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第一百零一章(1 / 2)

“好, 很好。”白行歌重重揍在季君延臉上的一拳,還有他不小心劃傷的口子,成功喚回他的些許神智。

他嘲諷般地笑了一聲, 往後退了幾步,沒有繼續強迫白行歌, 隻迷蒙著雙眼, 居高臨下地對他說:“也行,還有兩天的時間。兩日之後便是我們的婚期,朕提前讓你做好心理準備。”

“兩日之後, 不管你願意不願意, 該履行的事都得做。”季君延語氣強硬地丟下這句話, 留下獨自鬱悶的白行歌, 大步流星離開了他的宮殿, 喝得醉醺醺, 也不知又去了哪兒。

白行歌在確認他走遠後,才緩緩放下架在自己脖子上的短匕。回過神來, 他發現自己的手竟然在發抖。

匕首咣當一聲掉在光滑的地板上,白行歌有些無力地坐了下來, 體內的躁動也因為被季君延驚出的一身冷汗給壓退了回去。

他隻能感歎季君延來的時機可真是巧。掐指一算, 從離開飛月樓離開謝璟深的身邊至今,也快過去半個月了。身體裡的合歡毒多日沒有得到它想要的東西, 又開始作怪。方才季君延在他正準備到房裡休息,用冷水清醒清醒自己時突然闖入, 他有點害怕被對方察覺出什麼不對勁來。

“國師大人……”平安過來想扶他,卻被他揮手製止,“沒關係,你下去吧, 彆管我。”

白行歌沒想到季君延竟然也還挺能作妖。

他在他離開後歇了一會兒便去泡冷水沐浴,準備休息。沒想到跟在他身邊負責傳話的小太監又踏著小碎步過來,跟他說季君延正在禦書房,說希望他能幫忙給他送醒酒湯。

說著,小太監把從禦膳房端來的湯和端盤小心翼翼地遞給了白行歌,頭壓得老低不敢看他。

白行歌站在他麵前沉默了許久,好脾氣地接過了端盤,還是那句沒什麼感情的話:“給我帶路。”

小太監一路把人帶到了禦書房,訕笑著幫白行歌推開了房門,猝不及防從裡麵泄漏出來的曖昧聲音,讓門外倆人的氣氛瞬間僵硬到了一個極點。

“進來。”說話人的聲音裡蒙上了一層情|欲的喑啞,感受著周圍越發冰涼的氣溫,小太監害怕得瑟瑟發抖,隻能一直看著地麵。

最後,視線裡那一抹白跨過門檻走了進去,他才敢稍微抬頭看了眼對方冷淡絕塵的身影,無奈地把房門關上。

白行歌站在禦書房的房門前,手裡還端著一碗湯,書桌處充滿衝擊性的繚亂場景與氣氛像是與他周身的薄涼形成了兩種充滿衝突性的氣場。

他抬頭麵色平淡地凝望著書桌的方向,台階上灑落了一地從桌麵被推下來的小件,兩個高大的人影就這樣在書桌邊緣,像是不真實的剪影晃動著。他看了一眼,發現被季君延壓在桌上的人身上半掛著一套錦衣,從對方沉醉於其中的聲音來猜,好像還是他知道的人。

哇哦,竟然在他麵前上演這種活色生香的一幕。

就是有點意外,唐之淵對季君延的忠心程度,已經到配合他做這樣的事都可以了嗎?

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注視,那混亂的響動突然開始變得更加激動與興奮了起來,像是被打了雞血似的。而另一個人的視線,從他進來後就再也沒從他身上離開過。

