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1 / 2)

齊崔是在所有人都在大堂爭吵的時候,被山莊的侍女發現死在了自己的房裡。

白行歌當時剛從林青裕的房間出來沒多久,離齊崔的房間比較近,是最先遇見了急匆匆要去大堂彙報的家丁的人,便直接到他房間去探看情況了。

齊崔的死狀有些恐怖,渾身是血躺在床上,胸前插著短刀,腹部還被利刃剖開了個巨大的口子,裡麵的腸子被人給掏了出來。

而最讓人驚駭的是,他的頭與身體是分開的。

齊崔今日罕見地快到中午了都還沒起身,任由房外的人怎麼叫喚都沒有任何回應。幾位侍女害怕他出了事所以在沒經允許下強行闖入,打開門卻被滾落到門邊的頭顱給嚇得差點暈了過去。

白行歌見慣了各種各樣的死態,所以齊崔的模樣並沒有嚇到他。他甚至還想把齊崔的頭拿到手裡端詳,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蛛絲馬跡,但被阿竹強力阻止了,隻好作罷。

阿竹瞬間鬆了口氣,不然他怕今晚他會夢見白行歌抱著個人頭跟他說:“阿竹,你覺得拿來清蒸還是燉煮會比較好?”

齊崔死亡的消息把大堂裡的人嚇得一時間都忘了爭吵,尤其在來到齊崔房間見到他的慘狀後,更是不自覺感到毛骨悚然。林千瀾也過來了,大大方方走入房裡,在見到白行歌時還朝他點了點頭。

白行歌微微頷首,然後將視線挪到了他身後的謝璟深身上。

他在對方那張精致絕倫的俊逸麵孔上,見到了顯得有幾分不尋常的死氣。

白行歌習慣性地拿著扇子在自己嘴邊輕點,眯眼對著謝璟深又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淺笑。

謝璟深:“?”

不知緣何,見到白行歌露出這樣的表情,謝璟深就覺得他在使壞。

圍觀群眾之中,對鬼神之說深信不疑的連忙掏出從楊耀那裡獲得的符令,在那兒嘀咕:“不會是……?”

“彆吧,我昨兒好不容易能夠睡個安穩覺!”

比起那些看起來頗為壯碩的男人,林千瀾這看著有些瘦弱的倒是比他們冷靜多了。他皺眉盯著齊崔的屍體,陷入了沉思。

從齊崔脖子處的斷痕來看,他的頭分明是被人直接用力從身體上拔離。

究竟得是如何詭異的力量與恨意,才能夠做出這種事來?

齊崔的表情有些死不瞑目,但那麵目猙獰的模樣,顯然是在死前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也不知是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物。

他對齊崔並沒有什麼好感,尤其齊崔還是殺害林青河的嫌疑真凶之一,他對他便有些防備。

隻是沒想到,齊崔竟然死了。

然而更糟糕的事還在後麵。

“完了,我們好像無法離開山莊了!”驚恐跑來的,是本該下山處理莊外事務的小長老。

豈知他和他領著的人才剛出發,卻發現不管他們怎麼繞都會繞回橋頭,河道的左右兩端甚至還開始泛起了奇怪的霧靄。他們是山莊裡的老人了,總不可能連下山的路都認不得,於是很快就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

此消息一出,好事者們瞬間不敢再在齊崔的房裡久留。林淮鬆不信邪,認為這是有人存心布下什麼迷陣想要捉弄他們,甚至謀害山莊裡的人,便親自帶人試著離開山莊。

結果自然是失敗了。

連林淮鬆都一臉驚疑地從寬橋那裡回來,更何況做了這個嘗試的也不僅他一人,包括與他站在對立方的表親或旁支都證實了這件事,那就表示這是真的。

發生了這等怪異之事,眾人尋求幫助的第一對象便是楊耀。原本打算好好休息再考慮該怎麼脫身的楊耀,還沒來得及歇下,就見到一群人風風火火湧進山莊為他安排的獨立小院。

“楊道長,你必須得幫幫我們!”

“是啊,那邪祟是不是果然還有什麼同夥?他們如今將整個山莊封鎖,是想將我們徹底與外界隔絕,最終被囚|禁至死嗎?”

“楊道長,這邪靈如此可惡,你定要好好將它收服才行!”

白行歌不知何時從自己偷懶坐著的椅子上起身了,正悠閒地看著被圍得,呼吸看起來都變得有些困難的楊耀。

“白公子可能聯係到齊管家的亡魂?”林千瀾忽然走到他身邊,詢問道。

“不能。”白行歌回答得毫不猶豫,在林千瀾疑惑看來時又道,“雖然齊管家剛斷氣不久,但我並沒見到他的亡魂。”

這正是白行歌感到疑惑的地方。方才在房裡的時候,他其實試圖招請過齊崔的亡靈,想著能不能從他口中詢問出點事情來。可是不管他如何招請,他的魂魄卻遲遲不出現。

從來沒有他招請不來的亡魂。

按這種情況,齊崔的靈魂不是被困住,就是已經消失了。

“諸位請不必擔心,我會回來,正是因為察覺到了山莊尚有不對勁之處!這一次遇見的邪祟確實不太好處理,顯然還有更強大的夥伴潛伏在山莊之中……對了,那位公子,我記得也是擁有通鬼神能力的術士?”楊耀在試圖安撫一堆把他當救命稻草的人時,瞥見了舒服待在院內一角看戲的白行歌。

經過昨日的事情,楊耀雖是不敢再小看白行歌,但也不滿於他在這兒愁得腦疼的時候,白行歌卻能夠安然脫身。這一次顯然是浮雲山莊招惹上什麼不好惹的大家夥了,既然他都無法輕易處理,他倒想看看這白白嫩嫩的公子能有什麼能力解決。

正在看好戲的白行歌突然被點名,見那麼多雙眼睛落到自己身上,沒有出聲,而是看向了始作俑者楊耀。

楊耀接著說:“此事不好處理,我擔心僅憑我一人的力量無法將事情處理妥當。既然莊中還有另一位擅長術法的公子,不知能否請公子幫忙搭把手……?”

白行歌眉頭輕輕一挑,禮貌地朝眾人拱了拱手後推脫:“楊道長高估我了,其實我最多隻會畫畫符令,這還是我閒來無事,自己研究的興趣罷了,說不上什麼擅長。”

“我師出無門,能力不足,恐怕會在收服邪祟的事情上耽誤楊道長,還是不了。”

楊耀心高氣傲,到這種時候都還放不下麵子來。明明自己無法處理,竟然還說要請他輔佐?

這輔佐著,事情處理好了功勞不都還是楊耀的嗎?而且楊耀昨日對他的冒犯他可都還記著,想要他出麵幫忙解決事情,可沒那麼容易。

白行歌‘謙虛’拒絕後,頭也不回地帶著阿竹離開了。

楊耀也算是小有名氣的法師,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一個名不經傳的小公子拒絕,當下也懵了。他是下意識想追過去問白行歌這態度怎麼回事,奈何周圍人顯然將他本尊當成了護身符,完全不讓他輕易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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