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之心(1 / 2)

醉臥美人膝 我想吃肉 9631 字 6個月前

兩個姑娘的表情同時變得詭異了起來。怪異得如此明顯, 令二人想裝成沒有事情發生都產生了困難。

程素素裝傻的本事很到位, 然而人都有死穴, 程素素的死穴是她大哥。程素素很能理解李綰, 誰不喜歡美人呢?她自己也喜歡啊!然而人心都是偏的——她大哥哪裡不好啦?哪裡比不上個小白臉了?!好吧, 臉比不上。

二人表情停頓了幾秒, 在周圍女子們的驚歎聲裡, 完成了思想上的交流。

程素素:我沒過門的大嫂對一個小白臉少女心爆了!雖然她確實是個十八歲的少女。她提到我哥時粉紅泡泡都沒有這麼暴滿全屏。

李綰:多看了謝芳臣一眼感慨人生,被未來的小姑子給發現了!她的心裡是不是有什麼想法了?

程素素&李綰:我該怎麼辦?

兩人怔愣時,李綰身邊的錢媽媽咳嗽了一聲:“氈

墊鋪好了, 小娘子們坐下歇歇?”

仆婦裡麵,錢媽媽是回神最早的,便看到這姑嫂倆犯尷尬的全過程。錢媽媽當機立斷, 先打斷這二人, 總不能一直這麼傻瞪眼。

錢媽媽原是蕭夫人的心腹丫環,嫁人後依舊留在李家, 因蕭夫人信任, 派到李綰身邊襄助——實是個預備給李綰的管家婆的角色。隻是, 她也不知道要怎麼讓兩人再恢複自然。

錢媽媽焦急的當口, 兩個姑娘已經強行鎮定了下來。前言不搭後語地你一言、我一語“這花兒開得真好看。”、“嗯, 慈恩寺的荷葉粥味道也不錯。”

此時,蕭夫人那裡遣人來尋:“夫人遇到了林老夫人, 命奴婢來請二位小娘子過去見禮。”

偷覷了程素素一眼,隻見她的臉色與李綰一樣的為難——顯然, 她已經猜到了林老夫人是何方神聖了。讓蕭夫人特意派人來喊女兒去拜見的林老夫人, 隻有謝丞相的結發妻子,謝麟的親祖母。

李綰與程素素兩個,尷尷尬尬地往回走。

程素素這些日子與李綰接觸,知道她也是個有分寸的人,且是大哥的婚姻感情問題,她不想給自己強行加戲,回來還是讓大哥自行決定好了。

程素素拿定了主意,待客的禪房也到了。

進得院子裡來,蕭夫人第一個發現了不對——走的時候手拉手,來的時候抄著手。蕭夫人往女兒臉上看去,見她神色有異,再看錢媽媽,一臉為難。倒是程素素,已經恢複了自然。

林老夫人已是滿頭華發,七十年的歲月裡,除了長子早逝令她痛心,遺憾的事情屈指可數。丈夫總是壓著謝麟,是她目今最大的不滿。看到李綰,心中一陣唏噓,要是給謝麟說這麼個媳婦兒,也是不錯的。不知道老頭子中了什麼邪,門當戶對的不要,居然動起給出息孫子找宗女的心思來!

程素素裝老實裝得極其逼真,有趙氏這個真老實的親娘在前麵打底,人們很容易就認為她受趙氏的教育,也是個老實姑娘。通常情況下,人們對這樣的“彆人家的孩子”總是特彆的寬容的。

林老夫人也不例外。見程素素粉嫩嫩一個小姑娘,帶點羞澀、帶點好奇,又規規矩矩地行禮。問她多大年紀了、到京城來住得還習慣嗎?程素素也是問一句、答一句,林老夫人笑道:“你家原就是京城人,住習慣了很好。京城有意思的地方多了,以後呀,你這嫂子過了門兒,讓她帶著你。她們娘家和我家也熟悉的,你們一起來。”

