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那日,花姨娘麵色訕訕,並非有意隱瞞,實在醜事,不到萬般說不得。
“畢竟做母親的,女兒的名聲比性命都重要。二妹妹大了,有自個兒的主意,她既下了決定,由她去吧。”
秦雲舒淡淡而道,片刻後話音一轉,“逃過家法,但彆的不會有,還請花姨娘莫生氣。”
說罷,腳步連連從大道轉入旁側羊腸小道,直往雲院去。
花姨娘捏緊的帕子鬆了,她聽懂了話裡深意,倘若出嫁,不會給柔兒添置任何嫁妝。
可她關注的重點不是這個,而是大小姐非但知道此事,更知那男子是誰。
所以,還真是人中龍鳳非富即貴了?
思及此,花姨娘一喜,就算嫁過去做妾,也是了不得的大戶人家。
不過,世家極愛顏麵,未婚先孕,這般一來,柔兒日子怕是不好過。
嫁妝不會有,更彆說以後受了欺負秦家撐腰。
所以,大小姐真正的意思在此。
漸漸的,花姨娘手裡的帕子再次捏緊,整張臉都皺了起來,失了秦府的依傍,怎行?
這時候,秦雲舒已經走入雲院,一進去就見柳意快步而來。
“大小姐,院後頭的青梅可以起了。”
埋入土中已久,青梅不像其他酒,不用深埋太久。
算著日子也該出土了,今日他救了她一命,這壇子酒倒是要快快送去。
於是,她朝院後走去,蹲身而下時,柳意拿了把鏟子。
“小姐,奴婢來,您旁邊站著。”
剛說完,手中鏟子就被奪了去,她眼睜睜的瞅著大小姐自個兒動手。
“奴婢……”
“彆說話。”
三個字,輕輕的話音,卻透著命令,柳意忙站在旁邊不動了。
秦雲舒一下下鏟土,這酒是她親自釀的,也是她埋入,現在出土自然也要自己來。
過了一會,紅色蓋頭映入眼簾,她放下鏟子,扒了扒土,最終一把抱了出來,然後進屋小心翼翼的放在廳中高櫃上。
“打掃的時候小心些,彆碰著了。”
放好後,又幾番囑咐,柳意牢記在心連連點頭。
秦雲舒瞧著一壇子青梅酒,忽而抬手撫去蓋頭泥土。
柳意見其小心翼翼的樣子,又親自釀造,可見有多寶貝。
“下去吧,我回屋歇息。”
一聲落下,院門外忽然響起花姨娘的聲音。
秦雲舒步子微頓,話已說明,難不成沒聽明白,叫她耐心等著,怎又來找?
“大小姐,柔兒身子抱恙,額頭滾燙,高燒了!”
花姨娘那叫一個急,之前在大道等大小姐,回二院探女兒,卻發現她渾身滾燙,被子卻裹的很緊,十分怕冷。
情況特殊,萬不能半分閃失。
她想到的,秦雲舒自然也想到了。
“柳意,派府內兩位大管事前往北側宮門請禦醫。”
太醫院離東側門近,但由北側請,緣因那的守衛是皇後一脈。
世家府中大管事,享有一定地位,秦府總共兩個,全部去了又是請禦醫,定傳到皇後耳中。
“小姐,奴婢去京城請大夫入府,雖是高燒,也就發燒罷了,為何驚動禦醫?”
禦醫呀,稍微怎樣就傳開了,旁人知曉定說,秦府臉子真大,二院庶女都請太醫。
這廂,花姨娘已經入院了,一字一句全都聽去,當即頭皮發麻。
禦醫來了,就真的傳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