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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的正香的時候, 林思慎突然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臉上拂過,酥酥麻麻的,她下意識的抬手一摸,卻什麼都沒摸到。她也沒在意,呢喃了幾聲後, 很快又沉沉睡了過去。

院子外, 蘭青照著沈頃綰的吩咐, 端著裝著清水的銅盆,腳步輕快的走到了門前。還不等她敲門, 房門就悄無聲息的被打開了, 麵上帶著一絲羞色的綠蔭抬眸與她四目相對。

蘭青正要開口, 綠蔭卻突然豎指在唇邊,示意她噤聲。

而後綠蔭小心翼翼的從房中退了出來, 將房門緊閉, 她舒了口氣後,轉身看著蘭青:“先在門外守著,等郡主吩咐。”

蘭青愣了愣, 有些不解:“郡主不是吩咐我端水來, 喚郡馬爺起身洗漱嗎?”

綠蔭偏開頭, 輕咳一聲敷衍道:“郡馬爺還在歇息,咱們先等上一會吧。”

睡了沒一會, 臉上那瘙癢的感覺又來了,像隻螞蟻在臉上爬來爬去似的,林思慎迷迷糊糊又被吵醒了, 她抬手往臉上摸去,這回卻摸到了一隻微涼柔軟的玉手。

林思慎睡眼惺忪的抬起頭,朦朦朧朧瞥見了一側有道身影,她怔了怔,定睛看去。

卻見一絕色女子正坐在床榻邊,白衣勝雪青絲如墨,雙眸顧盼婉轉生輝,如同落下凡塵的九天玄女,不是沈頃綰又是何人。

沈頃綰略施粉黛,氣質清冷高雅,麵上噙著一絲淺笑,被林思慎抓住的玉手,指尖正拈著林思慎鬢角的一縷青絲。

看清眼前人後,林思慎勾唇一笑,她懶懶的打了個哈欠,將沈頃綰的手揣入了錦被中,又在她手邊蹭了蹭,聲線帶著剛剛清醒的軟糯:“綰兒?你今日怎的這般早就起身了?”

略顯冰涼的手被揣在了林思慎溫暖的脖頸邊,沈頃綰眸子微斂,指尖輕輕在她脖頸上劃過,而後饒有興趣的看著賴床的林思慎,悠悠啟唇道:“這般早?都快日上三竿了,你難不成忘了,你今日要隨我去哪?”

明明是夏日,沈頃綰的手卻一如既往的冰涼,林思慎眉頭微微一蹙,抬手捂住了她的手:“我當然記得,隨你去詩會嘛,不過詩會不是要晌午才開始?”

指尖的暖意,仿佛沿著肌膚慢慢流淌進心底,沈頃綰薄唇微勾,似笑非笑的瞥著她:“詩會的確晌午後開始,不過今日一早,白公子約我去泛舟。”

林思慎眉頭一蹙,白公子,那不就是青州來的白亭山嘛,那個令無數女子為之傾慕的風流才子:“他為何要約你去泛舟?”

沈頃綰看著林思慎那瞬間笑意全無,警覺的模樣,覺著有些好笑,她眸光一閃,輕笑聲道:“自然是有事相商。”

聽沈頃綰的意思,她這是要赴約了。林思慎唇角一撇,長歎了口氣悶悶道:“那郡主一會便要去赴約了?”

沈頃綰不置可否:“你為何歎氣?”

林思慎輕哼了一聲,鬆開了沈頃綰的手,雙手懶懶枕在腦後,悠悠道:“聽說那位白公子玉樹臨風氣宇軒昂,口若懸河才高八鬥,拈花惹草風流成性。青州的閨中女子,個個為他神魂顛倒。”

沈頃綰聞言挑眉一笑:“拈花惹草風流成性?你是從哪聽來的?”

聽沈頃綰的意思,她像是在替白亭山辯解,林思慎心中發酸,她沒好氣的嗤笑道:“怎麼,難不成郡主覺著他還是個癡情公子?我可是聽說,白公子在青州可是日日出入青樓。”

沈頃綰瞥了她一眼,戲謔道:“你以前不也是常常出入凝香樓麼?”

林思慎坐起身,眉頭緊蹙正色道:“我與他怎能同論,我又不是男人。”

當初她在京城出入凝香樓,百姓都道她是個好色成性的紈絝公子,對她百般厭惡。可白亭山同樣在青州出入青樓,世人又說他是風流不羈桀驁不馴。

沈頃綰見她打算起身了,便也一拂袖站起身,不冷不熱的開口道:“你的確不是男人,可還不是照樣迷倒了雲鎏姑娘。”

突然說起雲鎏,林思慎不知為何竟是有些晃神:她垂眸悶悶道:“雲鎏都去了慶州,我與她,又未曾做過任何僭越之事。”

將雲鎏送去慶州後,林思慎無暇去了解雲鎏的近況,也不知雲鎏現下過的如何,可有放下她,過上安穩平靜的日子。

林思慎緩緩自床榻上爬起來,穿上靴子後,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她快速的抬眸看向走到桌邊的沈頃綰,三步並作兩步走了過去,不滿道:“不是在說白亭山約郡主泛舟之事麼,怎麼又扯到了雲鎏身上?”

沈頃綰提壺斟茶,轉身遞了一杯給悶悶不樂的林思慎,而後眸光微閃,似笑非笑的問道:“怎麼,你不想讓我去?”

林思慎心中自然是不想,讓沈頃綰去和白亭山那個風流公子相會,可既然沈頃綰和白亭山有事相商,她再不情願,也隻能讓沈頃綰去。

更何況她就是說不想,沈頃綰難道就真會為了她不去?

接過茶盞後,林思慎直接仰頭灌入了口中,而後勉強扯開唇角,裝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郡主和白公子有事相商,相會乃是談及正事,思慎怎敢阻攔。”

“既然如此...”

沈頃綰聞言沉吟了一聲,而後轉身淡淡開口:“蘭青,進來伺候郡馬爺洗漱。”

話音落了,蘭青和綠蔭便應聲入門,蘭青端著銅盆,一進門便不停嘴的絮叨了起來:“水都快涼了,郡馬爺您可真能睡,今早郡主起身都吵不醒你。”

一旁的綠蔭見她埋怨著,忍不住開口道:“蘭青,讓你服侍郡馬爺洗漱你服侍就是了,少說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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