季君延那雙棕褐色的眼睛因為充血而變得發紅,裡麵的波瀾帶著濃鬱的情動,在落到他身上的瞬間,仿佛像是往他身上撒了一張黏膩的網,粘得他窒息。

白行歌的臉色驟然一沉,季君延眼中卻滑過一絲野性的笑意,唇角微微揚起,挑釁似的笑盯著他,逐漸加重了力道。

那明晃晃毫不掩飾的眼神,就像是把身下的人想象成了踏入房裡的白行歌,並讓他全身上下的神經都變得更加興奮起來,所有的愉悅都達到了巔峰。

白行歌覺得,如果季君延喊他過來隻是為了向他示威,又或隻是單純地想讓他看一看他在做這樣的荒唐事,他可以用心平氣和的態度來麵對,就當作眼睛不小心被汙染了一下。但季君延的眼神,還有心裡的那個念頭,就讓他感到冒犯了。

看著季君延閉上眼睛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世界之中,白行歌冷著臉踱步將端盤放到一旁的小桌子上,然後一手拿起端盤內的那碗湯,轉身踩著不緊不緩的步伐走過了長長的路道,踏上台階,來到桌子前。

“阿歌……”季君延睜開眼見到他,忘情地喊著他的名字。

然而尾音還未完全落下,白行歌手裡那碗湯直接

潑了他一臉。

所有糜亂的聲音在這一瞬間止頓,季君延微紅著臉,眼神緊鎖在白行歌身上,難得有些許的茫然與錯愕。

白行歌卻像是做完一件優雅的事那般,把碗輕輕擱下後,淡聲詢問眼前的人:“醒了嗎?”

房裡所有人一時無話。腦袋有些混亂的唐之淵怨恨地抓了抓身邊的衣服,暗暗發泄了自己的脾氣後,才又把手緩緩鬆開。

白行歌看著季君延,最終輕笑了一聲,眸光帶著幾分輕視:“這是一國之君該有的模樣?”

季君延被他的醒酒湯這麼一潑,好像真的清醒了過來,意識到自己在做的事情有多麼荒唐。他皺著眉頭從唐之淵身上起來,被扯起的衣袍隨著他後退的動作落下,遮住了不雅的風光。

他痛苦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心虛與糾結的表情在他臉上交織。他目光有些怔愣地再次迎上白行歌的視線,表情多了幾分哀求:“阿歌,你聽朕解釋……”

“沒關係。”白行歌在他解釋之前就先開口打斷,“陛下是九五之尊,想做什麼事,這天下人都攔不了您。您想做什麼,喜歡做什麼,無需向我解釋,我不在意。”

季君延聽著白行歌的這番話,隻覺得心臟被人捏得發酸發疼。

白行歌說他其實並不喜歡他,那隻是他幼稚的,對於一個玩物的占有。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白行歌,但他隻知曉不知從何時起,他的目光就越來越貪戀著這個人,滿心滿眼隻想著他。

他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麼,或許因為白行歌和身邊的人相較是多麼的與眾不同,他的眼神總是淡薄不帶半點**,不會因為他的出身和低賤去輕視他,也不會因為他高貴的身份,而多看他一眼。所以他私心想要把這個人留住,對於想要讓他變成自己的**也變得越來越重。

他覺得,他應該是喜歡這個人的,不然為何被他如此冷淡地拒絕,他會感到心痛和難過?

季君延的心早在多年前就死了,他為了走到今天這個位置,造過很多孽,殺過很多人。為了達到目的他可以不擇手段,在後來的路上,即使是支持著他或對他好的人,都成了助他越走越高的血淋淋台階。他學會利用

彆人的善意和真心,把所有能夠利用的都算計上,包括親情和友情,甚至像魏伊月和唐之淵那樣,對他的愛意。

白行歌是唯一一個他舍不得動的人,因為這個人從初次進入他世界的那一刻起,就乾淨得讓人舍不得往他身上沾染其他的色彩。白行歌從初入宮就有著很高的地位,被所有人寵愛著,在這個男孩最開始接觸他時,他第一個反應是想要好好利用他的身份,來為自己帶來便利。

他利用過他的許多善意,為自己討到很多方便,還趁機做過很多不好的事,這些他都不知情。他本該和其他人一樣,隻是他的一枚棋子。可他與生俱來的不同,也注定了要在他的世界裡成為那個例外。

