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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鶴知曉此事之後,便一直以為林思慎是暗中將手下藏在了官驛之中。可如今看來,這不過是林思慎在混淆視聽罷了。

見林思慎如此得意詢問,嚴鶴幾乎咬咬碎了一口老牙,他恨恨的盯著林思慎:“你果然是隻小狐狸。”

林思慎若無其事的攤手,眨了眨眼一臉的戲謔:“我也未曾想到,竟能如此輕鬆的騙過你。”

雖然被林思慎算計了一番,可嚴鶴很快就釋然,雖然林思慎的手下如今就在門外,可那又如何。她的幫手再多,也多不過城中的死士,不過是讓他們費力再多殺幾人而已。

嚴鶴陰惻惻一笑,緊盯著林思慎道:“依老夫看,林大人似乎得意的有些過頭了。等了這般久,也不見你的手下衝進來救你,可見他們已經被老夫的人纏住了。你還真以為,就憑你手下那幾十號人,能擋住老夫親自訓練出來的死士,他們可都是些不怕死的厲鬼。”

林思慎挑眉笑而不語,她瞥見嚴鶴似乎正蓄力打算出手,突然輕笑出聲,而後娓娓開口道:“你名喚嚴老三,今年六十有七,乃隴右天水人士,江湖上的名號為鬼手,尤擅暗器骨釘,傳說你手上的骨釘劇毒無比見血封喉,我說的不錯吧。”

嚴鶴不為所動,不過他倒也不急著出手了,反倒是打量著林思慎的臉色,冷冷一笑道:“就算你知曉老夫的生平又能如何,你的手下自顧不暇,饒你如何苦費心機拖延時間,都無人能從老夫手中救下你。”

林思慎漫不經心的搖了搖頭,繼續道:“你師從霹靂手石莧學藝,石莧死後你便憑借著一手好功夫,在天水當了一個捕快吃公糧。三十年前,你在天水犯了一樁大案,因你垂涎一位富家小姐的美貌,又遭那小姐父兄言語諷刺,便惱羞成怒趁夜潛入宅邸,殺了他們全家三十餘口。”

“犯案後,你不慌不亂的穿著血衣招搖過市,還打家劫舍搶了不少錢財。不僅官府懸賞於你,甚至連不少江湖義士都前來討伐。可你不僅次次逃出生天,還將那些追殺你的捕快江湖人士反殺,每次使的都是淬了劇毒的骨釘,一招斃命,因此得名鬼手。”

見林思慎能將自己的過往的風光事跡道出,嚴鶴這才有了些興趣,他眯著眼冥想了一番,似乎想起當年在隴右叱詫風雲的過往,心中竟是莫名生出一股豪情壯誌。

林思慎望著嚴鶴的神色,唇角緩緩勾起一抹冷笑,話音一轉道:“可你犯了那大案五年後,卻在平涼城栽了,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捕快抓住,穿了琵琶骨,關押在了縣衙之中。”

嚴鶴神色一冷,想起當年所受屈辱,下意識的抬手扶住了肩頭,而後恨恨道:“沒錯,老夫當年錯信了那姓楚的,在他一番花言巧語之下,竟是與他結拜做了異姓兄弟。可沒想到,他早就知曉我的身份,竟在自己的新婚之夜對我下毒,還穿了老夫的琵琶骨,將老夫關在暗不見天日的牢籠之中。”

林思慎唇角微微勾起一抹頗有深意的笑意,可轉瞬又消失無蹤,她點了點頭道:“你原本應當被問斬,可卻有一個神秘人劫獄將你救了出去,從此你便在江湖上消聲覓跡。直至...楚司馬謀逆一案發生後,楚家滿門被殺的夜裡,你出現在孫文謙身側,化名嚴鶴,成了他的幕僚。”

嚴鶴並未意識到,自己似乎已經落入了林思慎的圈套之中,或許說他已經意識到了,隻不過並未在意。

反倒洋洋得意的沉醉在過往之中,滿臉興奮道:“這世上沒什麼比讓自己的仇人跪地求饒,然後再慢慢折磨死他更痛快的事了。當麵殺死他的妻子父兄,讓他痛不欲生,不過隻可惜當時讓他的獨女逃脫了,否則,當著他的麵□□他的女兒,該是如何快意之事。”

林思慎不動聲色的思忖道:“楚司馬的女兒,也就是潤竹的未婚妻子。我倒是有些好奇,若是潤竹知曉當初是你親手殺死了楚司馬,應當不會拜你為師吧。”

“潤竹”

嚴鶴聞言嗤聲一笑,滿臉不屑道:“那個蠢材不過是個偽君子罷了,若不是看他還有些天分,對老夫又頗為敬重,老夫又如何會收他為徒。都護大人早就看出他的異心了,他還蠢到以為自己能當都護大人的乘龍快婿,一顆隨時可以丟棄的棋子,偏偏自命不凡。”

一直靜坐不動的林思慎聽到嚴鶴這句話後,終於緩緩站起身來,她笑問嚴鶴:“這麼說來,就算我以潤竹的性命要挾,你也不會放過我?”

嚴鶴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似的,自鼻中不屑輕哼一聲:“他的性命,嗬,你也實在是高看了他,從他被你抓住的那一刻開始,老夫就沒打算留他性命。”

與林思慎說了那麼多廢話,也是時候該動手了。

嚴鶴左手握緊長劍,右手微曲探入寬大的衣袖之間,取出一枚骨釘夾在指尖,口中幽幽道:“林大人,既然想問的你都問了,那你也是時候該上路了。”

林思慎眼角餘光瞥了眼他的右手,突然露齒一笑道:“這該上路的,恐怕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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