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太夫人送了孫公公剛折返回來,心中大喜,卻又心思深重。
運之明明在府,偏偏不來。
遣退跟隨嬤嬤,她立即去了府中東院,謝府最大的院子,後處更是無人能去的禁地。
左右兩旁依舊站著守衛,見到她要攔下,被她冷聲訓了。
“我這一把年紀的老太婆,見孫子有何不對,還需通稟?若你們非攔,就把我這身老骨頭卸了!”
一字一語,鏗鏘有力,聲音響亮,訓斥濃濃。
守衛唇瓣抿緊,大人對太夫人十分尊敬,這節骨眼上,他們若惹老人家氣了……
“您請。”
於是,兩人紛紛讓開,手往前伸恭敬不已。
太夫人立即走去,當她到書房前,僅輕輕推門,就聞到一股濃濃的檀香。
清心凝神,屋裡一點都不透風,太濃,聞的特彆難受。
一室靜悄悄,她沒看到孫子。
正要環顧四周,忽的在內室簾旁看到熟悉的葉金衣角。
“運之,皇上下旨,封蔓兒為後,擇祭祀坊挑選吉日,明日教習嬤嬤就入府了,你怎……運之!”
到了跟前,太夫人瞧清了,孫子手裡拿了一根荊棘條,枝乾開始泛黃,但刺卻仍深深。
“你在做什麼,快放下來!”
她急了,顧不上任何,彎身去奪。
“祖母,彆動。”
薄唇緩動,謝運之手一動,立時避了過去,隨即起身。
鮮血蔓延滴滴而下,落在腳邊和衣袍上。
“可是朝堂出事了?你為何用荊棘紮自己?”
孫子從不這樣,到底怎麼了,這一刻,太夫人十分恐慌,蔓兒即將成為皇後的喜悅,立刻被衝散。
整個府邸,還是要靠男子撐著,孫子可是頂梁柱。
她無法想象,如果倒了,會怎樣。
“我沒事,朝堂很安穩。”
說著,謝運之來到放置水盆的架前,拿起帕子擦拭荊棘滴染的血。
“你擦自己手,你洗荊棘條做什麼?難不成這是寶貝?”
太夫人上前幾步,揚手又要去奪,卻再一次落空。
她十分不明白,十分惱,聲音不禁放大,“就是一根普通的荊棘條,你想要,我命人給你取,漫山遍野全是,要多少有多少!”
響亮幾語,謝運之聽的分明,隨即輕笑,卻不多言。
的確,這樣的荊棘條,滿山滿野,很多,要有幾捆有幾捆。
可這一根,不普通,也最獨特,世間隻有一個。
“不普通,是寶貝。”
話落,他走出內室,放到書桌後的架子上,這是放劍的橫架,卻躺著根荊棘條。
太夫人跟著走出,此刻,她覺的孫子受了魔怔。
“謝府,有我在,永遠榮光,祖母無需擔心。”
話落,人已轉身,不多時熄滅爐種檀火,火苗散去時,眸底已恢複清冽,如往常一般,威嚴四散。
見他成了她熟悉的模樣,太夫人放下心來,之後又覺的孫子說的話不對。
於是,她再次道,“我不是擔心謝府,擔心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