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侯爺。”
管事躬身,麵上榮寵不驚。
不一會,兩人走上府中偏道,直往主院去。
快進入院門的那刻,蕭瑾言攬住她,低聲道,“他和孫廣同一批入營,也是同一時間進入鏢旗營。擅跟蹤和勘察,如今天下太平,隨你左右,也不錯。”
秦雲舒步子頓住,“你舍得?”
猛將自然欣賞良兵,這麼好的苗子,舍得?
話音落下,她就被長臂摟住,低沉一聲傳入耳畔。
“將你時刻放在我眼皮底下,我才放心。”
說罷,他也不等她回話,按在她腰間的手突然用力,直將她打橫抱起。
皎潔月色映襯他勾起的薄唇,泛出意味深長的笑,“夫人,今日累了,咱們歇息。”
此歇息非彼歇息,以往秦雲舒還會上當,但這次,她一眼就瞧出不對。
挑起內寢珠簾的那刻,她雙腿連蹬想要下來,卻事與願違,直到後背觸及床被。
夜色深深,通亮燭光瞬間閃滅,丹色外披混著深黑男子外衫,交織纏繞,在地上渲出一道極美的弧度。
屋外,大風忽的變小,如輕撫般拂動樹枝,
齊宮西側小門,一輛普通的灰木馬車緩緩駛出。
“嬤嬤。”
纖細的手腕挑起簾子,露出一雙通紅的眼,聲音更是幾分嘶啞和哽咽。
“昭姑娘,一路走好。”
聽到這句話,昭汐的腦海仿似崩的一聲,弦斷了,心也死了。
離開皇宮,她什麼事都做不成,沒有害成秦雲舒,反倒搭上自己。
原以為毫無防備,賀湘玉根本不知道檀木珠誰丟的,即便事情敗露,她也想著,總有賀湘玉這個替罪羔羊。
然而,太皇太後根本不聽她解釋,無論她怎麼喊冤枉,毫無證據的情況下,她直接被趕出正殿。
沒有證據,僅憑猜測,斷定是她所為。
刑部審案都要證據,才能治罪。
“秦雲舒,我低估你了。”
昭汐雙手緊緊握住,麵如死灰一片蒼白。
或許,她該說,她高估薑對雪了。
這個法子,是薑對雪想的,也對她保證,事情若敗露,全都推到賀湘玉頭上。
如果牽扯到她身上,會幫她。
現在呢?從審問開始,到最後她被趕出去,連個人影都見不著。
她忍氣吞聲低調行事,太皇太後相當信任她。如今,功虧一簣。
“自古以來,夫唱婦隨,你早該隨鳳歌一起。去吧,永遠不要入京,照顧好鳳歌,與他一輩子。”
太皇太後最後一句,說完就走了。
無論她怎麼哭怎麼喊都沒用,對她太好,以至於她忘了,這位主子,以前也是心狠手辣的。
“爹,娘,是女兒沒用,不是秦雲舒的對手。”
三兩句話,就將她所有的努力磨滅。
她的仇人全在京城,她遠在偏遠之地,如何報複?
而鳳歌,她的夫君,已成了傻子,時而瘋癲發狂。
她這一生,淒惶蒼涼。
咚,耳邊突然一聲巨響,陷入沉思的昭汐,心跟著一顫。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