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容躬身行禮,卻始終低頭,即便秦雲舒叫他不必多禮。
“先前一事,華府已經做出表態,已經過去,你這是為何?”
一副請罪的樣子,最近華家沒有哪裡做的不好。
“侯夫人,您有一位遠親妹妹,單字妙。”
說到這,華容停住,頭一直低著,十分虔誠。
因他低頭,沒有看到秦雲舒眸中轉瞬即逝的淩厲,片刻後,隻聽輕笑。
“的確,她怎麼了?”
“先前,她進入華府伺候妹妹,我不知她的身份。如今,她已西歸,是我妹妹……”
話還沒說完,他就被打斷。
“不是華裳。”
四字而出,篤定不已,秦妙的死,不是華裳導致。
論及根本,咎由自取罷了。
“華少爺,此事與你華府無關,你不必請罪。有時候,對誰都善良,便是愚蠢。”
認人不清,是非不明,對作惡人,不能善心。
華容僵住,抬起頭來仔細看著秦雲舒,見她神色如常十分平靜。
所以,秦妙淪落至此,她其實都知道?甚至清楚,秦妙瘋了,包括送去茉坊一事?
他突然想起裳兒說的,定北侯府在乎的,隻有一個遠親妹妹,除了秦嫣然,其餘都不算什麼。
“你聽明白了?”
秦雲舒認為他是個聰明人,她話已至此,懂了吧?
“屍身在縣衙,依侯夫人所言,如何安置?”
聞言,秦雲舒搖了搖頭,在這方麵,他很蠢。
“你既然要管,我也不攔著,世間萬物,落葉歸根罷了。”
秦雲舒很清楚,曾經的她,也和華容一樣,心軟耳根也軟。
“我明白了。”
華容再次躬身,離開前道,“的確,對誰都好,容易是非不明。無論秦妙出於何心,畢竟儘心伺候妹妹,淒惶離世,無論怎樣,她該有個安息地。”
說罷,他不再停留,迅速出了廳門。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秦雲舒陷入沉思,華容確實人如傳言,心地極好。
正因如此,秦妙才在他身上動心思,因為他,比任何世家公子,都要容易接近。
可是,華容再好,他也是華府大少爺,府第觀念在,一些規矩,不是你心腸好就能隨意打破。
“嫂子。”
一聲明朗女子喚,秦雲舒抬頭看去,笑起,“花妮,這麼早就回來了?”
最近日子,孫花妮總是外出,說是有個北地婦人,教她做新菜。
進入正廳後,孫花妮左右一掃,問道,“柳意呢?”
秦雲舒有些奇怪,從來不過問丫頭的人,怎麼突然問起了?
“她在主院,怎麼了?”
自從和嫣然學了一手,柳意一直在練習,繡了一副人物圖。
而這個人,便是孫廣,其他都繡好了,隻有一雙眼睛,遲遲沒有動手。
“沒什麼,我隨便問問。”
說著,孫花妮又道,“嫂子,我也不是很懂,齊京所有閨秀,是不是都有陪嫁丫頭?有的不止一個,有好幾個?”
問話的時候,孫花妮心中惴惴。
她聽北地那位婦人說了不少齊京事,說一些高門,嫁人都帶陪嫁丫頭。
那些陪嫁丫頭,可不單單是伺候,當主母不方便時,丫頭就頂上,伺候姑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