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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仙樓門前, 有幾位侍從正在接待來此參加詩會的貴客,從他們手中取了請柬,確認受邀者的身份後,接著便由人接引入樓安頓。

林思慎此行忘了問郡主要入府的請柬,如今隻能尷尬的被攔在了門前。

侍從就算知曉她是兵部侍郎, 是青陽郡主的夫君, 可沒有請柬, 他們也不敢貿然讓林思慎入府,隻能推脫先派人去請示主人家。

從他們口中, 林思慎又得知郡主此時並未在憶仙樓中, 不得已, 她隻能站在門前等著。

那幾位與她同行的公子見狀,忍不住嗤笑出聲。

為首的那位俊秀公子著一身青袍, 是從鄞州趕來京城的才子, 與林思慎年紀相差不多,此人年紀輕輕就在瀛洲頗有幾分名氣,難免有些自恃才高。

見林思慎被攔在門外, 他施施然的翻著手中請柬, 頭也不抬的諷刺道:“我說今日詩會, 林大人怎會受邀,原來是不請自來。”

林思慎好似並未聽出此人言語之間的諷刺一般, 淡淡一笑啟唇道:“今日詩會乃是京城難得的文壇盛事,在下是慕名前來。”

青袍公子聞言合上請柬,趾高氣昂的在林思慎跟前踏過門檻, 又轉身戲謔道:“好一個慕名前來,不過我可未曾聽說過林大人也喜好文墨,難不成林大人是聽說了,今日詩會上有美酒佳人助興?”

林思慎的身份與這些人相比,乃是天差地彆。青陽郡主又是今日詩會的貴客,林思慎好歹也是青陽郡主的夫婿,此人卻頻頻出言譏諷,倒像是絲毫不怕得罪林思慎。

莫說林思慎,就連跟在他身側的幾人,都忍不住目露訝異慌亂。更有甚者,上前拽了拽他的衣擺,示意他莫要咄咄逼人,免得得罪了林思慎沒好果子吃。

可此人絲毫不為之所動,反倒是挑釁的盯著林思慎,就等著她惱羞成怒。

垂手站在林思慎身後的墨竹,見此人出言百般諷刺,態度還如此囂張跋扈,不動聲色的緊蹙眉頭。她抬眸淡淡的瞥了此人一眼,漆黑的雙眸間掠過一道冷光。

她正待上前出言斥責此人,可林思慎不看一眼,就好似看透了她的心,負在身後的手,對著她輕輕晃了晃,示意她莫要在憶仙樓門前與此人一般見識。

墨竹隻得作罷,悄然深吸了一口氣,垂頭恭敬的站在林思慎身後一動不動。

不遠處又一架馬車駛來,緩緩停在憶仙樓跟前,馬車之上不知是何人,不過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車內公子緩聲開口,聲線晴朗溫潤,緩緩飄入眾人耳中:“劉公子這就孤陋寡聞了,林大人她可不止會舞刀弄劍。”

這話聽著像是替林思慎說話,語氣也聽不出毛病,可林思慎偏偏聽出了來人是誰,瞬間便知曉,這是又來了一個冷嘲熱諷之人。

馬車之上,一位錦衣玉冠手持折扇的翩翩公子,緩步走下馬車,麵上噙著一絲溫和笑意,望向了府門前的林思慎。

旁人看不出有何異樣,可林思慎卻能從他眼中,察覺到那一絲隱藏極深的敵意和鄙夷。

來者正是文丞相府上的二公子文軒揚,在朝中任翰林院學士,乃是正五品的文官,在京城之中頗負盛名。

文軒揚與林思慎向來不對付,兩人皆是出身貴門,又年紀相仿,在京城就少不了被人拿來比對。此前林思慎是聲名狼藉紈絝子弟,文軒揚又一直自負清高,絲毫不將林思慎視為同路人,也不屑與她比對。

可後來林思慎不僅娶了他心中的洛水女神青陽郡主,還在安慶一戰後,成了兵部侍郎,官位足足比他高了兩階。

文軒揚因此,一直對林思慎耿耿於懷,明裡暗裡與林思慎為難作對。

林思慎看著文軒揚那一副昂著下巴,清高孤傲的模樣,就忍不住勾唇一笑。

而那位譏諷林思慎的劉公子,認出了文軒揚,當即變了一副臉色,恭敬的迎上前去:“原來是文學士,在下一直久仰文學士才名,今日得見文學士,實在是三生有幸。”

那幾人殷切的圍攏在文軒揚身側,一邊寒暄著一邊互相吹捧。

林思慎見狀隻覺得好笑,都說這些文人才子頗有風骨,可瞧著模樣,似乎也與那些攀權附貴的俗人沒兩樣。

在幾人的吹捧下,文軒揚似乎有些飄飄然了,他抬眸看向一旁正催促著侍從去通稟的林思慎,挑眉一笑走上前來:“林大人,彆來無恙呐。”

林思慎斂眸,似笑非笑的輕聲開口道:“彆來無恙?前兩日早朝時你我二人才見過,文大人莫不是忘了?”

文軒揚臉色微微一變,昂下下巴瞥著林思慎,又問道:“林公子今日哪來的興致,不去凝香樓享樂,竟跑來憶仙樓湊熱鬨。”

林思慎聞言不見羞惱,反倒是輕笑出聲,她悠悠負手道:“自然是想來試試,憶仙樓的酒菜和凝香樓相比,有何分彆。”

文軒揚臉色一沉,不等他開口,一旁的劉公子便抬手指著她,怒聲道:“你...你竟拿憶仙樓和凝香樓那等煙花之地相比!”

林思慎瞥了他一眼,悠悠開口道:“我聽說李頌李先生筆下聞名遐邇的春江夜,就是在凝香樓那等煙花之地所作。”

劉公子怔怔的看著他,一時竟有些語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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