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秦正募的停下,平靜的眸子起了些微波瀾,最終沉靜如陰雲。
先帝的遺願,是時候加快找尋。在江南遇見謝運之開始,他就知道,皇上也在找。
謝大人交代舒兒帶給他的話,他明白深意,望他收住手腳此事作罷。
可是,念及先帝,帝王威嚴無情,於他,也是伯樂。
撇開朝堂皇族,作為一個父親,臨終前遺留在外的兒子不能來見。平生的罪和犯下的錯,大限將至越到死前,越清楚,也越想彌補。
然而,時日無多。
秦正,願你將他帶到皇陵,朕的墳前。若是入族譜,更好。
先帝閉眼前的最後一句話,仍在腦海盤旋,他記得先帝當時的神情。
其實,先帝知道,遺留在外的皇子,再次入皇族族譜,十分困難。
能平安帶到墳前,已是不易。
秦正思慮深深,最後他又揚手在牌位上擦拭,語調輕緩,“婉兒,我答應了先帝。舒兒也知,她千萬個不同意。雖不再詢問,可她的心思,我明白。”
在女兒眼裡,國家大事朝堂如何,都是雲煙,她隻在乎秦家。
忽的,敲門聲響起。
“老爺,沈夫子來了。”
王管事恭敬的等著,他沒聽到裡頭動靜,不一會屋門開了。
“迎到正廳了?”
“在廳中等著您。”
秦正點頭,不一會走上小道,想必沈夫子為了嫣然的事。
秦嫣然的身份,一直沒對外宣揚,沒人知道她和秦府有關。她坐著秦家馬車入京,之後做了什麼,包括進入嶽麓,他們都不知情。
所以,他進去後,徑自道,“嫣然無礙,一場誤會,消息已經封鎖,照常入學,她父母不會帶走她。”
沈夫子一聽,隨即擺手,“我找你,並非此事。”
說罷,眉目儘顯凝重,稍稍一個眼神,秦正心思一緊,忙揮退廳外小廝。
“有消息了?”
沈夫子點頭,沉重不少,“總算有進展,卻是壞消息。二皇子在先帝駕崩後兩個月,不幸身患惡疾歸去,已經下葬,就在百日坡。”
百日坡,離京城不遠,就在京郊二十裡處。
隻是,怎麼死了?和先帝一前一後,太突然。
“下葬具體地點,可知?”
沈夫子一聽就明,身子繃緊,“你糊塗,難不成開棺驗屍?”
隻有這樣,才能辨明是否為真,死的莫名其妙,二十歲出頭的小夥子,身體倍兒棒,突然惡疾?
“事關皇族,必須慎重,如果為假,我們信以為真,就是不作為。”
沈夫子長歎,“我明白,你彆急,這事,有人比我們更快。”
秦正眉頭深深,瞬間就知道是誰。
“皇上也已知曉,派謝大人驗明身份?”
沈夫子卻是搖頭,“皇上興許不知,但謝大人已經去了,若為真,自會稟告。如果我們去驗,勢必偷偷摸摸,畢竟掘棺,陣仗太大,很難不引人懷疑,不如等待。”
的確,現在最好的法子就是等。
如果假的,就要繼續尋找。
“隻是,此為秘事,謝大人不可能告訴你結果,倒是有一人……”
說到這,沈夫子聲音更低,“定北侯。”
通過定北侯得知真假,如果這麼做,等同牽扯蕭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