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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潛入案卷宗後,林思慎幾乎一眼掠過的翻看了這五年來所有的案卷,其中有不少案子明眼人都能看出,那些判罰的案子明顯極為敷衍了事,幾乎和定西城相差無幾,若是細細一查,定是能翻出不少冤假錯案。

翻到楚司馬勾結敵國謀逆一案的卷宗後,林思慎終於認認真真的翻閱了起來,果然不出乎她的意料,卷宗上並未纖細記載這樁案子的經過,隻是洋洋灑灑的細數了楚司馬通敵謀逆的罪名。

林思慎的目光落在卷宗末尾那行字上,垂眸靜靜望了許久。

“此案物證供詞遞交刑部,凡涉及此案人員悉數誅殺未餘活口。”

這案卷壓根就沒什麼用,案子重要的物證供詞都遞交給了刑部,而刑部尚書又是二皇子的人,這案子到此恐怕是查不下去了。

林思慎合上卷宗,神色波瀾不驚,對此事她似乎並不意外。不過她現下也篤定了楚司馬一案,一定涉及沈頃綰提起過的龍嶺,二皇子和孫文謙將龍嶺藏的那麼深,又怎會輕易讓人順藤摸瓜。

楚司馬一案線索雖然斷了,不過林思慎還能從韓策入手,此人在平涼城任職多年,總歸會知曉一些秘密。更何況他塗改過賬冊,還來找過林思慎,似乎想要告訴她些什麼事情。

從官衙離開後,林思慎馬不停蹄的趕到了韓策的宅院外。

雖然韓策是平涼城的知縣,可他的住所看上去卻頗為寒酸,院外的石牆斑駁,宅院內也一覽無餘,僅僅幾間老舊的屋子,

現下已是深更半夜,可宅院內卻亮著燭光,韓策似乎並未歇下。

林思慎並沒有急著潛入韓策家中,而是在宅院外繞了幾圈,確定無人盯梢後,她這才放心的翻牆進去了。

如林思慎所想,韓策的確並未睡下,他穿著單薄的中衣,在書房之內眉頭緊蹙神色焦急的來回踱步,似乎正在為什麼事心煩。

正當他心煩意亂時,木窗像是被什麼東西敲了一下,發出一聲輕響。他臉色當即一邊,慌慌張張的從袖中掏出一柄匕首握在手中,小心翼翼的步步靠近木窗,頗有些草木皆兵的意味。

慢慢挪到窗邊後,韓策咽了咽口水,警惕的顫聲問了句:“誰人在窗外?”

“韓大人?”

話音才落,韓策耳畔突然悄無聲息的響起一聲幽冷輕喚,在這寂靜的夜裡讓他不寒而栗,驚出一聲冷汗。

此聲一出,韓策臉色慘白雙眼發黑,他努力的握緊匕首緩緩轉身,在他驚恐的目光之下,一個黑衣蒙麵人赫然站在房中央,一雙漆黑深邃的眸子正定定的盯著自己。

剛屋內就隻有他一人,這麼一眨眼的功夫就又冒出了一個黑衣人,韓策就是個瘦弱文人,性子膽小怕事,被這麼一嚇冒出了滿頭冷汗,雙膝一軟險些嚇癱在地。

許是手中匕首給了他一絲勇氣,他雙手顫抖的握著匕首擋在身前,驚恐的問道:“你...你是何人?”

黑衣人眸子一斂,冷聲笑道:“韓大人難不成不知曉我是誰?”

韓策聞言臉色愈發青白,他垂眸痛苦又壓抑的低吼了一聲,然後認命的丟下手中的匕首,俯身跪地苦苦哀求道:“這兩日我沒再找過欽差大人,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我什麼也不會對他說的。我求求你們放過我,放過我的妻兒。”

黑衣人冷哼一聲,嗤笑道:“若不是都護大人念在你父親當年拚死救過他的份上,有心提拔扶持你,你以為憑你的本事能當上這知縣?可你倒好,不僅知恩不圖報,還想背叛都護大人。”

韓策身子一顫,握拳痛苦道:“是我恩將仇報,是我對不起都護大人。可是自從天降旱災始,隴右餓殍遍野民不聊生,平涼城外每日餓死病死的百姓不計其數。而下發平涼城的八百石賑災糧落到我手中,隻剩下不到二百石的麩糠,我實在是於心不忍...”

黑衣人蹙眉不耐的打斷了他的話:“因此你就找上了欽差,不自量力的想要告發都護大人?”

韓策涕淚橫流怨悔不已,跪俯在黑衣人麵前不停的磕頭求饒:“我不敢了,就是借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再背叛都護大人,求您給都護大人回話,就說韓策知錯了,望都護大人念在家父當年舍命相救的恩情上,饒過我糟糠之妻和一雙兒女的性命,他們是無辜的,他們什麼都不知道。”

黑衣人緩緩彎腰,居高臨下的看著韓策,在昏暗的燭光下,他唯露出的那一雙漆黑漂亮的眸子,冷冽的閃爍著細碎亮光。

“你放心,他們現下正好吃好喝有人伺候著,暫且安然無事。不過韓大人,都護大人派我來是想讓我再好好問問韓大人,除了賑災糧被換成麩糠一事之外,你是不是還知道了些不該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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