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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慎施施然的將匕首上的絲線放在桌上,稍稍猶豫後,取出了腰間的火折子點亮了燭台,幽藍色的燭火輕輕一閃,頓時將昏暗的木屋照亮了一些。

林思慎收回了火折子,看著這時辰也差不多,便打算快些離開,免得孟雁歌又想出什麼小伎倆暗算她,她輕笑一聲道:“既然孟姑娘怕黑,那我還是替你點上。”

說完便走到了窗邊。

在她身後孟雁歌突然輕笑出聲,望著她的桃花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她嬌滴滴的嗔道:“林公子這就打算走嗎?”

站在窗前的林思慎突然覺得身子一沉,她轉身詫異的看著孟雁歌,抬手扶在窗柩上,沉聲道:“你...你還做了什麼?”

癱軟靠在牆邊的孟雁歌輕輕一動,竟是撐著牆邊站了起來,她輕聲一笑瀲灩的桃花眼對著林思慎眨了眨:“那個燭台,可不是誰都能點的。”

“你剛剛是在演戲?”所謂防不勝防大抵就是如此情形,林思慎眼前好似突然彌漫起一股白煙,努力的睜開眼也隻能看到孟雁歌那緩緩走來的身影,和麵上得意的笑意。

孟雁歌輕笑著緩步走到她身旁,抬起手白皙的指尖在林思慎肩上輕輕一戳,林思慎便渾身無力的倒在了窗邊,身子緩緩的滑落在地。

孟雁歌俯身眼也不眨的看著她,現下的場景如同倒置了過來,任人宰割的人一轉眼就變成了林思慎。

“林公子有時還真是天真。”孟雁歌嘖嘖了兩聲,取下了林思慎袖中的匕首,在林思慎警惕的目光下,抬手將冰冷的匕首貼在她的臉上。

林思慎不得不承認自己太過大意,以至栽在了孟雁歌手上,麵上鋒利的匕首輕輕劃過,雖並未傷及肌膚,卻也傳來了一陣微微的刺痛感,她喘息著閉上了眼沉聲道:“是我大意了。”

孟雁歌麵上掛著嫵媚撩人的笑意,手中匕首卻緩緩劃過林思慎的下顎,落在了她的脖頸上,稍稍用力一按,那白皙滑膩的肌膚上,就出現了一條如同紅線般的淺痕。

眼前的女人麵容模糊不清,可她口中那溫柔的話語,卻幽幽傳入了林思慎耳中:“林公子的確大意了,你是不是以為我真的舍不得殺了你。”

林思慎動也不動的努力睜眼看著眼前的孟雁歌,她張了張唇想說些什麼,卻發現她渾身癱軟的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現下她就像是一隻躺在案板上離水的魚,隻餘下喘息的力氣。

沒一會,她就抵不過那襲來的倦意,昏昏沉沉的暈倒了過去。

孟雁歌看著麵容蒼白雙眸緊閉的林思慎,她看上去就像是睡著了一樣靠在牆邊,陰柔漂亮的臉蛋上還帶著清醒時的那一絲訝異,眉頭微蹙著,想來她昏過去時恐怕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會對她動手。

孟雁歌麵上的笑意一點一點斂去,她看上去似乎有些猶豫,抵在林思慎脖頸間的手遲遲沒有動。

正當她出神之際,木窗外一道寒光閃過,一枚細若毫毛的銀針以幾乎看不見的速度,徑直向著孟雁歌的額心刺來。

那細微的破空聲讓孟雁歌驟然警惕,她偏頭一躲,隻見那銀針自她鬢角劃過,悄無聲息的沒入了身後的牆壁之中,隻餘下了一個肉眼都看不清的孔隙。

孟雁歌收回手,定睛看向窗外,沉聲問道:“誰?”

回應她的,是兩枚同樣力道和速度的銀針,一針對準她的手腕,一針對準她的腰間。

孟雁歌不得不翻身躲開,退開了幾步之遠,她眉頭緊蹙緊握著手中的匕首,如臨大敵的看著窗外,冷聲道:“既已出手,閣下為何不現身一見。”

窗外一道白影閃過,孟雁歌眼也不眨的凝神看去,卻隻見那白影翩然躍入屋內,在昏暗的燭火之下現出了身形。

眼前的神秘人是一個穿著白衣的女子,身形修長高挑,麵上以輕紗蒙麵,雖看不清麵容卻也露出了一雙極為漂亮的眸子,隻見那狹長的眸子雙眸冷冽清澈。三千如瀑墨染的青絲散落在背後,發間隻叉著一支素淨的白玉簪,柔軟的發絲隨風輕輕蕩漾。

隻瞧上一眼孟雁歌便有些愣住了,這女子就如同月宮飄落人間的仙子,鉛塵不染清冷如霜,就算不見麵容,隻瞧這身段和孤冷的氣質,也能猜出是個絕世美人。

孟雁歌抿了抿唇,看向女子身後躺著的林思慎,冷聲質問道:“你是她的同伴?”

女子負手而立,清冽的眸子微微一掃,冷冷輕啟紅唇:“輪不到你問。”

孟雁歌眸光一斂,握著匕首的五指一緊:“看來你還真是她的人。”

女子並未再開口,她施施然抬手寬大飄逸的長袖一拂,幾枚銀針頓時呼嘯而出,自孟雁歌麵門攻去。

孟雁歌快速的閃身避開,幾聲呼嘯聲掠過後,待她安然無恙的站定身子後,木窗旁已經空無一人,莫說那個神秘的白衣女子,就連原本躺在牆邊的林思慎也沒了蹤跡。

不過幾息之間,那個白衣女子就這麼帶著一個大活人消失了。

孟雁歌垂眸看著手中從林思慎那搶來的匕首,怔了半晌後,她帶著匕首又在屋內取了些東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木屋。

將軍府內。

舉著火把的一隊守衛自後花園巡查而過,就在他們環顧四周並未發現異樣,轉身離去之際,白牆旁突然掠過了兩道身影,腳尖輕輕一點湖麵便悄無聲息的落在了琉光閣之中。

林思慎醒來之際,驚訝的發現自己正躺在書房的雲榻之上,就連蓋在身上的錦被都掖的整整齊齊,恍惚之間,林思慎甚至以為昨夜發生的一切都不過是自己的一場夢。

直到她爬起身摸向了腰間,這才發現原本不離身用來防身的匕首消失不見了,她又抬手摸了摸脖頸,果然感覺到了一股微微的刺痛。

不是夢,昨夜她的確去見了孟雁歌,也的確被她迷暈了過去,可為何現下她卻躺在書房之中呢。

林思慎摸了摸有些昏痛的腦袋,難受的閉上了眼,在腦海中捋了一遍昨夜和孟雁歌的對話。

昨夜她被迷昏了之後,孟雁歌似乎是真的對她動了殺意,這亦是她未曾意料過的事情。

至於她為何會在書房,難不成是孟雁歌迷昏她之後並未對她動手,反倒是將她送了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心情不太好,今天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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