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1 / 2)

一覺睡醒,太陽初升,窗外天已經蒙被照耀的蒙亮了。

蒼雪居偏房之中,那窩在軟墊上的白毛團子輕輕動了動,迷迷糊糊地抬起頭,心裡冒出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嗯?這是哪兒啊,怎麼感覺好像以前沒來過…

剛睡醒的腦子還有些不太靈敏,小狐狸迷迷瞪瞪抬了會兒頭,下一秒又一甩尾巴,換了個姿勢把自己重新窩進了墊子裡。

不管了,太困了再睡一會兒吧。

沒過一會兒,房間中便再次響起了細小的呼嚕聲。

上午辰時,聞鈞清晨的劍術練習已經完成了,他收起千鈞回了房,卻發現小狐狸並沒有趁著他練劍時離開,依舊窩在墊子上沒動,看起來應當是還沒睡醒。

沉思了片刻,聞鈞決定拿著劍譜去院子裡看。

現在師兄還沒醒,要是他一直待在房中,師兄待會兒醒了也不好偷跑回去。

要是因為這個今晚就不來找他了,那便得不償失了。

他這樣想著,輕手輕腳地走到了書桌旁,拿起劍譜便去了院子裡,走時還記得帶上了房門。

小半個時辰後,小狐狸打著哈欠再次幽幽轉醒。

他這回睡飽了,昨晚的記憶也隨之慢慢回籠,小狐狸的眼神逐漸變得有些呆滯。

原本隻是想嘗試一下,沒想到居然真的…這麼順利地睡著了,還一覺到天亮。

季蘭枝此時的心情很是複雜。

看來…他失眠果然和離開了聞鈞有關係。

甩了甩睡的憊懶的腦瓜子,小狐狸又發了會兒呆後才從床上站了起來。他看了眼緊閉的偏房大門,又看了眼靠近後山處的小窗戶,吧唧一聲從床榻上跳了下來。

睡飽了,趁著聞鈞沒發現,他該回房間了。

主臥大門緊閉,怕早上起來聞鈞去房間找他露餡,昨夜季蘭枝走之前還特地給門上了鎖。

小狐狸從後山一路繞到了那扇小窗戶旁,從石頭上縱身一躍,十分輕巧地落在了窗沿上。

四隻爪爪上都有肉墊,落地時基本聽不到什麼聲音。

隻見紫色流光一閃,一個腰細腿長,膚如白雪的男子便憑空出現在了房中。

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季蘭枝長出一口氣,抬腳走向床邊。

不多時,房間中便傳來了穿衣服的窸窣聲。

聞鈞拿著劍譜正坐在走廊中間,聞聲站起了身,回到臥房中一看,果不其然,軟墊之上已經沒了那團棉花似的身影,反而靠近後山的窗戶被打了開來。

雖然他坐在外頭是故意給小狐狸留空讓他走,可現在真看到那張空空蕩蕩的床,心裡頭卻莫名還是有些不是滋味。

小沒良心的枝枝,用完他就跑,招呼都不打一聲。

不過一想到今晚小狐狸可能還會來找他,聞鈞的心思便又活絡了起來。

狐狸團子可愛歸可愛,但哪有變成人後抱著舒服呢?

最重要的便是,

師兄的本體看上去就是個沒長大的小崽子,他頂多摸摸毛揉揉肚子,若是再無下限地趁人之危和師兄更親密些…那豈不是和變態沒什麼兩樣了。

既然師兄晚上離不開他,他稍微耍點心機讓狐狸心甘情願地變回人,應當也沒什麼吧…

低下頭輕輕勾起唇角,聞鈞下一秒便收斂了表情,眉尾下壓,擺出了一副無奈的表情離開了臥房。

另一頭,季蘭枝已經換好了衣服,兩人幾乎是同步從房間走到了院子裡。

眼看著聞鈞是從偏房出來的,此時一定已經發現了小狐狸不見了,季蘭枝纖長的眼睫顫了顫,儘管聞鈞並不知道吱吱就是他,但他剛從彆人房間溜回來,莫名地有些緊張。

見到他,聞鈞如季蘭枝所想一般貼了過來:“師兄,你起床了。今天比昨天起的早,昨晚休息的應當還不錯吧?”

“嗯…挺好的。”

被摸著摸著就就一覺睡到了天亮,中途連夢也沒做一個,可不是挺好的。

“那便好。”聞鈞看了眼季蘭枝的眼睛,得到充分休息後,那原先紮眼的青黑已經幾乎要看不見了。

“對了師兄,昨晚…”

季蘭枝呼吸一緊,抬眸看向他:“昨晚…怎麼了?”

他的緊張掩飾的很好,可卻依舊逃不過聞鈞的眼睛。

少年輕輕笑了笑,柔聲道:“昨晚我聽到有人敲門,還以為是師兄來找我,但打開門一看卻沒見到人,我本想著不會是哪個膽子大的山野精怪來鬨人,正想出去教訓教訓他,卻沒想到…是枝枝撞的門。”

“……”季蘭枝對此有點在意:“那…你怎麼沒第一時間看到他?”

聞鈞眼中笑意更深:“枝枝就那麼小一點,不刻意低頭根本看不見。”

“也不是很小吧。”季蘭枝據理力爭:“隻是稍微有點圓潤,其實吱吱他還是很威武的。”

聞鈞:“……”

季蘭枝眯了眯眼睛:“你是不是想笑?”

