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069 聖約所21(1 / 2)

“什麼?!”莉迪亞聽得心驚肉跳,震驚看著麵前的西裡爾,上下打量不停。

“那後來呢?後來你們發生了什麼?你應該也不是使徒吧?看你的樣子也不像是什麼長期鍛煉的人——那你是怎麼逃出那個鬼宅的?為什麼你的父親和哥哥都死了?為什麼你一直消失了這麼久?還有,為什麼你會出現在警署的地下層?”

莉迪亞的問題如連珠炮一個接一個。

但這也的確是這件事中最關鍵的一些問題。

在西奧雷王國內,每個女人都必然具備使徒的力量,可謂是人人超凡,但男人卻99.9%都是普通人。

具備使徒天賦的男人,甚至不是千裡挑一,也不是萬裡挑一,而是千萬裡裡挑一!

所以哪怕有人評價一句“男人不適合當使徒”,都能說自己是完完全全的客觀描述,不帶半點歧視意味。

再加上當年的西裡爾僅有十五歲,身材也顯然是偏向於瘦弱的那種,所以莉迪亞怎麼想不通,當年的西裡爾到底是如何以一己之力,從一棟鬼宅和兩個發生了古怪變化的男人手裡逃脫的。

甚至西裡爾這個受害者還活著,另外的兩個加害者反而慘死在鬼宅之中?

怎麼會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麼?

西裡爾顫栗著抱住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莉迪亞質疑,“你就是當事人,你怎麼會不知道?”

“是啊,我怎麼會不知道……明明我跟父親和哥哥在同一棟屋子裡……甚至還有那個珍妮·吉拉德……明明大家都在那棟屋子裡……但為什麼大家都聽到了魔鬼的召喚我卻什麼都沒有聽到?為什麼大家都能驅使那些可怕的怪物我卻什麼都做不到?!”

“……什麼?等等?你說什麼?!”聽到這裡,莉迪亞終於回過味來,震驚說道,“你說你的父親和哥哥……還有那個珍妮·吉拉德,這些人竟然都能驅使那種可怕的黑色怪物?

“對了,對了!我想起來了!你之前就說,那些怪物都是從鬼宅的地下室裡湧出來的,難道說它們都是你父親你哥哥,還有那個珍妮·吉拉德召喚出來的怪物?當初鬼宅裡死去的那些人,全都是因為召喚了這樣的怪物,包括你父親和你哥哥,而如今在警署地下層出現的那些東西,也同樣是從鬼宅裡逃出來的珍妮·吉拉德搞的鬼?”

西裡爾無助搖頭,身體一陣陣發著抖:“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眼眶越發紅了,臉上的神色也越發恐懼,“當年……當年的父親和哥哥……他們都像是發了瘋一樣要我去地下室……可我怎麼敢去?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一定就是那個可怕的地下室把我的父親和哥哥變成了這樣,我怎麼還敢去這樣可怕的地方?!

“我用力掙紮了起來,但沒有用……沒有用,他們就像是怪物一樣,力氣大得可怕……他們用力壓著我,拖著我,想要把我丟進那可怕的地下室……但珍妮·吉拉德出現了……那個藏在牆裡的怪物——她在這個時候出現了。”

“珍妮·吉拉德?”莉迪亞萬萬沒想到會在這個地方聽到這個人的名字。她吃驚道,“難道是珍妮·吉拉德救了你?”

如果真的是這樣,倒也說得過去,畢竟隻是兩個男人而已,哪怕是莉迪亞這樣的未成年使徒都能徒手放倒,基本不足為懼。

但關鍵是——沒道理啊!

這個變態為什麼會救下西裡爾?

難道她還會有惻隱之心?

西裡爾苦澀搖頭:“不……警官,你太高估她了……她不是為了救我,而是招惹了什麼可怕的東西……這樣的可怕之物,令她甚至無法再在牆中隱藏下去了。她恐懼地破牆而出,恐懼地從我們眼前衝破了大門,衝出了那棟可怕的鬼屋,然後我看到了……看到了……”

他的聲音越發顫抖。

莉迪亞的心情越發緊張。

“你看到了什麼?!”

西裡爾顫抖著捂住自己的臉:“怪物……無窮無儘的怪物……那些藏在牆裡的……比黑暗更黑暗的可怕怪物!它們從牆上的洞裡湧了出來……它們肆無忌憚地攻擊身邊的一切,哪怕是同為怪物的同類,它們也要將對方撕扯成碎片……它們是比野獸更可怕更瘋狂的怪物!

