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主公,被囚的沛南山長(2 / 2)

之水牢口先得走一段昏暗的甬道,再往下便越是窄小,到儘頭便是石階,石梯大約步下三十級階梯之後,陳白起便能聽到稀碎嘩嘩的流水聲,除此之外,再無它聲,那昏暗幽靜的地牢之中,隻有一股森森寒冷之意。

這地底下十分陰冷,一走下去陳白起便感覺到了,長期待在這種地方,哪怕最後被救出也會落得一身病痛。

她顰了顰眉,忽然有些後悔答應孟嘗君等辦完秦國之事才放人的決定了。

這地底下有著幽暗的光,不知哪裡發出來的,但基本上瞧不清楚些什麼,但給陳白起帶路的人像早知這種情況便舉著火把下來的。

借著這點光陳白起可以看到地底鑿了許多大小不一的水池,水池裡麵鎖著許多犯人,有活著的也有死了的,有血肉之軀也有白骨森森。

這一路走來,陳白起沒有仔細查看,隻瞥過一眼即收,而樾麓眾弟子在最裡麵,因為他們是這水牢裡關的最新的一批人。

陳白起腳步頓了一下,轉過頭問帶路之人:“我先想見見那個劫獄之人。”

“是。”

他們拐了一個彎,帶路人將她帶到一個有石門的水牢之中,這個水池不大,隻關押著一個犯人,這個水池的水與陳白起之前看過的不同,它不是死水而是流動性的,從頂上有一股激流嘩啦啦地衝刷著池中被鎖住了手腳之人。

那人隻穿一件白色單衣,無冠無巾,一頭黑發散亂浸濕,爬滿了他整張臉與身,他的頭低垂著,任那水流擊打著他的背脊與頸部,整個人無聲無息。

陳白起瞳仁一緊,快道:“這水可有閘門關閉?”

領路之人:“呃,有……”

“我要與他問一些話,你先將水給關上。”

領路之人似有些猶豫:“可……”

“出了事我負責,你速去!”

領路之人見“陳煥仙”麵色一冷,那漆黑的瞳仁似有幽雪沁寒,頓時一嚇得激伶,忙道:“哦,好,好。”

那邊等領路人將水關了,陳白起又對他道:“我想單獨與這水中之人說說話。”

“這……”

“我陳煥仙的名字不至於連這點份量都沒有吧?”

“哪、哪裡。”領路人立即訕笑一聲,便挪步出了石牢。

陳白起視線隨著領路人的身影消失在石門之後,方轉過頭,卻沒有想到先前在水中無聲無息之人,不知何時悄然睜開了眼,他正怔怔地看著她。

“噯……”

陳白起見此,歎息了一聲,便直接了下水,這水池的水剛好浸到陳白起的腰間,她劃著水大步地走到了那人的身邊,伸手替他理了理那淩亂爬滿臉的頭發,隻見頭發底下,露出了一張嘴唇蒼白泛紫,眼神渙散發顫之人。

“山長,煥仙不是傳信給你,樾麓弟子的事情煥仙自會想辦法解決,你又何必來遭這一趟罪呢?”陳白起難受道。

“煥、煥仙?”他眨掉了睫毛上的一滴透明的水珠,氣咽聲絲。

“是我。”

“山長,你不該來的,更不該一人前來……”陳白起伸手替他擦了擦臉上的水。

“這、這是我的責任……”他沙啞著嗓子方講了幾個字,便猛地咳嗽了起來:“咳咳咳……”

陳白起替他拍了拍背,待他緩和些許,便從係統裡掏出益氣丹喂給他吃,這雖然並不是止咳驅寒的藥,但至少服用後能保住他的一些元氣。

“山長,煥仙也不與你兜圈子了,孟嘗君答應我隻要師長與煥仙一道去一趟秦國,說服那贏稷與孟嘗君交和,他便願意放了樾麓一眾弟子。”

“……”沛南山長垂下眼,一時並沒答話。

陳白起道:“我知道山長不屑與那孟嘗君為伍,可這隻是一場交易,你幫他一次,他便會放了那些被抓的樾麓師生。”

“煥仙,是你勸的他?”沛南山長忽然道。

不然,他孟嘗君門下三千門客,何至於非得用他?

畢竟現如今主動權在孟嘗君手中,他完全可以拿這些人命來威脅他辦事,又何必做這種看似公平實則卻是在退步的“交易”。

陳白起沒有否認:“山長,煥仙已認他為主公了,這件事情已經沒有回轉的餘地了,煥仙既不能棄山長於不顧,卻又不能害了主公,所以山長,煥仙夾在你們中間,當真是左右為難啊。”

百裡沛南聞言,抬眸定定地看著她,卻是氣急道:“你為何一定要選他……咳咳……”情緒一激動,這便又咳嗽了起來。

陳白起很想講一些軟話來讓沛南山長彆生氣,可到底這一步若退了,以後這事便更難解決了。

於是她唯有強硬道:“山長,原因已經不重要了,煥仙既選擇了他,便決不會再更改。”

這話一出,她便做了百裡沛南會很激動或憤怒的準備,卻不料,沛南山長反而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許久,他方從喉中擠出幾個音節,道:“好,我同意。”

而聽到百裡沛南終於說出“同意”二字的時候,陳白起並沒有感到輕鬆,反而有一種淡淡的心疼與負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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