聞鈞:“沒有的事,我隻是覺得師兄說的很對,枝枝確實很…很…威武。咳,也很可愛。”

季蘭枝輕輕哼了一聲,假裝沒看見他表情中的勉強:“然後呢?”

聞鈞繼續道:“然後我就把枝枝抱進去了。師兄,枝枝真的很可愛,又白又軟,特彆特彆乖。而且…性格和表情,有的時候真的和師兄一模一樣…”

季蘭枝聞言一愣,反射性抬眼去看聞鈞臉上的表情,然而那人的臉上除了星星點點的笑意以外,完全看不出其他意思來。

季蘭枝這才跟著笑了一聲,為他的這番話打了個補丁:“吱吱是我的靈寵,像我很正常。”

他扯謊時眼睛都不眨一下,聞鈞不禁抬起舌頭抵了抵上顎,在心中嘀咕,師兄不誠實,騙他騙得這麼自然。

若是以後發現了他早就知道吱吱和枝枝是一個人,師兄臉皮那麼薄,整個人都會從頭紅到腳後跟吧。

接著季蘭枝的話,聞鈞語氣中透露出了一股子無奈與失落,

低聲道:“不過剛剛我去房裡看枝枝時他已經偷偷跑走了。”

季蘭枝不自在地咳嗽了一聲:“吱吱他…野習慣了,睡飽了就出去玩兒了。”

“唉…”聞鈞故作難過地歎了口氣,衝季蘭枝訴苦道:“昨晚為了哄他睡覺,我替他摸了一晚上毛,手拿開一下便不開心地拱我,結果今天一聲招呼都不打就跑了,小沒良心的。”

季蘭枝:“……”

季蘭枝大驚。

不會吧,他記得自己昨晚趴在墊子上,趴著趴著很快便睡著了,睡得還挺死,根本就沒有不摸毛就生氣這回事才對啊。

可是…

回憶起昨晚睡著之前,聞鈞好像確實一直在揉他的腦瓜子,從頭頂摸到尾巴,摸的他的本體很是愜意,所以才一個沒忍住睡著了。

睡著以後的事他完全不記得,可聞鈞根本不知道他就是吱吱,也沒必要對著他撒謊。

而且觀他麵上表情,也確實不像作假…

難不成,聞鈞說的都是真的???

季蘭枝磕磕巴巴道:“摸,摸一晚上毛,應該不至於吧…”

“不摸他就睡不著。”聞鈞抬起頭,似乎是在回憶昨夜,語氣中帶著顯而易見的寵溺:“師兄你不知道,枝枝他根本離不開我,所以到了後麵,我隻能邊看劍譜邊摸他,還好有靈力加持,否則這一晚上過去,手都得酸得抬不起來了。但是枝枝太可愛,又好乖,就算手酸我也願意每天哄他睡覺。”

“……”

他每說一個字,季蘭枝的耳根便越紅一分,說到最後,季蘭枝整個耳朵都紅的不能看了。

“你…你你你。”季蘭枝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你…你不許說了!”

聞鈞一頓,緊接著又甕聲甕氣地問:“為什麼啊,我隻是想跟師兄分享一下枝枝睡覺時的樣子也不可以嗎?”

他被捂著嘴,說話時便含含糊糊,熱氣撲撒在季蘭枝的手心上,激起了一片漣漪。

季蘭枝被燙的一顫,忙把手給撤了下來。

麵對著聞鈞疑惑的目光,他嘴唇抖了抖,半天才吐出幾個字:“反正,就是不許說了。”

“師兄…”聞鈞眯了眯眼睛,將視線放到了他紅透了的耳尖上,輕笑著道:“怎麼我誇枝枝乖,師兄耳朵卻紅了?”

少年愈漸高大的身軀緩緩靠近,季蘭枝抬起手,抵住了他的胸口,小聲道:“天氣越來越熱了,我穿的有點多,悶紅了。”

這個理由可以說得上是漏洞百出,季蘭枝說出口後都沒太敢抬頭去看聞鈞的表情。

然而後者隻是輕輕“嗯”了一聲,抬起手撚了撚季蘭枝滾燙的耳尖,低笑道:“確實好燙,應該是悶到了。”

季蘭枝的耳朵頓時更紅了。

……

下午時分,季蘭枝去玉鸞峰找了渡月仙尊一趟,陪師尊說了會兒話後便回了素塵峰。

明日就是丹秋盛會比試的第一天,因為答應了他要奪得魁首,聞鈞對明日的第一場比試很

重視,一整個下午都在練劍。

他天賦高到離譜,明明沒怎麼參加過實戰,可當時在皇城內對上渡妄境的苗先生時也絲毫不怵。

事後聽林風禦說,當時聞鈞差一點便打斷了陣法的傳送,是苗先生以命相搏才將他攔了下來。

以他和渡妄境都打的有來有回的身手,季蘭枝並不擔心他明日的比試。

就算拿不到魁首,他一個剛入門一年多的弟子能和那群宗門天才打的有來有回,也算是很給渡月宗長臉了。

聞鈞比試的問題他不擔心,卻有些擔心明日自己能不能爬的起來。

丹秋盛會比試時間很長,唯有第一天與最後一天需要全員到齊,開始時間相當早,對於季蘭枝這種突然失眠人士非常不友好。

夜幕降臨之時,他歪倒在床上,連手中話本進行到了兩個主角互表心意啵啵嘴的劇情都覺得提不起勁兒看了。

明日要早起,睡不了懶覺,那他今晚若是一個人睡,失眠了豈不是補不了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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