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聲音,秦芝芝再次有禮喚道,“四叔。”
秦妙的父親,家族排行老四,老實巴交的農人,但娶的媳婦,卻不是,素來有心眼。
秦芝芝小時候就領教過了,當時,她有一柄很小的金鎖,是母親的陪嫁,唯一的嫁妝,最寶貝的東西。
她出生百天,母親給她脖子裡帶了金鎖。
有一日,被四嬸看到了,對著她直誇,說金鎖漂亮。
小女孩被誇,當然咯咯的笑,到了第二日,四嬸拿了一串珍珠,白皙閃亮,說和她換一下,金鎖給妙妙帶一天。
珍珠各個都很大,摸上去涼涼的,她立即點頭了。
誰知,回去被母親發現的那刻,她才知這是一串假珍珠。
找到四嬸家,早就不認賬,說她自個兒弄丟了金鎖。
她那會年紀小,嚇的哭了,後來也不知怎的,母親帶她回去,沒去四嬸家鬨。
過了幾月,四嬸多了一對耳墜和小巧的金釵。
她長大後才明白,當年她的金鎖被騙走,四嬸幾天後就去縣城,命工匠重新打造金鎖,成了耳墜和金釵。
母親沒鬨,因為四嬸這種人,吃準了絕不吐出來,你想拿回來,和你撕破臉。
所以,秦妙這個性子,到了今天地步,她一點都不同情,更想說一句,活該。
誰叫你妒忌,心大!
她們每個姐妹進了齊京,都被繁華吸引住,見到定北侯的第一眼,她也覺的長得很俊。
從那天起,她就看破妙妙的心思,俊逸非凡,卓越萬分的男子,誰不喜歡?
“芝芝,你去哪裡了,何時回的?”
“我一直在酒館,什麼回不回的?”
秦芝芝笑著回道,叫人看不出半分破綻。
“你沒出去?昨天你怎麼沒到這裡,所有人都在香滿樓用膳。”
“我起晚了,發現姐妹們都不在,索性在街上買了吃的,舒姐姐給了我們每人十五兩。”
她花了三兩,還有很多。
“舒丫頭給了十五兩?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
這麼大筆錢,村裡小夥娶媳婦,給女方的彩禮都沒這麼多。
妙妙為什麼不說?
“四叔,你不知道嗎?我給了母親十兩。”
她哥哥要成親了,家裡蓋了新房,給女方彩禮,她沒用的十兩,夠家裡開銷。
四叔眉頭擰起,女兒根本沒說。
秦芝芝看明白了,故意低聲道,“我好像說錯話了,你彆罵她。”
“她人都被帶走了。”
四叔很氣,如果女兒在,他肯定要訓斥,這筆銀子不少,既然舒丫頭給了女兒,他們做父母的,不會要求女兒上交。
但至少,和他們說一聲。
他所有的怒意都是無力的,女兒至今不回,他們也出不去。
“芝芝,你從外麵進來,是不是能出去?”
四叔忽然想到這個,卻見秦芝芝搖頭。
“我進來後才發現,不能隨意外出,妙妙會回來的。”
確實,秦芝芝想的不錯,秦妙在傍晚時分回了。
隻是,不是走著進來,而是抬著。
小臉一片慘白,整個人瘦了幾圈,身子僵硬,滴水未進,乾燥的唇瓣紋路清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