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1 / 2)

季蘭枝不知該怎麼解釋自己將人踹下床的舉動,最後支支吾吾之下,愧疚地答應了聞鈞要讓他抱著睡覺的要求。

等他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被那人牢牢地鎖在了懷裡。

鼻間盈滿了聞鈞身上淡淡的皂莢香,一隻大手掐著他的腰,季蘭枝的臉虛虛貼在聞鈞的胸口,聽著耳邊有力的心跳,他抿了抿唇,耳根到臉頰不自覺紅了一整片。

那個尺度大到離譜的夢讓他的腦子停止了轉動,季蘭枝暫時沒辦法思考為什麼師弟隻是睡個覺而已,卻要抱他抱的這麼緊。

季蘭枝盯著前方一個點,心頭已然被羞恥爬滿了。

莫名其妙做了這種夢,做了便算了,夢裡的主角竟然還是他和聞鈞。

怎麼會突然做這種夢呢?

他前前後後兩輩子連戀愛都沒談過,可夢裡的場景卻能這樣曖昧羞人,連那些溫柔地哄誘和磨人的動作都如此清晰。

回憶起那段旖旎的畫麵,季蘭枝不由得張大了眼睛,試圖將腦海中的畫麵清除出去。

都說夢醒以後,對於夢境的記憶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模糊,可為何他都醒了這麼久了,卻還是記得清清楚楚??

季蘭枝小聲嘟囔:“我不會一輩子忘不了吧。”

說到這兒L,他又閉上了嘴。

耳邊是聞鈞平緩的呼吸聲,他像是睡著了。

熱意隨心跳而湧動,季蘭枝忍不住悄悄抬起了頭。

聞鈞將他摟在懷中,兩人以麵對麵的姿勢躺著。

他們離得很近,近到季蘭枝一抬頭便能看見對方流暢的下頜線,以及那張眉目冷峻,俊美逼人的臉。

這一看,原本快要平靜下來的心又猛然淩亂了起來。

這個角度…

像是夢境中下巴上懸著一滴汗珠的聞鈞,眼神危險,帶著絲絲侵略性,正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而季蘭枝躺在他身下,嗚嗚咽咽,眼淚像不要錢一樣往下淌。

夢裡的聞鈞比現實裡要惡劣太多太多了,他掐著季蘭枝的腰,壞心眼地去揉他哭紅了的臉,還誇他好軟。

季蘭枝的嘴被他親腫了,想罵人也罵不出來,隻能委委屈屈地掉眼淚。

見他傷心,男人便溫柔地俯下身,將他眼角的淚花吻去,聲音又低又啞地哄他。

他的聲音太具有欺騙性了,將未經人事的小狐狸哄的團團轉,連尾巴和耳朵都露出來讓對方摸。

看到他尾巴的聞鈞似乎很是興奮,就在季蘭枝以為他開心了就會放過自己時…

便被興奮的聞鈞又一次欺負地嗚嗚叫。

“……”

季蘭枝羞恥地捂住了臉。

明明夢裡的聞鈞和現實裡完全是兩個性格,可不知怎的,季蘭枝卻覺得…那些撩人的話,那些讓人麵紅耳赤的動作,真的像是對方會做出來的一樣。

“怎麼會這樣…”季蘭枝一張臉通紅,有種以後都無法再直視聞鈞的感覺了

就在他兀自抓狂時,那原本放在他側腰上的手突然一緊,又將他往懷裡帶了帶。

季蘭枝一愣,映著點點粉色的臉頰差點便貼到了對方的胸肌上。

他還沒搞清楚狀況,聞鈞便睜著惺忪的睡眼緩緩低頭,聲音慵懶而低沉:“師兄,你到底怎麼了?”

剛睡醒時將他踢下了床,一張臉紅的不成樣子地給他道歉,就連他提出要抱著睡覺也沒猶豫就答應了。

聞鈞原以為師兄隻是做了什麼怪夢,被他嚇到了所以才應激踢了他,可現在看來…好像並不隻是怪夢這麼簡單。

季蘭枝被這突然起來的問題給問懵了,磕巴了半晌才小聲道:“我…我吵醒你了?”

聞鈞無奈地笑了一聲,垂眸看他時,目光是說不出的專注:“師兄方才那麼鬨騰,手肘打到了我兩次,我要是再不醒,豈不是要被師兄打的青一塊紫一塊的?”

“……”季蘭枝聞言頓了頓,反射性便抬起手,摸了把對方最可能被自己無意間打到的腹肌:“打哪兒L了,這兒L?”

溫軟細白的手在腰腹部胡亂摸過,聞鈞呼吸一緊,一股熱流不受控製地從身體中穿行而過。他低低哼了一聲,一把抓住了那隻四處點火的手:“師兄!…沒事,不是很疼。”

手腕被鉗住,季蘭枝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在做什麼,他愣愣地呆在那裡,沒一會兒L工夫,臉又紅了。

師兄臉皮薄,但卻從不會像現在這樣,隨便一句話就臉紅成這個樣子。

聞鈞這回完全能夠確定,師兄肯定是夢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對方在他麵前完全藏不住事,任何表情都像是放大了數百倍,那通紅的臉蛋與閃躲的眼神,聞鈞知道,師兄做的夢裡,十有八九就有他。

真是沒想到,師兄沒開竅則已,一開竅驚人。

所以…剛剛到底做了什麼夢,才能讓師兄害羞成這樣?

