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四十二章(2 / 2)

此話一出,阿竹表情又是一僵,而飛月樓的護衛們的表情已經不是單純複雜二字能夠形容了。

謝璟深是會做這種事的人嗎?

正常情況下肯定是不,搞不好還會把對他提出這種要求的人大卸八塊。

偏偏就這樣冷漠無情毫無人性可言的謝璟深,當真麵無表情地走到白行歌麵前,在用一種他們無法看懂的眼神看了白行歌一眼後,背對他屈下身:“上來。”

哇哦。

白行歌覺得**符這東西真有意思。以後謝璟深再欺負他,他就再往他身上搗鼓這個符咒,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免費人力不用白不用,白行歌笑著趴到他背上,像是一隻成功偷腥的狐狸。但他實在生得過於好看,哪怕他帶著這種略微狡黠的表情,飛月樓的人對他也生不出半點對方冒犯了自家樓主的怒意,反而隻覺得有些驚奇。

這樣的驚奇在謝璟深把人帶到另一座牢獄的時候爆發到了另一個極點。被關押在牢裡的飛月樓護衛們見到關係親密得仿佛一對佳偶……啊呸,好兄弟的謝璟深與白行歌時,一時間忘了身上的痛苦,隻顧著睜大眼睛,紛紛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白行歌若無其事地從謝璟深身上下來,和嶽靜茹說:“你讓我和謝璟深進去和他們談一談吧。”

當然他隻是進去湊熱鬨的,最主要的交談任務還是交給了謝璟深。

至於讓他製作的水,白行歌在看了看牢內灰頭土臉的人一眼後,朝阿竹道:“阿竹過來,你來幫他們擦擦臉吧,鬨成這般模樣,我都要認不出他們來了。”

阿竹應了一聲,從身上摸出手巾後拿著身上水囊裡的水往手巾倒,踩著小腳步走進了牢裡。

嶽靜茹默不作聲地看了他倒出的水一眼,在確認是清水後沒說話,隻是再看向白行歌的眼神多了些許幾點。

白行歌注意到了牢獄的角落,蹲著一個瑟瑟發抖的男孩。男孩年紀看起來隻有五歲左右,有意思的是他的雙手是一雙藍白色的翅膀,翅膀一開可以完全將自己大半個身體籠罩起來。

男孩就那樣可憐兮兮地蹲在那裡,口中不斷念叨著:“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白行歌覺得有些好笑,揣著心中的疑惑走到角落,以正好躺在男孩身旁的護衛作為掩護,蹲下來朝他問:“羽族的精怪?你怎麼會在這裡?”

躺在地上的護衛用著見鬼般的目光看著白行歌。

角落的男孩翅膀抖了抖,不敢置信地露出一雙漆黑的大眼睛,在看見白行歌後似乎被他身上的靈氣給震驚了,然後才小心翼翼問:“你在跟我說話嗎?”

“對。”白行歌應道,“我聽說閣裡設了個陣法,能夠製止一切鬼靈的出入。但我在璿璣閣待了兩日,卻不曾見到任何鬼靈。”

小鳥精聽見他這句話後表情瞬間就變得可憐巴巴:“不要吃掉我,我一點也不好吃,放過我吧!”

白行歌打量了他一眼:“不吃,還不夠我填飽肚子。”

小男孩的身體嚇得抖了抖。

白行歌不再逗他,詢問了他關於璿璣閣的機密,才從對方口中得知一些駭人之事。

男孩說璿璣閣裡有個可怕的男人,就是他施了術法困住山裡的鬼靈。那些鬼靈都失蹤了,被他用在煉化一種可怕的武器上。男孩作為小鳥精怪,實在過於弱小,加上身上的氣息還未受到外界沾染非常純淨,不適合被用來煉化邪器,才有機會逃離。

奈何璿璣閣裡的陣還未破解,他無法輕易離開,隻能找個隱蔽的角落躲藏。他會來到這裡也隻是因為見到牢獄裡的人好像和他一樣可憐無助,感同身受罷了。

男孩還悄悄地指了指他身後,站在牢房外的嶽靜茹說:“我之前還偷偷看見那個男人和這個女人見麵,他們不僅想要山裡的鬼靈,就連這璿璣閣裡的人都不想放過。”

“那個男人和這個女人合作,還會製造一種與真人看起來無異的傀儡,任他們操縱。唔,我聽他們意思,很像是要霸占這個地方,讓這些人死後,利用他們的屍體製成傀儡,那樣就能徹底接手璿璣閣的勢力了。”

白行歌挑了挑眉:“看不出來你年紀輕輕,對璿璣閣的事了解得倒是挺多。”

大概是白行歌身上的氣質過於乾淨也沒有殺傷力,男孩看起來沒有最開始那般害怕了:“那當然,我在這座山裡待了幾十年,很多事都一清二楚!”