“見到這麼多的怪物出現……我的父親和哥哥……不,他們已經不是我的父親和哥哥了……他們已經變成了跟那群黑暗影子一樣的怪物了……他們兩個怪物……在看到這些東西後也顧不上我了,他們竟然就在我的麵前打開了地下室,他們竟然直接召喚出了另一群怪物!

“怪物,怪物,到處都是怪物……它們瘋狂地撕咬著對方……它們化作了無處不在的黑暗和陰影……那些東西……那些可怕的東西……它們會吃掉你的血肉,然後化作你血肉的一部分!它們剖開你的肚子從你的胃裡鑽出來,它們會擠出你的眼球從你的腦子裡鑽出來,它們甚至會從你的每一個毛孔裡出現!它們是黑暗,是陰影的怪物!它們無處不在,它們在你能想象到的任何一個地方!”

西裡爾的精神狀態似乎接近癲狂,那雙通紅的眼珠甚至將莉迪亞都嚇了一跳。

莉迪亞蹬蹬後退兩步,哪怕明知道眼前的男人絕不會是自己的對手,卻也在驚疑不定中感到後背也生出了毛毛細汗。

一旁的南希警官大步向前,用力握緊了西裡爾的肩膀:“放鬆——冷靜一點,西裡爾!你現在是安全的,這裡是安全的,而我們都會保護你的,聽明白了嗎?放鬆,冷靜下來!”

在南希警官的竭力安撫下,西裡爾終於慢慢回過了神。

他有些渙散的瞳孔逐漸聚焦,眼眶發紅,神色無助:“我安全了嗎?”他哽咽著,“不……警官,你不明白……那個屋子……那棟鬼宅,就像是詛咒……我不會安全的……我永遠不會有‘安全’的時候,哪怕我逃出了那棟鬼屋、哪怕我失去了所有記憶還以普通人的身份渡過了五年……但沒有用,全都沒用……”

“那個鬼屋——那個可怕的‘魔鬼的試煉場’永遠不會放過我的……那些怪物,它們又一次來了,它們跟著珍妮·吉拉德,又一次出現在了我的麵前!”

南希警官有瞬間驚訝:所以說,當年的西裡爾是趁著珍妮·吉拉德召喚出的怪物和克蘭普頓家兩人召喚出的怪物相互撕咬之際,趁亂逃出了鬼屋,然後又因為大受刺激而失憶了?而五年後的現在,因為珍妮·吉拉德機緣巧合下被捕,有關新聞在全國各地大肆報導,所以西裡爾又被刺激得恢複了記憶?

但這依然有不對的地方。“你是怎麼知道珍妮·吉拉德被關在哪裡的?”南希警官問道,“你是怎麼去到地下一層的關押室的?當時的地下層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地下層的警員都死了你還活著?”

南希警官已經儘可能緩和自己的語氣了,但在焦急和質疑之下依然顯得咄咄逼人。

西裡爾恐懼搖頭:“不,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出現在警署,我根本就沒有去過警署!在我看到……看到珍妮·吉拉德那個怪物後……我根本沒有去警署……”

“你去了哪兒?”

“福克斯街122號。”西裡爾恐懼的眼中含著細微的淚光,“我看到了新聞……我看到了……我父親和哥哥都……都死了的消息……我想起了一切……我知道我是逃不掉的……所有跟鬼宅和魔鬼試煉場有關的人都逃不掉的……所以我回到了福克斯街122號,然後我鼓起勇氣——我打開了地下室……”

“你打開了地下室?”南希警官呼吸一滯,“你看到了什麼?!”

西裡爾神色越發恐懼:“是珍妮·吉拉德。”

“什麼?!”

“對!我打開了地下室……然後……然後我的麵前就出現了珍妮·吉拉德……對,還有關押室……還有穿著警服的屍體……還有黑暗中無窮無儘的怪物!”

南希警官越發吃驚:“你打開了地下室——然後你就出現在了警署的地下層?”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到底在什麼地方……”西裡爾害怕搖頭,“當時……當時珍妮·吉拉德就站在黑暗和血泊裡……她和她身邊的那些怪物一樣……全都是怪物……可怕的怪物!

