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26(2 / 2)

可九王爺看她隻吃豆腐,竟是不滿的皺著眉頭道:“瞧你這般瘦弱,還儘吃些青菜豆腐。”

林思慎抬起頭正要說話,卻見九王爺夾了塊肥膩的扣肉放在了她碗裡,罷了還滿意的點了點頭道:“男子漢大丈夫,多吃些肉長壯些,這樣看起來才有氣勢。”

“多...多謝王爺。”林思慎看著眼前那塊肥膩的豬肉,隻覺得胃裡一陣翻湧。

這段日子在家養傷,祖母日日給她煲雞湯,她如今一看到肉就覺得反胃。

可這塊肉是九王爺夾給她的,這是來自未來嶽父的關愛,她怎麼敢拒絕。

在九王爺銳利的眼刀和沈頃婠似笑非笑的目光下,林思慎隻能笑著夾起那塊肉塞到了嘴裡。

一口咬下去感覺滿嘴都是油,林思慎硬著頭皮咽了下去,然後僵硬的對著九王爺揚起了笑臉。

“看來你倒還是喜歡吃肉。”九王爺欣慰一笑,又夾起一塊肉放在她碗裡:“那就再吃一些吧。”

林思慎深吸一口氣,終於忍不住抬眸看向沈頃婠。

沈頃婠幾乎瞬間便明白了林思慎這是在求助,她斂眸勾唇一笑,終是開口替林思慎解圍:“父王,她傷才好,怎能吃這些油膩的東西,還是清淡些好。”

聽沈頃婠這麼說,九王爺臉上的笑意頓時消失,他悶聲歎了口氣道:“婠兒關心關心他。”

好在之後九王爺倒也沒再為難林思慎了,用完午膳後,林思慎急忙與九王爺沈頃婠告辭,然後騎著馬逃似的離開了王府。

當夜,林思慎趁著夜色去找了黎洛。

這次林思慎沒像前兩次一樣偷偷摸摸的翻牆而入,反倒事先敲了敲門。她每回來都是四更天,尋常百姓早就陷入夢鄉,空蕩的街巷裡唯有穿著一身黑衣的她,完美的融入夜色之中。

沒等多會,紅木門吱呀一聲被拉開了一道縫隙,黎洛的麵容隱現其中。

今日黎洛看起來似乎有些意外林思慎的出現,畢竟以往隻有劉策擺出君子蘭後,林思慎才會來尋她。

黎洛眼神微閃,猶豫了一會後,她這才打開門放林思慎入內:“劉策的君子蘭並未擺出,你今日怎麼來了?”

林思慎側身自黎洛身旁掠過,敏銳的從她身上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她站定在門後看著黎洛掛上門閂,而後輕聲問道:“是不是有人在,不方便見我?”

黎洛背對著她垂著頭,語氣淡淡的應了一聲:“嗯,門內的一位師弟。”

林思慎眉頭微微一蹙,表示道:“既然如此,那我明日再來。”

黎洛緩緩轉身,白皙清麗的麵容上笑意溫婉,漆黑的雙眸卻還藏著並未斂去的肅殺之意:“沒什麼不便,進去吧。”

