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七十九章(2 / 2)

柳清葉氣笑道:“謝璟深,你就是這麼對你長輩說話的?”

謝璟深半點也沒感到愧疚和心虛,不過再和白行歌說話時,語氣還是柔和了不少:“當年教主受的傷確實很嚴重,我和他在一起,那件事我也插了手,當時也受了不小的傷。隻是他為了護住我和教中大部分人員,獨自抗下了許多,我差點都以為他過不去那道坎了。估計是抱著還思念長公主的心,硬生生給撐了下來罷。”

他這番話聽起來像是說得有些漫不經心,但白行歌還是細心地察覺到了他語氣裡的幾分感傷。

白行歌其實清楚,謝璟深待人性格雖然冷淡寡言,像是對很多事情都無情無義,內心實則比誰都還要重情重義。他不隨意深交,可一旦被他放在心上,那必然是他非常珍重的對象。更妄論柳清葉還是他和穆昭陽再生父母般的存在,謝璟深對他的重視程度,定是非常之大。

短暫的沉默後,白行歌欣然一笑:“行吧,既然你們二位都說成這樣了,更何況柳教主白天還順手幫了我一把,若不答應你的要求似乎也說不過去。”

“且不瞞你說,對於靖國妖後手裡的那個寶器,我很有興趣。”

柳清葉看了他一眼,眼裡似乎閃過些許遲疑。

白行歌知道他在擔心什麼:“我本是朔國國師,居於深宮,此趟出行就是為了尋回一些重要的東西,那妖後手裡的便是我所尋之物的一部分。我把它找回來是為了阻止它繼續散落在外,被心懷不軌之徒用以做壞事,將鬼邪妖魔放出擾亂天下。”

說著,他還取出了其中一片收集到自己身上的花瓣碎片,絲毫不擔心這東西被柳清葉發現,也算是因為謝璟深而下意識對他生出的信任:“其餘部分,是類似這樣的東西。”

然後,白行歌就很慶幸自己把碎片拿出來給柳清葉看了一眼。

因為柳清葉在見到碎片後,雙眸忽然微微一睜,道:“這,你想找回這東西?”

白行歌和謝璟深對視了一眼,前者立即詢問:“怎麼?柳教主莫非還見過此物?難道也是在妖後手中?”

柳清葉皺著眉搖頭回答:“不,我見過的那枚,在若耶身上。”

容若耶身上竟有一枚聖蓮碎片,據柳清葉說,那是後來落月教給了她的東西。那一物正是落月教的人用來給容若耶‘養身體’,好讓她以後能夠以最好的狀態被獻祭給靖國那位妖後。

白行歌有點驚喜,這可真是誤打誤撞又被他遇見了一個碎片,似乎又更加能夠肯定靖國那位妖後與那個神秘尊者有關了。不知尊者先前的作為,是不是為了這位妖後?那他又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要與妖精合作,又或者說這兩家夥究竟在暗中打什麼主意?

謎團將他壓得內心疑慮重重,但新碎片的線索衝淡了他些許的煩惱。管它如何,把東西集齊最為要緊。

因與聖蓮扯上關係,這會兒不需要柳清葉再多說,白行歌也萬分願意插手這件事了。三個人暫時談妥這個交易,柳清葉說會幫忙他們關注容若耶的動向,一旦她開始出發前去與落月教的人接頭,就會立刻來通知他們。

事情談完,他們便暫時分開,讓奔波了整日的白行歌好好歇息。離開前,柳清葉又折返回來和白行歌要了點東西,主要還是需要交給邊上的謝璟深:“有沒有什麼符咒或者香燭,讓他在買了點酒後可以與我共享的?”

謝璟深橫眉豎眼盯著他:“我什麼時候說要和你一起喝酒了?”

“你現在不就說了嗎?”柳清葉毫無壓力地回答道。

白行歌笑了笑:“其實去弄點香或者蠟燭還有點冥紙燒一燒,說要祭拜給柳教主就行。不過那個比較麻煩,你們想要快一些的,我身上確實有能夠幫到你們的特殊靈符。”

他很大方地抽了一小疊送給他們,謝璟深眼角抽了抽:“倒不必那麼多。”

柳清葉一聲輕笑,很不客氣地拍了拍謝璟深的肩膀:“行,那我先去看看你們‘教主夫人’,回頭再來找你。”說完身影一閃,很快就消失在他們的麵前了。

謝璟深有點無語地望著他消失的方向,正要離開白行歌的房間,可還沒走出去卻又突然想起了什麼,轉過身和他說:“對了,紅繡那裡剛才收到一封從璿璣閣的來信,陳閣主說,我們那日離開得匆忙,你忘了替他卜算他兒子的生死消息了。”

白行歌一愣,確實早已將此事拋到腦後,有些抱歉:“那行,明日下午你記得提醒我。”

謝璟深應了一聲,看了他幾眼才轉身離開。房門被人合上,失去談話聲的房間頓時安靜了下來,讓白行歌有種不真實的恍惚感。

他輕呼了口氣,覺得自己尚有些許精力,便強行將不知跑到何處享樂的方元召喚到自己麵前。方元一過來見到他臉色又白了一圈,揪心道:“我的小祖宗啊,有什麼事你按普通召喚叫我就行,我若不忙肯定會來找你。”

白行歌不冷不熱地笑道:“哦?是嗎?那我看你幾乎就沒有不忙的時候啊?”

方元有些尷尬地輕咳了幾聲,直接跳過這個話題:“那什麼,你急匆匆把我找來有什麼事呀?”

白行歌坐在桌邊,抬眸盯著他看了片刻,才微微抬頭說:“我剛才從柳清葉口中聽見了一件令我有點訝異的事。”

“他說靖國有一位妖後,而且那個妖後手裡還疑似拿著咱們聖蓮的花芯座,我怎麼沒聽你提過,聖蓮的花芯也丟了呢?它不是應該還在璃國的地下祭壇裡嗎?”

這話一出,方元的表情瞬間變得有點心虛,白行歌甚至還覺得他很可能下一刻就要直接溜走了。

不過幸好方元並沒有這麼做,猶豫片刻後才訕笑著回答:“這,那什麼,蓮花主座不是有兩個嘛?我說主座還在,說的是底下那個大的呢,就……想著不要給你太大的壓力,便暫時沒告訴你了。”

白行歌努力維持著臉上的和善笑容:“哦,可是我並沒有覺得壓力變小了。”

方元站在他麵前,噤聲不語。

·

謝璟深在房裡等到深夜,才等回柳清葉。

好些年不見,柳清葉對他仍是改不了長輩的架子,而且也很大方沒在與他客氣,進來就直接在桌子的另一邊撩起衣擺坐了下來,一臉滿意地看著桌上的兩壺酒。

知道柳清葉是想和自己敘舊的謝璟深,麵無表情地燒了白行歌給的其中一張符咒,然後看著柳清葉一臉滿足地接過其中一壺酒,然後說了他進門之後的第一句話。

“好家夥,你是不是饞上人家大國師了?瞧你看咱們白白的眼神,嘖嘖,恨不得直接把人給吃了。”

謝璟深:“……”

誰是誰的白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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