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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雁歌諷刺一笑,分外鄙夷道:“說到底,你就是見死不救。平日裝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到了如此境地,你才暴露本性。”

林思慎歎了口氣道:“我不是見死不救,而是暫且無能為力。為今之計,我們需儘快離開此處,否則後果將不堪設想。”

孟雁歌並不明白林思慎的意思,仍是紛紛不平道:“一群可憐的災民而已,也不知你在怕什麼?”

一直默然不語的墨竹聞言瞥了孟雁歌一眼,幽幽開口道:“你不懂就不要胡說,公子不是見死不救。而是行將餓死的人比餓狼凶猛的很,你就算沒見過,也應當聽過易子而食一詞吧。”

孟雁歌深吸了一口氣,半信半疑的問道:“你是說...外頭那些人會餓到吃人肉?”

孟雁歌除了這幾年的流離失所外,從小到大都和族人生活在玉山,玉山物饒豐富山清水秀,從不缺衣少食,她壓根沒見過真正的天災,也不知道人餓到失去理智時,會做出什麼殘忍驚世駭俗的事來。

而這車廂之內,隻有林思慎見識過慘絕人寰的天災,她比任何人都明白,外麵那些災民有多危險。他們有多可憐有多無辜,現在就有多可怕。

見林思慎和墨竹神色凝重,孟雁歌也終於意識到事情不對,她沉默了一會,而後問道:“那我們加緊趕路吧,先把他們趕走。”

孟雁歌想的實在是天真,林思慎勾唇無奈一笑:“沒那麼容易,你知道他們為什麼一直圍著我們不肯散去嗎?”

孟雁歌疑惑問道:“為何?”

已經臨近傍晚,太陽緩緩西沉,昏黃色的夕陽籠罩在官道之上。

就那麼一眨眼的功夫,車廂內的光線就暗了一些,在孟雁歌的追問之下,墨竹突然開口:“因為他們在等天黑,一旦天黑就什麼都看不清了,他們就算趁夜哄搶甚至殺了我們,官兵都沒法追查。”

孟雁歌麵上表情一僵,她像是想到了什麼,身子突然冷的一顫:“你...你說的怪嚇人的,他們又不是什麼無惡不赦的山匪。”

林思慎搖了搖頭:“墨竹沒嚇你,若不儘快離開這裡,等到天黑就真的晚了。”

孟雁歌蹙眉問道:“你不是欽差大臣嗎?快拿出皇帝的聖旨給他們看。”

林思慎並未回答,墨竹反倒替她回道:“沒用的,就算拿出聖旨也沒用,說不定這些災民現在最恨的就是官員,公子若是表明身份,更會惹的他們怨恨。”

曾見過類似場景的林思慎,被任何人都清楚,天黑之後還與一群流民糾纏的後果。

她敲了敲車廂,低聲對著外頭的護衛道:“孟大哥,彆與他們糾纏了,駕馬衝散他們。不過切記小心,莫要傷到他們。”

姓孟領頭的護衛聽到了車內林思慎的指令,當即對著車夫使了個眼色。

車夫狠狠一抽馬鞭,馬匹吃痛長嘯一聲抬起馬蹄,擋在路上的流民見狀,紛紛驚恐後退,竟還真讓出了一條道。

隻不過短暫的恐懼,很快又被極度的饑餓衝散,隨著天色越來越暗,那些流民又開始圍攏逼近,甚至開始不顧眼前明晃晃的長刀,紛紛伸出如同形同枯槁的手。

“大爺,求求你可憐可憐我們吧,可憐可憐我們吧。”

那些卑微的哀求此起彼伏,從低沉轉為尖銳,到最後甚至有人趁亂用藏著的短刀,狠狠刺入了孟臨□□馬匹的腹部。

馬匹受傷受驚,昂頭長嘯一聲,孟臨被人扯住了腰帶一把拽了下去,就在他落地的那一刻,無數災民紛紛湧向那匹受傷的馬,竟生生將強壯的駿馬推倒。

有人用刀割肉生嚼,有人直接趴在馬的傷口處飲血,有人直接張嘴啃咬馬匹的血肉。一時間,馬聲哀鳴,人聲鼎沸,再夾雜著恐怖的撕咬咀嚼聲。

外圍搶不到馬肉的人聞著血腥味,紛紛轉頭望向其他人身下的馬,徹底拋開了恐懼,紛湧而上徑直撲了過來。

眼前這一幕,就如同人間地獄一般,讓人見之不寒而栗心生恐懼。

孟雁歌透過縫隙,看到了外麵那驚悚的一幕,也不免嚇的臉色一白,她急忙轉頭看著林思慎,催促道:“林思慎,你還不快想想辦法,他們是真的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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