今日的黎洛似乎跟往常有些不一樣,她身上的血腥味和眼眸中的肅殺之意,讓林思慎想起初遇她時的場景。

推開半掩著的房門,林思慎一抬頭就對上了一雙萬分驚恐的眼眸。

屋內一股血腥之味撲鼻而來,林思慎緊蹙著眉頭打量了一眼。

隻見屋內,一個穿著黑衣看上去十來歲,模樣清秀稚嫩的男子正跪在地上,他身下四周的地板之上,淌著一大片粘稠猩紅的血跡。

男子臉色慘白以右手捂著左臂,他的手似乎受傷了,此時傷口還在不停的滴血。

見林思慎入內後,他先是一愣,而後的抬眸看向林思慎身後的黎洛,接著瞳孔放大驚恐的垂下頭瑟瑟發抖,看上去應當是怕極了。

黎洛的佩劍正擺放在一旁木桌上,森白閃著寒光的劍刃上,還沾著幾滴細碎的血珠。

林思慎隻看了一眼便明白了眼前的場景,她回頭意味深長的看了黎洛一眼,並未說什麼,隻是緩步走到了窗邊背對著兩人始終未曾開口。

黎洛關上門,緩緩走進,她每踏出一步那男子便忍不住身子一顫,直到黎洛走到跟前,那男子終是忍不住跪伏在地,低聲苦苦哀求道:“求師姐繞了我這一次吧。”

黎洛目光冷然的抬手執起桌上的佩劍,男子察覺到了她的動作,瞬間被驚嚇的大氣都不敢喘,他屏住呼吸蜷縮著身子,如同一隻被馴服的羔羊,躺在砧板之上就算麵對屠刀,也絲毫不敢反抗。

長劍入鞘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黎洛抬眸看了眼站在窗邊默然不語的林思慎,而後看著男子緩緩開口道:“小小懲戒,下不為例。”

男子聞言如遇大赦,急忙在黎洛身前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多謝師姐大恩,多謝師姐大恩。”

黎洛自袖間扔出一個黑色瓷瓶丟給他,而後冷聲道:“下回若再失手,後果應當不用我再提醒你吧。”

林思慎站在窗前閉著眼,身後兩人的交談聲入耳她卻恍若未聞,這便是黎洛在暗隱堂的處事規矩,她無權插手也無權過問。

待到男子拿著瓷瓶走後,黎洛這才抬眸看向林思慎,冷然的麵容上緩緩浮現一絲笑意:“嚇住了?”

林思慎轉身,剛剛那男子還在她並未取下麵上的黑巾,此時也隻是露出了一雙清澈的雙眸。

她有些無奈的低聲一笑,望著地上那片血跡,問道:“我又不是什麼善心人士。”

入了暗隱堂的人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都已把自己的命賣了出去,是生是死隻靠他們自己。而黎洛亦是暗隱堂的人,若是有一日她也失手了。

恐怕她所受的責罰,隻會比剛剛那個男子慘烈萬倍。

念及此她抬眸看著黎洛,漆黑深邃的眸中滿是複雜神色。

黎洛垂眸笑了笑,偏開頭輕聲問道:“你的傷好了?”

“嗯。”林思慎點了點頭,她輕歎了口氣道:“不過是皮外傷罷了,養上幾日就好了。”

黎洛望著她的左肩,怔了一會才笑道:“你這回算是立下大功了,入了兵部任職,日後應當會像你父親一樣,當個威風凜凜的大將軍吧。”

林思慎無奈的搖了搖頭:“怕的就是哪日真要上戰場。”

說完她想起今日在城西看到的那家胭脂鋪,便輕聲問道:“雲鎏的事辦妥了嗎?”

昏暗的燭光之下,黎洛的麵容柔和而清婉,她點了點頭道:“辦妥了,她如今在城西開了間胭脂鋪,叫雲記,聽說明日就要開張了,你可要去捧場?”

林思慎走了過來坐在黎洛身旁,她扯下了麵上的黑巾,她若有所思的搖頭道:“罷了,我還是不要去招惹她為好。”

黎洛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而後端詳著林思慎的臉,突然笑道:“我怎麼覺著你養傷養了幾日,倒是胖了一些。”

林思慎神情一僵,她有些不自然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而後歎道:“彆提了,我祖母她這些日子可給我燉了不少雞湯燉品,說給我補血氣,一碗一碗的往我肚子裡灌,我如今可是聞到雞湯就想吐。”

黎洛收回目光,淡淡一笑:“有人惦念著你,你就該知足了。”

她這好似隨意回應的一句話,卻讓林思慎有些愣住了,她默默垂下頭,岔開話題道:“近日可有什麼消息?”

