用在五房身上,這輩子他並不打算再退讓。

曲薏的話讓曲家附近的鄰居們瞪大了眼,他們曲家村的水田多,靠著年年種水稻和糯米不僅能吃飽肚子還能賣不少錢,家家戶戶日子過得不錯,斷沒有賣閨女、哥兒的事。

可若是真的像薏哥兒說的那樣,收了大筆聘禮卻隻給孩子準備一點嫁妝,這樣做分明就是想著賣孩子。

曲二牛並不清楚曲薏出嫁時的嫁妝有多少,這會兒聽著他也瞪大了眼,他知道梁家定然是給了不菲的聘禮,但他再怎麼著也想不到自家居然就隻陪嫁了兩床被子。

曲老太的臉色沉得要滴血,把這些事嚷嚷出去做什麼,在她看來已經陪嫁兩床被子了還有什麼不滿的,當年她嫁給曲老頭,連一身像樣的衣裳都沒有呢。

“大丫出嫁兩身衣裳,二丫出嫁一身衣裳一床被子,你出嫁有兩床被子,已經是最多的了,你還嫌少?”

曲老太的臉色陰得好像要把曲薏生吃了,但曲薏並不退讓:“奶,你怎麼不對比一下周家、井家與梁家聘禮的差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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