沒忍住輕輕笑了一聲,聞鈞揶揄著問道:“師兄,從剛剛開始你的臉就好紅,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季蘭枝摸了把自己滾燙的臉,否認道:“沒有啊,屋子裡這麼黑,你看錯了吧。”

聞鈞絲毫不信,他緩緩鬆開了師兄的手腕,曲起手指輕輕刮了刮季蘭枝布滿紅暈的臉頰肉,笑聲愈發撩人:“師兄撒謊,明明臉很燙,還說沒臉紅。”

夢裡的聞鈞也刮過他的臉,誇他是最漂亮的小狐狸。

現實與虛幻,突然便在此刻重合了。

季蘭枝嗚咽一聲,破罐子破摔似的將臉埋進了他的胸口,還不忘氣急敗壞地錘了把他的肚子。

雖然不痛,但聞鈞怎麼肯放過這個賣慘的機會?

他痛呼一聲,委屈道:“師兄今天是不是看我特彆不順眼,剛剛把我踹下床便罷了,現在我隻是關心師兄而已,卻又莫名其妙挨了揍,聞鈞若是哪裡做錯了,師兄可以直接告訴我的。”

“不是…”季蘭枝張了張嘴,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這一係列反

常的行為。

他想了一連串蹩腳的理由(),可臨到嘴邊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㈥(),支支吾吾了半晌,聞鈞才聽到胸口處傳來了一聲甕聲甕氣地回答:“師兄沒有看你不順眼,你就當師兄是發瘋了吧。”

見他這副樣子,聞鈞便也知道今天肯定是沒法兒L從師兄口中探出事情真相了。

不過也沒關係,他所在意的也並非夢境內容如何,若是一個夢便能讓師兄開竅這樣多,怎麼想都是他賺了。

而且埋在他胸口害羞這個動作,已經要比季蘭枝清醒時和他的任何一個擁抱都要來的親密了。

這是不是也說明,師兄並不排斥與他再親密一些呢?

再一次環上那截細瘦的腰,聞鈞低聲道:“我不問了,剛剛沒睡好,師兄再陪我睡會兒L吧。”

季蘭枝直覺現在他們現在的姿勢好像有點太近了,然而聞鈞說完後便閉上了眼睛,季蘭枝張了張嘴,最後也沒再說出一句話。

抱就抱吧,反正又不是沒抱過。

做了那樣一個夢,季蘭枝也不太好意思再對聞鈞說不。

他垂了垂眼瞼,開始在心中默念起清心訣。

沒過多久,便在師弟溫熱的懷抱之中再次睡了過去。

***

等待苗先生研製新藥的日子過得快而平靜,轉眼之間,距離除夕夜的到來已經不剩幾天時間了。

經過了這段時間的冷靜,季蘭枝已經可以做到用平常心去麵對聞鈞了,那天的夢也被他團吧團吧塞進了回憶的角落裡。

隻要他不說,這件事就沒有發生過。

還有兩天便要過年了,季蘭枝的注意力被宮中張燈結彩的氛圍吸引了過去,這幾日時常拉著聞鈞在皇宮中轉悠。

讓聞鈞陪他逛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季蘭枝一個人走不了太多路,聞鈞起到了一個在他走不動時代替交通工具的用途。

背的多了,連淩雲罩也不用,兩人就這樣大搖大擺地走在皇宮大路上。

除夕當天,季蘭枝為了應景,特地從帶出來的一堆衣服裡選了套紅色。

他並不是什麼張揚的性格,平常穿衣的顏色都很低調,但今天是除夕夜,穿的喜慶些似乎沒什麼不好。

季蘭枝生的白,一張臉艷麗多情,那尋常人壓不住的紅色穿在他身上,除了將那張漂亮臉蛋襯托的更加明豔之外,竟壓不過他本人一絲一毫的風姿。

聞鈞衣服不多,在山上時天天穿的都是弟子服,下山後每天不是黑衣就是黑衣。

季蘭枝嫌棄他每天穿的都像個刺客,便拜托了宮裡的繡娘,幫他緊急定製了一套紅衣勁裝。

如今除夕到了,衣服也做好了。

聞鈞剛入門時生的很可愛,眼睛也圓溜溜的。隨著越長越大,褪去了從前的稚嫩後,整個人便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刃,看上去冷冽又俊美。

換上了新衣服的聞鈞整個人地氣質都與從前不太一樣了,寬肩窄腰,長身玉立,打眼望去,好一個風姿綽約少年郎

() 。

季蘭枝在他身邊繞了一圈,不禁開始誇讚自己眼光獨到。

“我就說你穿紅色好看嘛,你以前天天穿的烏漆麻黑的,不知道的還以為烏鴉成精了。”

分明還這麼年輕,還沒到渡月仙尊那種德高望重的位置,穿著當然要風格多樣些。

聞鈞對自己的穿著打扮沒有太多想法,從前也幾乎從未穿過這樣豔麗的紅,但既然師兄喜歡,他穿穿倒也不礙什麼事。

最重要的是,季蘭枝穿的也是紅色,與他站在一起,相當和諧,像是一對兒L。

除夕夜,皇宮之中有宮宴,林風禦沒法兒L準時同他們一起去煙火大會,便約定著宮宴結束後再出宮去找他們。

上輩子自從病情加重以後,季蘭枝的新年都是在病床上度過。

電視裡放著闔家歡樂,可當他一轉頭,看見的卻還是病房裡慘然的白。

像皇城中這樣繁華熱絡的新年,季蘭枝已經許多年未曾過過了。

煙火大會子時開始,此時剛到晚飯飯點,長樂街上卻已經相當熱鬨了。

各種攤販幾乎已經占領了街道兩旁的角角落落,挨家挨戶都貼了春聯,季蘭枝三人剛從宮中走出來,隔著百米都能聽到街上的祝福聲。

夜色漸暗,皇城仍然燈火通明,掛在廊上的燈籠一盞一盞聚在一起,好似比天上月都要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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