黎洛眉頭微蹙,答道:“寮國使臣入獄後,四方皆在蠢蠢欲動,劉策派人暗中潛入了幽州,又在慶國公府外安插了不少眼線。”

林思慎深吸了一口氣,低聲思忖道:“慶國公和寮國使臣,為何劉策會同時派人監視幽州和慶國公府,他們之間莫非有什麼聯係?”

黎洛見她若有所思,便也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慶國公是太子的人,若是慶國公當真跟寮國使臣有聯係,那此事應當關聯太子。”

“上次刺殺皇帝的刺客,據查也是寮國暗探。”林思慎眉頭越皺越緊,她仿佛看到了二皇子正在悄無聲息的張開了一張網:“恐怕事情沒那麼簡單,陛下向來對寮國極為厭惡,如今刺殺他的人是寮國人。若不能和談的話,恐怕又要起戰亂了。”

黎洛點了點頭:“這還是後話,劉策若是有所動作,我一定會第一時間通知你,不過此時我們還是繼續按兵不動為好。”

林思慎輕輕一笑,表示道:“我不會輕易出手,我現下隻需要一張完整的情報網,一張滲透天下的暗網。”而後她抬眸,深邃的眸中閃爍著淩厲自信的光芒:“而我要成為這張網的中心。”

黎洛懶懶的撐著額角,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派去青州的人可是沒了消息,你這張網恐怕不能滲透到你家那位美豔郡主的地盤。”

說起這個消息,林思慎不免想起今日在王府和沈頃婠的對話。

自從知曉沈頃婠牽涉朝堂之後,林思慎就暗中派人前往青州察探,如今這些人顯然是被沈頃婠扣押了。隻要沈頃婠在,她想滲透青州,恐怕就是難如登天。

林思慎無奈的搖了搖頭歎道:“九王爺的封地在青州,憑借沈頃婠的本事,我們的人若是能滲透青州才算是稀奇。”

黎洛輕笑出聲,她眸中閃過一道狡黠的亮光:“你對她的評價看來很高,難不成你在她跟前又吃了癟?”

林思慎眉頭緊蹙道:“她這人實在難揣摩,到如今我也沒能查清她的底細。”

黎洛站起身:“反正你們就要成婚了,等成為同船人,她總會透露一些消息給你。”

林思慎一臉無奈的看著她,並未說什麼。

黎洛徑直走向了床榻旁的木案,她提起一壺酒放在桌上,笑道:“我今日買了一壇竹葉青,可要陪我飲上兩杯。”

“你什麼時候這麼有興致了”林思慎垂眸一看,桌上隻擺著一個酒杯,看來她若是沒來,黎洛應當是準備一人獨飲。

黎洛笑了笑,又取來了一隻酒杯,放在林思慎身前:“不過突然想飲酒罷了。”

提壺斟酒,一股濃烈的酒香撲鼻而來,林思慎垂眸看著酒盞之中,那色澤金黃微帶青碧的酒液,湊上前去嗅了嗅,眉尖一挑撫掌笑道:“聞著便知是好酒。”

黎洛今日的確奇怪,平日極其克製的人,竟是連續飲了三杯酒下肚,而後撐著額角懶懶的看著林思慎。

林思慎可不像黎洛,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嘗著美酒。

林思慎喜愛竹葉青,雖然傷口才好,可一杯酒下肚後,她忍不住亮著眸子將酒盞推到了黎洛跟前:“再來一杯。”

黎洛按著酒壺,白皙素淨的麵容上似乎染上了一層紅暈,她癡癡一笑歪頭道:“你隻能喝一杯。”

“小氣。”林思慎撇了撇嘴,而後盯著黎洛看了半晌,突然認真的開口問道:“今日是什麼好日子。”

黎洛眯著狹長的眸子定定的看了她半晌,而後慵懶的拖長聲音道:“再尋常不過的日子。”

林思慎見她麵上似乎有些酒氣,便蹙眉問道:“你不會喝醉了吧?”

