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一話:禮定(2 / 2)

……

黎明破曉,太陽還沒有升起。

三道身影正行在山腰間,往山峰攀去。

高大的李楊背上背了個背簍,裡頭裝了好些家夥什,沉甸甸的一背簍,他背著也不費力,倒還騰得出手來去接一把後頭的宋秋,“有個窩氹,當心踩空。”

宋秋將手遞給他,被他拉著跨了過去,擦了一把額上的細汗,“咱們歇會兒吧,爬了這麼大一陣兒了。”

前頭就有一棵蒼老的歪脖子鬆樹,底下嵌著一塊足以同時站上十幾個人的大石頭,被歲月打磨得光滑而平整,乾淨得很。

她提步往大石頭去,“就在這兒了。”

後頭李楊接了梨花過來,兩人也往這邊來。

三人就坐在大石頭上歇腳,背後就是樹影婆娑遮得看不清底下的矮崖子。

要是一不小心栽下去,準得被緊密的樹乾攔成幾瓣子。

梨花一邊幫著宋秋從背簍裡往外拿東西,一邊看著大石頭上痕跡斑駁的三個圓圈,說道:“還記得這兒吧?七歲那年,咱們在這兒用尖石頭畫的,印兒還在呢!”

李楊笑著接話,“記得,喏,這個上頭尖下頭胖成豬的圓坨坨,就是阿秋畫的。”

“你畫這跟個笨雞蛋似的也沒好到哪兒去。”宋秋哼了一聲,往紅泥小火爐裡頭燃了兩塊木炭,將配套的紅泥小鍋坐了上去。

再揭開水囊塞子往小鍋裡倒,裡頭裝的是熬透了全是精華的雞湯。

李楊嘿嘿笑了笑,自認道:“是是是,我畫的醜。”

梨花哈哈笑出聲來,轉而指住了離三個圓不圓的看不出來是個啥東西的印記,笑得更是樂不可支,“彆,咱們誰畫的都沒這個醜!”

貼著鍋壁很快就起了一個一個的水珠子,宋秋用水囊剩下的水衝洗了手,揭開了棉布蓋著的半小碗芹菜丁肉餡,抓了巴掌大的小簸箕裡擀好的餛飩皮來,用小勺子沾了肉餡,一捏便是一個餛飩。

聽著梨花的話,她飛快看了眼那印記,打趣道:“小那時不知道,現下瞧著,石頭這畫的不就是你嗎?說是打小就喜歡你了,那可不假。”

梨花聽著,瞪大了眼睛看那糊糊的一團,咋看也看不出來咋就是她了,搖頭道:“瞎講,這哪裡是我?也不像畫的是個人啊!”

鍋裡的雞湯還沒開圓,宋秋騰了一隻手來,往那印兒上一指,“喏,這瞧著不是個腦袋?這是手,這是腳,就是個人嘛,他不畫的你,能畫的誰?”

經宋秋這麼一指,那坨糊糊的東西,看著還真像是個人形了。

李楊睃了一眼,再看著自己畫的那個圓,抿了抿嘴,想到什麼,又笑了笑。

“那才幾歲呢,會畫個啥?”梨花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也不看那印兒了,看著宋秋捏起餛飩來。

鍋裡的雞湯已經開圓了,宋秋動作飛快,一捏一個餛飩,嘩啦啦的滾進去。

薄薄的餛飩皮被沸沸騰騰那麼一裹,幾個翻滾,水泡直鼓的,很快就熟了。

一人一個木碗一把木勺子,舀了鍋裡的餛飩就開吃。

雞湯醇香鮮美,餛飩皮薄餡嫩,一口一顆餛飩,再配上一口湯,那滋味,彆提了。

清晨山間涼爽,東邊初升的太陽透過樹影打下來,斑斕絢麗,三人坐在石頭上,一人捧著一碗雞湯餛飩,吃得是肚裡暖和,渾身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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