精怪的壽命與人類不同,確實不能以人類來計算他真正的歲數。

白行歌又問:“那你知不知道葉淺月?”

提起葉淺月,小男孩輕聲一歎:“你說那個可憐的夫人啊,她挺慘的,被外麵那個女人害死了。你知道她身邊那個侍女嗎?她是個沒有生命的傀儡,不是人。”

白行歌微微一愣。

他似乎找到了婉兒明明殺害葉淺月,身上卻沒有因果線的原因。

她原本就不是活人,隻是個工具,因果線自然不會在她身上。那按男孩的說法,嶽靜茹還認識一位擅長使用術法的男人。倘若那個男人有足夠的能力,確實能夠做出幫忙嶽靜茹轉移因果的事情來。

正當白行歌皺眉沉思時,男孩又小心翼翼地說:“你和牢房裡的這些人是同伴嗎?他們好像還有一位朋友,不過被那個可怕的男人給捉走了。我從裡麵逃出來之前見到男人把你們的朋友給綁了起來,好像說他體質特殊,要用他來試驗什麼事……”

白行歌聞言一愣,心想對方說的同班很大可能就是失蹤的穆昭陽。

“那你知他們如今身處何處否?”

男孩的翅膀往地下指了指:“地底很深的地方,但我不知道應該怎麼過去,因為我可以穿牆,當時匆忙直接逃出來了。”

說著,他像是害怕白行歌會因此怪罪於他,還害怕地往後縮了縮。

白行歌當然不是謝璟深那種一言不合就動手的人,他禮貌地謝過了男孩的幫助,收獲了對方受寵若驚的表情。

而另一邊,阿竹已經耐心把牢獄裡十幾人的臉給擦了一遍,擦得乾乾淨淨的。水囊裡的水是他先前製作好的,能夠破解幻象術的水。這也意味著如果這些人真如嶽靜茹說的那般中了幻術,現在也應該破解了。

但牢裡的人表情看起來與原先無異,對璿璣閣的人依舊十分忌憚,再配合男孩剛才說的話,白行歌心裡也有了個大概。

至於謝璟深,隻要他不和白行歌待在一起,看起來還是挺正常的,頂多就像是一個失魂的樓主。

他對飛月樓護衛們勸說的方式也有著濃厚的個人風格,態度冷硬地警告道:“給你們兩個選擇,繼續待在這裡,或者隨我離開但沒有我的允許絕不能擅自對璿璣閣的人動手。”

那個眼神,明顯就是脅迫著人家應下後者的條件。

白行歌適時補了一句:“璿璣閣內部紛亂疑點重重,先容我們做好調查再定奪。我們答應了閣主夫人,除非你們能冷靜不再對璿璣閣的人動手,否則不能放你們出來。”

為了離開地牢,大略能領悟到白行歌和謝璟深另一層意思的飛月樓護衛們默契地應下了這個要求,才被領了出來。

白行歌給他們說:“你們先回去清理身體,歇好了,我給你們檢查蠱毒的情況。”

說完他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阿竹和影一影六被留下來幫忙安排護衛們的事,隻有謝璟深像個偶人似的,白行歌隻一句話就跟了上去。

牢裡出來的護衛們的心情非常複雜,他們與白行歌相處的時間沒有隨謝璟深去了南橋鎮的人長,所以對他們兩個人的關係變化感到有些茫然。

白行歌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房間,不曉得是不是因為對謝璟深動用了**符,他覺得今日的消耗特彆大。

他覺得自己大概摸清楚了**符的效用,大概就如他想的那般,能夠讓一個人像是被自己蠱惑了那般,任他擺布罷。仔細一想,與情蠱還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白行歌本想著回房後就替謝璟深解了咒,然而他才剛關上房門準備動手,原本乖巧站在他身後的謝璟深忽然朝他靠了過來。

他一轉身就被他抵在了門邊,再抬眼時,才發現謝璟深的眼神變得有些不對勁。

原本就晦暗無光,失神般的雙眸深處像是忽然升起了一種詭異的**。

白行歌看著謝璟深望向自己的眼神,不知為何有一瞬間想到了季君延看自己的模樣。

他微微一愣:“……謝璟深?”

謝璟深有些沉悶地應了一聲,低頭又朝他的方向壓了壓,用著讓人有些發癢的低沉嗓音道:“你真好看。”

“……”白行歌突然感到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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