黎洛沒說話隻是輕輕搖了搖頭,然後站起身,突然下了逐客令:“你該走了林公子,再晚天就該亮了。”

林思慎倒也沒說什麼,隻是站起身點點頭道:“的確該走了。”

“我送你。”

穿過院子,黎洛一直將她送到大門前,林思慎踏出門檻回頭看了黎洛一眼,笑著提醒道:今夜天涼切記關窗。”

林思慎這話說的倒有些奇怪,黎洛目送她離開後,轉身回到了屋內。

想起林思慎的刻意提醒,她腳步不停的徑直走到了窗邊,隻見微微敞開的窗柩上,在冷白色月光籠罩下,一個精致的長方形木盒正放在窗台之上。

黎洛怔了怔,她抬手拾起木盒,白皙的素手輕輕拂過雕刻著朵朵蓮花的黑檀木盒。

打開木盒後,一支雪亮剔透的白玉簪子赫然入目,簪身雕刻著精致古樸的紋路,簪頭以銀鏈墜著一朵栩栩如生的潔白玉蓮,看上去雖素雅簡潔卻也飄然出塵。

玉簪的做工極其漂亮精致,應當價值不菲。

木盒之內隻有一支玉簪,林思慎也並未留下隻言片語,可黎洛卻瞬間明白了,雖然她未曾說過,可林思慎還是知曉了今日是她的生辰。

至於為何林思慎會送她發簪,這或許算是一個承諾吧。

月光之下,黎洛微微垂下頭,她抬手取下發間的木釵,如墨如瀑的青絲傾泄而下,素淨清麗的麵容之上噙著一絲溫柔清婉的笑意。

林思慎回了將軍府後,脫去夜行衣,再將衣裳褪去露出了肩頭上的傷疤。

她肩頭上的傷疤並不算長,不過半指左右長,隻是剛剛愈合的疤痕還未換上新皮,遠遠看上去像一隻趴在她肩頭的蟲子,醜的要命。

她取了手邊一個白色的瓷瓶,倒了些白色的藥膏在指尖,然後貼著傷口塗抹。

這藥便是上次沈頃婠給她的梨花膏,說是能淡去疤痕,這還是林思慎頭一回用,也不知功效能不能有這般神奇。

藥膏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塗抹在傷口上涼涼爽爽的,林思慎躺在床上時身旁一直縈繞著梨花香,好似有安神效用一般。

林思慎眯著眼隻覺得眼皮越來越沉,沒多時,她便打了個哈欠閉上了眼。

可在入睡的前一秒,她腦中突然閃過了一個念頭。

她傷重的那幾天沈頃婠一直未曾來看過她,等她找去時沈頃婠卻將藥膏給了她,而墨竹說這藥像是剛剛調製而成的。

再加之她今日去王府時,從沈忠的口中她知曉了原來沈頃婠也精通藥理,這麼說來難不成這梨花膏就是沈頃婠那幾日調製而成的。

雖然有此可能,但林思慎還是有些懷疑,如果真是沈頃婠特地為她調製的話,那沈頃婠為什麼不告訴她。真要籠絡她的話,說出口應當會更有效。

除非沈頃婠隻想等著她自己發現,甚至沈忠的透露也是她暗中授意,這樣讓林思慎無意中發現會更顯得她用心良苦?

昏昏欲睡的林思慎突然又猛的睜開了眼,因為她還想到了另一個奇怪的地方。

她在沈頃婠眼中可是一個大男人,一個男人身上多了一道疤而已,誰會去在意。

為什麼沈頃婠要那麼用心的替一個男人調製祛疤的梨花膏。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是這樣的,昨天呢我少打了一個零,本來說的是500個評論日萬。

我怎麼可能會說50個評論,那也太少太丟臉了!!!

雖然這是一個美好的誤會,但是宅心仁厚的我,還是打算不辜負受受們的期盼。

我可真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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