“她跟我說……五年前是她失手了……但這一次不會了……她再也不會失手了……”

“她攻擊你了?!”莉迪亞再次上下打量西裡爾,卻依然沒見到西裡爾哪裡受傷。

西裡爾沒有發現這樣的打量,先是惶然點頭,然後又驚懼搖頭:“她想要這樣做的,她甚至驅使那些怪物直接包圍了我,所以我想,她一定不僅是想要那群怪物圍住我……她一定是想要讓那些怪物將我撕成碎片!但是……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那群怪物隻是圍住了我……就像五年前那樣……”

“五年前?”

“對,對,就像五年前那樣!”西裡爾顫抖的手用力抓緊了自己的衣領,“那群可怕的怪物圍住了我……它們通紅的眼珠看著我……它們……它們一定是想要將我撕成碎片,讓我迎接我五年前就該迎來的死亡!

“可是……可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它們沒有動手……它們惡臭貪婪的氣息在我臉頰上吐息,它們銳利的指甲就在我眼珠前不到三厘米的地方……它們一定是想要殺了我,就像殺了我的父親和哥哥那樣!但我不知道它們為什麼在遲疑,我不知道它們為什麼沒有動手……我什麼都不知道……”

西裡爾再一次顫栗起來,像是要再一次陷入癲狂。

莉迪亞謹慎看他,忍不住踩著小碎步悄悄又往後移了移,就連南希警官也眉頭緊皺,感到有些棘手,畢竟安慰人也並不是她的長項。

但還好,這一次的西裡爾沒有再等人安慰開導,很快冷靜了下來。

“對不起,對不起我失態了……我隻是太害怕了……”西裡爾捂著臉,哽咽的聲音是強撐的鎮定,“那個可怕的鬼宅……那些可怕的怪物……還有被那個鬼宅異化為怪物的人……都太可怕了……我太害怕了,我暈了過去,我什麼都不知道……但是——但是我知道,這一切的一切都一定是因為那個鬼屋和那個可怕的魔鬼試煉場!就連珍妮·吉拉德也隻是它們手上的棋子而已!”

說著,西裡爾抬頭,用期冀的目光看著南希警官,說:“警官,求求你,拜托你,你一定要製止那些被珍妮·吉拉德召喚出來的怪物,你一定要毀掉那個可怕的鬼屋、可怕的魔鬼的試煉場!現在整個小鎮上隻有你們才有能力做到了!”

南希警官鄭重道:“請放心,守護民眾的安全是我的職責。無論如何,我一定會全力以赴、將那些怪物驅趕出去。”

這時,在一邊冷眼旁觀至今的易文君,冷不丁開口,說道:“南希警官,為什麼你不搜搜這位市民身上有什麼呢?說不定會給你一個驚喜呢。”

莉迪亞一呆,心直口快:“你懷疑這個人有問題?”

西裡爾臉色一變,震驚委屈之下紅著眼眶就要為自己辯解。

但易文君沒等西裡爾開口,便微笑搖頭,從容道:“不,當然不是,我隻不過是在合理推斷而已,並且我相信南希警官應該也有相應猜測——為什麼五年前和五年後的現在,那些怪物都沒有對西裡爾動手?一定是有什麼理由的,比如說西裡爾身上有什麼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重要之物保護了他。”

說著,易文君看向了南希警官:“警官,我說的對吧?”

南希警官猶豫看了西裡爾一眼後,謹慎說道:“西裡爾先生,請你不要多心。我與卡洛琳女士並不是將你當成了嫌疑人,而隻是認為你身上可能有攜帶什麼你自己都不知道的東西保護了你,比如說護身符之類……你有這樣的東西嗎?”

西裡爾激動的情緒這才安穩了兩分,搖頭道:“護身符?不,我不記得自己有這樣的東西……”

“那你有什麼五年前就一直跟著你的東西嗎?”易文君繼續給眾人支招。

西裡爾眉頭緊蹙,仔細想了想後,像是終於想到了什麼,露出恍然神色,從脖子上用力拉出一條掛墜:“對了,我想起來了,是這個墜子!”西裡爾激動說著,“它是八年前我母親離開家前送給我的生日禮物,我一直非常愛惜,一直戴在身上……後來我失憶後,所有的東西都忘了……隻有它一直跟著我……我相信,如果有什麼東西保護了我,那一定就是它了!”

莉迪亞與南希警官的目光不由得在這隻水滴型的吊墜上凝固。

而易文君卻看到了西裡爾衣襟下脖頸上的紅印:或許是他在自敘時過於惶恐、一直緊揪著自己衣領的緣故,又或許是因為過敏等彆的什麼原因,他帶著吊墜的鎖骨處有一大片紅痕,甚至手掌與指尖都有淡淡的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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