很常見的客氣話,也沒下帖子,說說而已。放到以往,誰都不放在心上,今天這話講出來,李綰的臉色白了一白。

令李綰險些崩潰的是,那邊住持快要開始講經了,謝麟在小沙彌的指引下尋了過來,要護送他祖母往前麵去。

程素素心底對謝麟生出一絲微妙的敵意,往後退到趙氏的身邊,越發顯得羞澀而老實了。從謝麟進來,與蕭夫人等貴婦人見禮,又因程犀之故,向趙氏問了好,到護送女眷們往出去聽經,程素素心裡不痛快,李綰也如坐針氈。

好容易熬到聽完經各自回家,程素素坐在自家車上,臉才沉了下來——等會兒要怎麼跟大哥說呢?

最終,程素素還是決定照實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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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沒擦黑,程犀便到家了。才換完衣服,程素素就過來敲門。程犀奇怪地問她:“有什麼大事嗎?不應該呀。”

程素素慢吞吞地道:“今天去慈恩寺了。”

程犀失笑:“那又如何?你隻要不佞佛,不在阿爹和師祖師伯他們麵前大講佛法,誰會與你計較這個?”

“與,嗯,蕭夫人母女一同去的。”

程犀右手成拳,抵在唇邊咳嗽了一聲:“哦。”

“那個,謝麟,陪他祖母去的。”

程犀瞪大了眼睛:“謝芳臣?你說他乾嘛?嗯?”妹妹不會是看上謝芳臣的吧?她還那麼小呢!

“什麼呀!我看大嫂看他的眼神兒可怪了。”

“嗯?”程犀一點就透,“還有呢?”

“啊?”

程犀慢慢地說:“就這樣?”

“嗯。”

“那就不用管了。”

“哎,哥!你…”

程犀道:“幺妹,我知道,你是關心我才與我講。不過,這件事情不要再提啦。”

“咦?”

“第一,就憑一個眼神,不可為證據,也不可強行定罪於人。第二,他們兩個,一個是丞相之孫,一個是丞相之女,謝、李二相,亦無不和。但凡彼此有意,便可成事。既然不成,那便是沒有過往。第三,縱

使曾經有什麼,也都過去了。過去的事情,為什麼還要再拽回來呢?”程犀壓低了聲音,續道,“若是有人將阿娘的舊事翻出來,你我忍心嗎?”

程素素一怔:“阿娘總是身不由己。”

程犀長出一口氣:“有幾個女子,能由自己?嶽父大人招婿之前,我從未見過她,她大概,屏風後麵見過我一麵。就這麼定下來了。我看的是嶽父大人的品格,李家在京城的風評。幺妹,婚姻結兩姓之好,不是二人之好。”

“那人的感情呢?就不要了嗎?”

“思慕之情,有,自然是好的。沒有,就試著去找。雖是夫婦二人,女子總比男子要艱難許多。白樂天說‘人生莫作婦人身,百年苦樂由他人’,雖借夫婦以諷君臣,單看這兩句話,卻是至理。她不負我,我不負她。”

“哥——”

“我這樣想,彆人也能這樣對我的妹妹,對我的女兒,對不對?你和阿娘,我來維護,她將是我的妻子

,也該由我來維護。”

“怎麼這些破事兒,最後都壓到你身上了?我又幫倒忙了,是不是?”

“禮法讓我能決定你們的一切大事。那你們的事情壓到我身上,有什麼不對?”程犀無奈地抬起手來,給妹妹擦擦眼淚,“好啦,不哭啦,沒怪你。”

程素素將腦袋埋在他的懷裡,嗚嗚地:“我才不是要刻薄她,她要不是做你娘子,誰我都跟她一塊兒看美人。調戲美人也行。嚶!”

程犀噴笑:“又胡說八道了。”

“那、那她要多想了,怎麼辦?看阿娘那樣子,自己就能鑽牛角尖兒裡把自己憋死。”

“等等看吧,我和她談,好嗎?”

“告訴你,就是要你自己看著辦的,”程素素抽抽噎噎地說,“我什麼都沒跟她聊。”

“好啦,知道啦。洗把臉,讓阿娘看見,又該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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