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主公,情詩(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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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郢衣引起的事就這樣被眾人輕輕地揭去了,但這件事情的影響卻遺留在了他們心中,讓他們隱約有了某種迫在眉捷的危機。

陳白起入席繼續作為東道主主持著下麵的宴席節目,行“飛花令”,定的是五言。

所謂“飛花令”是一種飲酒行令,屬雅令,凡是愛好詩詞的人都喜歡,這也是一種高雅地展示自己才能的場合。

玩法便是吟誦含特定字的詩詞歌賦,比如她指定含“酒”的詩詞,接下來所說的詩句都必須帶一個“酒”字,若玩法再嚴謹一些,則需將“酒”字在詩詞由第一字依次輪下去,譬如第一人說“酒債尋常行處有”,第二人則需將“酒”字排在句式的第二位,如“濁酒一杯家萬裡”……

這無疑是加大了行令難度,因為除了搜刮腦中關於“酒”的詩詞,還需要篩選出合適的一句。

在座大多數都是士人出身,聽了陳白起講解的新的酒令規矩,隻覺興趣盎然,都開始迫不及待開始。

陳白起說先試玩一輪,過過規矩,她率先出了一個字,並言明,答不出者為輸,輸者需滿飲酒一爵,不可再參與進這一輪,需在旁圍觀結束,等至新一輪的開始。

一輪後,眾人都把握好了節奏,新的一輪正式開始後,眾人以圓周為一圈輪序,一開始都是出口成章,有說有笑,爭相出彩,熱烈的氣氛再度被炒了起來,但後來慢慢詞窮,不斷有人卡殼,想不到合適的詩詞,隻能無奈飲酒認輸。

贏的人則興致高漲,觥籌交錯間,都互不相讓非爭一個輸贏。

幾輪過後,要說戰力最厲害的,那絕對是沛南山長的詩詞庫量最大,從開始到現在,他都是一輪到便出口賦詩,完全不帶停頓的。

而正由於他戰力驚人,其它人隱約有了危機感,便開始有了聯合之勢,輸的在旁不甘寂寞給提示,沛南山長以一敵眾,而他為人向來不喜過於針鋒相對、鋒芒畢露,也不會仗著自己書讀得多寸步不讓,於是幾輪下來,他也一臉無奈地飲了酒。

一開始,陳白起沒有參與進來,在旁看著熱鬨,其它人也因為多方考慮並沒有硬拉她一個女子參與,所以她負責當酒令官,沒有加入輪戰,但她見自家山長就因為脾性好,被這些人給聯合著輪流欺負了個遍,便也眯起眼,找了個理由加入了進來。

彆問,問就是上下五千年的詩詞庫量。

一開始,沒有誰將一個看起來年齡小、又是一介武夫的她放在眼裡。

但後來,他們都追悔莫及!

她一上場,沛南山長的注意力便放在了她身上,他不知她的文化水平,是以便擔心她會被灌酒。

“太傅,你讀過幾年書?”他關切地問道。

他想著,一會兒他會儘量顧著些她。

陳白起揚唇卻神秘一笑,舉了一指豎於唇上。

山長放心,弟子會替你討回公道的。

她入席,坐在相伯荀惑那一側,與山長隔了一個座位,順序是從山長開始,然後輪到相伯先生,再輪到她,上一輪是沛南山長的贏局,所以由他開始喊令。

隻是沛南山長沒有想到,始由他,終卻止於她。

她每一輪都會卡輸下一人,她的做法很絕,輪到她時,該是第三字為令詞,而她直接將三、四的詩詞都說一遍,直接卡在第五字上麵,就好比拿“天”作例——**天**,***天*,接下來,下一位則需將“天”放在最後一個字上。

她突然來這一下,下一位很懵,下一位瞬間接不上詞令,因為他沒有想過這一句。

於是,他輸了。

又繼續下一輪,這一次陳白起的下一位心中已想好了對策,他將最後一字的詩詞都提前想好了,他意得誌滿地等著,卻不想陳白起這一次不按套路出牌,她隻念了一個,將字卡在了第四字上,下一位懵了,下一位有些急,但聽著鼓敲三聲,他也輸了。

又是一輪,這一次她的下一位準備得滿滿,他將剩下的所有詩詞全部都想了一遍,但最終還是逃不過輸的結局。

因為她一口氣將後麵的詩詞全部都輪了一個遍,也就是說他要從第一字開始了。

臥槽!這誰能想得到?!

下一位:“……我認輸。”

好狠一女的!

這是在場沒輪到、跟已經輪輸在場外的人心底此刻最真實的想法。

他們暗下吃驚,跟看一個怪物似的盯著她。

不可能吧,這是哪裡養出來的鬼才妖孽,看她不過十六、七歲的樣子,她難不成是一出生便在勤懇讀書嗎?憑什麼她能夠一口氣背出那麼多令人驚豔的詩詞,而他們卻憋了半歇也沒有憋出一句,要說她用的這種方法他們也不是想不到,可他們辦不到啊!

這必須腦子裡有充足的內容,想卡哪兒就卡哪兒,將彆人前麵的路都堵完了,讓人無路可走才行。

這種事誰能辦得到?

反正他們做不到。

或許……在場隻有沛南左相有這個本事吧。

他們停下心底的咆哮,心念一轉,忽然有了想法,竟暗搓搓地期盼著太傅能對上左相,看這兩人誰更勝一籌。

接下來就像一場屠宰場,陳白起的下一位是來一個懟一個,到了最後,場上隻剩下沛南山長與相伯先生兩人安穩存在,沒有被炮火波及。

但沛南山長也順理成章成為了她的下一位。

全擱場外的人都全神貫注。

他們喝得醉熏熏的,但還有神智在,隻是精神因為酒精的作用而有些亢奮激動地看著他們。

在他們熱烈的視線下,太傅卻是朝沛南山長輾然一笑,小太傅本就長著好看,笑得乖巧時更是能將人的心軟化。

但下一秒,她卻手撕了他們那顆軟化了的心。

隻見她舉起麵前的青銅爵,仰頭,十分乾淨利落地一口飲儘。

眾人傻眼。

眾人瞪眼。

她這是認輸了。

他們靈魂在頭頂上飄了一圈,重新回到身體裡,終於反應過來。

她、是、主、動、認、輸了?!

他們倒抽一口涼氣。

好、好一幕人心險惡的畫麵啊!

陳芮的這一番犯惡行徑,終於還是惹來了眾怒,她再次被強製性地發配去繼續當酒令官了,他們這一夥人則憤憤不平的人繼續玩!

陳芮這人可不像左相沛南那樣和善好相與,瞧她這片甲不留的行事手段,再繼續留著她,他們恐怕以後都會對行酒令產生陰影了。

陳白起聳聳肩,完全沒有被排擠的感覺,她運功將酒氣揮發掉了,神色自若地繼續當她的酒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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