他先前對白行歌的要求很小,隻希望能把他困在離自己最近的地方,哪怕他拒絕了他的示愛也沒關係。至少這個人還在宮裡,仍處於他的掌控之中,沒有任何人能把他從自己身邊奪走。

他原以為白行歌會永遠那麼乖巧下去,直到他逃出了皇宮,在外麵認識了更多的人,變得越發‘叛逆’,到最後幾乎快要脫離他的掌控。他覺得像白行歌那樣的存在,沒有人配得上他,就連他也認為如淤泥一樣肮臟的自己也沒有資格。

可是在謝璟深出現之後,所有的事情都不一樣了。他的阿歌會對另一個男人露出不一樣的表情和態度,會願意跟他親近,這個男人能夠擁有他從前一直奢望著的,從阿歌身上得到的待遇!

他很不甘心。

“阿歌……”季君延又失神地喚了白行歌一聲。

白行歌臉上的表情從頭到尾都沒什麼變化,就是突然抬手在他肩膀拍了一下,力道不重,和從前一樣溫柔。

季君延在被他拍了之後,原本有些渾噩的腦袋似乎瞬間變得清明,最明顯的對比是他開始為自己剛才做的荒謬事跡感覺到羞恥的情緒。而他疲憊沉重的身軀經他這麼一弄,好像也變得輕鬆不少,仿佛有什麼緊緊束縛著自己東西消失了。

茫然之際,他聽見白行歌那淡漠卻又鄭重的聲音:“最終會坐在皇位上的人是誰,我從來不關心。但你既然繼承了這個位置,就應該要負起你的責任,認真做好你該做的事。”

行歌說完,不管季君延是什麼樣的反應,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禦書房。

他走之前那一下,替季君延清除了不少堆積在他身上的煞氣。或許就是那種東西影響了他的神智,讓原本就不怎麼好的脾氣變得更加暴躁,混亂間還會做出這等不妥當的事情來。那股煞氣滲著因果,看起來比較複雜,好像還帶著聖蓮碎片的氣息。

皇宮裡應該藏著一枚碎片,就是那個揣著碎片的東西在不經意間一直影響著季君延。可是對方很狡猾,而且近期在尊者的對付下,他身上的天佑之氣好像正在逐漸被壓製,對於聖蓮碎片的感應也變得有點薄弱。

他幾乎每一個晚上都會夢到那個長得和他娘親一模一樣的女鬼,都能在不經意的時候往他身上捅刀子。每一次驚醒,他身上被捅傷的部位都會陣陣發疼,隨之帶來的後果就是讓他感覺到越發沉重的身體。

白行歌能夠幫助身邊遭遇事情的所有人,唯獨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時,卻有些無能為力。

·

經過禦書房那一晚的事情後,季君延好像真的收斂了很多,至少明麵上沒有再做什麼奇奇怪怪的事情來威脅他,也有在認真處理國務。

不知道是害怕臨近婚期,白行歌那裡又出現什麼意外,還是為了向白行歌證明自己有聽他的話認真搞國家大事,他這下子直接把處理政務的場所換到了白行歌的宮殿裡。外殿的地方被他占據,白行歌倒沒有避開他,但也沒有和他搭話,隻捧著自己感興趣的書,窩在角落的椅子或榻上,兩個人仿佛身處兩個世界。

大婚之日的前一天,白行歌的宮殿又送來了一大批聘禮,多得數不清,錢財多得足以買下一整座城。

其中光是嫁衣就有好幾套。白行歌原本並不在意,反正他並非真心想嫁人,但季君延在外麵卻催著讓他去試試衣服合不合身,讓他去挑喜歡的,明日換上。白行歌被他催得煩,而且季君延還說換好喜歡的就出來讓他看一眼,隻好拿著那堆衣服,不怎麼高興地去了內殿。

白行歌隨意一挑,換上了一件大袖上繡著白色鳳凰的嫁衣。衣服是特製的男子款式,白色的鳳凰在大紅色的衣袍上顯得栩栩如生,倒是意外地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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