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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慎眼也不眨的盯著屋內走動的蘭青綠蔭,以及屏風倒影上,沈頃綰那一動不動的身影,心一陣陣的抽痛。

她不是在沐浴,而是在泡藥浴,果然,她定是受傷了怕自己擔心,這才避開了自己。

正當林思慎打算直接現身去見沈頃綰時,屋內突然吹來一陣風,刺骨的涼風從狹窄的空隙中吹了出來,撲在林思慎的麵上,讓她不禁打了個寒戰。

雖說現在臨近秋日,夜裡的風有些許涼爽,可也不至如此冰涼刺骨吧,這可比冬日裡融雪還要冷,林思慎下意識的攏緊了衣袍,搓了搓發涼的手臂。

可她轉念一想,便覺得不對勁,這風是蘭青是開門後,經由庭院外吹來的,入屋之後才變得如此冰涼,這哪裡是風的問題,這明明是沈頃綰的屋內有問題。

昨夜沈頃綰替她療傷時,她也曾感覺到一股徹骨的寒意侵襲入體,想來這難道就是沈頃綰的功法?

正當林思慎打算現身去看看沈頃綰情況時,屋內突然傳來了沈頃綰的聲音,那是她從未聽過的虛弱和疲憊。

“蘭青綠蔭,你們也該下去歇息了。”

屋內蘭青抹去額頭上的汗珠,急忙轉身上前一步道:“可是郡主,你的身子...”

沈頃綰捂唇低聲咳嗽了兩聲,她抬手輕輕一揮,柔聲道:“無礙,你們也忙了一日了,放心下去歇息吧。”

屋內徐徐響起水聲,屏風後沈頃綰似乎自水中起身,她纖細單薄的身影柔弱的仿佛能被一陣風吹倒,林思慎默默看著屋內動靜,眼見綠蔭從床榻便取了一件厚厚的裘衣,快步走到屏風之後。

許是沈頃綰現下太過虛弱,她竟沒有發現躲在窗外的林思慎,她穿上中衣後,綠蔭眼疾手快的將裘衣披在她身上,低聲擔憂道:“見郡主這般模樣,奴婢怎敢放心。”

她抬手扶住一旁的木案,攏著裘衣低聲道:“是你們太多心了,我歇息一會便好。”

蘭青躊躇的站在屏風外,她似乎正抹著淚,聲音哽咽道:“哪裡是歇息一會就能好的,今日我還險些以為郡主快沒...”

綠蔭眉頭緊蹙,出言有些嚴厲的打斷了蘭青的話:“蘭青,彆胡說八道,還不快去把燒好的火爐取來。”

“這就去。”

蘭青也知曉了自己所錯話,她抬袖在眼前胡亂一抹,冒冒失失的就跑到了門外,將炭火燃的通紅的爐子提進了屋內,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榻邊。

在綠蔭的攙扶下,沈頃綰緩緩走入林思慎的視線中,她麵容蒼白如紙,神態極為倦怠虛弱,垂在身後如瀑的青絲間,隱約可見幾顆凝結細碎的冰淩,她就如同才從冰窖中出來一般,周身寒意蔓延。

就連站在她身旁綠蔭,開口說話時,眼前都呼出了一陣霧氣。

蘭青快步上前跟綠蔭一同攙扶著沈頃綰,她抽了抽鼻子,忍不住開口埋怨道:“郡主如此受罪,郡馬爺卻渾然不知,現下指不定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呢。”

綠蔭偷偷看了眼沈頃綰的神色,急忙對蘭青使了個眼神道:“郡馬爺正是擔憂郡主,這才趕來王府,蘭青,你莫要郡主跟前胡說。”

蘭青聞言並未收斂,反倒是咬牙恨恨道:“我說的不對嗎?郡主兩次反噬都是為了郡馬爺,可她哪回知曉了,若不是郡主不讓說,我早便...”

“蘭青。”

沈頃綰黛眉微蹙,她壓抑著體內一陣陣襲上的寒意,柔聲打斷了蘭青的話:“你也說了,她並不知曉。”

蘭青皺著一張臉,愈發疑惑不解:“蘭青就是不明白,為何郡主要瞞著郡馬爺?若是郡馬爺知曉了,她定會更加憐惜郡主。”

綠蔭見沈頃綰疲憊至極,她有些不悅的看了眼一直追問的蘭青,忍不住開口道:“蘭青,郡主這般做自有道理,你又何必打破砂鍋問到底。”

其實蘭青問的,便是林思慎想要知曉的,她躲在後窗屏息,目光複雜又心疼的落在沈頃綰身上,等待著她的回答。

沈頃綰緩緩垂眸,她勾唇淡淡一笑,而後輕聲啟唇道:“我,隻是不想要她憐惜,亦不想要她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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