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3、253(1 / 2)

林思慎問出口的, 皆是心中深藏已久的疑慮,這些疑慮日積月累也尋不到答案,讓她苦悶不已。既然沈頃綰不打算主動開口, 那她索性把話挑明了, 一次問個清楚明白, 也好讓自己心安。

“郡主想要的, 究竟是什麼?”

她直勾勾的盯著沈頃綰的眸子, 可卻隻從那雙清冷幽深的眸中, 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滿麵的複雜和迷茫, 甚至...還有那麼一絲若有似無的警惕和懷疑。

沈頃綰深深的望著她,唇角的弧度逐漸趨於平緩, 她偏開頭垂眸淡淡道:“我的確對你有所隱瞞, 你若因此懷疑我,我也絲毫不覺意外。”

說完這話,沈頃綰話音一頓, 似乎陷入的短暫的沉默。

林思慎的目光有些呆滯茫然,她靜靜望著沈頃綰略顯冰冷的側臉,微微張了張嘴, 卻什麼也沒說出口。

她心中仍是說不出的委屈, 她有些不明白, 既然沈頃綰從始至終都知曉她的心思,卻又為何一直不肯與她開誠布公,又為何總是事事瞞著她避開她。

相識相戀多年,林思慎卻從始至終都不知沈頃綰究竟想要什麼。哪怕有時她覺著自己猜到了,可很快便會有新的疑問,讓她遲遲不能確認。

她隻曉得, 這種永遠也猜不透枕邊人心思的感覺,是何其的讓她不安惶恐。

雖然沈頃綰不止一次有意無意的告誡她,知曉太多對她來說並不是好事,言外之意便是之所以隱瞞,乃是為她好,為將軍府好。

如果是以前的林思慎,她隻需知曉沈頃綰不會與將軍府為敵,便能對沈頃綰的所作所為不聞不問。因她多年來的隱忍籌謀,便隻是為將軍府撐起一片清天,避開皇權更迭所受之波及。

可今時不同往日,她如今想要守護的又何止是將軍府,她亦想與她心心念念的愛人,在這波雲詭譎的亂局之中,並肩而立相互扶持。

她不信沈頃綰如此冰雪聰明的人,會猜不透她的心意。

念及此,林思慎心中滿滿皆是挫敗之感,她垂下頭諷刺一笑,輕聲問道:“郡主之所以對我隱瞞頗多,是覺著我太過無用,隻需躲在郡主身後尋求庇佑?還是怕我知曉後會攪亂郡主的大局?”

沈頃綰聞言黛眉微蹙,她抬眸望著林思慎,神色間滿是複雜。良久後,她抿著薄唇幽幽歎息了一聲,柔聲安撫道:“慎兒,你隻需信我,待時機成熟...”

話說到一半,林思慎突然快速的垂下頭,眸中的光亮逐漸暗淡下去,她有些疲倦的打斷了沈頃綰的話,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冰冷抗拒:“既然如此,那郡主還是回王府去吧,免得被我耽擱了時間,誤了郡主的大事。”

她話都說到如此地步,沈頃綰卻仍像從前一樣,說些冠冕堂皇的話搪塞她,這又如何不讓她失望透頂。

林思慎那冰冷至極滿是諷刺意味的一句話,讓沈頃綰怔了怔,她一言不發的望著林思慎,清冷的麵容上緩緩浮現一絲受傷後的黯然失色,向來平靜淡然的眸子,也掠過了一抹失措茫然。

可她似乎在隱忍著什麼,她抿著薄唇靜靜看著林思慎,垂在身側的修長五指顫抖著緩緩收攏握緊。

垂著頭的林思慎並未窺見沈頃綰此刻的異常,她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死死攥住了似的,那種悶痛窒息的感覺,讓她鼻子一酸想要落淚。

不過就算如此,林思慎心中卻仍抱著一絲期待,她期待著沈頃綰能像以往一樣,見她委屈了便俯身擁住她,輕嗔罵她一聲傻子,然後再好好解釋一番哄哄她。

她一動不動的等待著,可等來的卻是拂麵的一陣輕風。

林思慎察覺到了什麼,有些驚慌錯愕的抬起頭望去,卻見眼前已經空無一人,隻有雲塌旁被輕風卷起的紗帳,自半空中飛舞著徐徐落下。

沈頃綰走了。

四周突然陷入一片死寂,死寂的聽不見半點響動。

也不知過了多久,林思慎麵上的錯愕逐漸趨於平靜,她麵無表情的緩緩抬手觸了觸冰冷的麵頰,卻摸到了一滴快要被風乾的淚珠。

與此同時,深夜寂靜的街道,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沉重的腳步聲,一個宮中內侍打扮模樣的老者,正行色匆匆的領著四五個禦前侍衛,抬著一架空轎子穿過西街,停在了一棟恢弘莊嚴的宅邸門前。

內侍令人將轎子放下,快步踏上石階,叩響了府門。

沒一會後,府門拉開了一條縫,一個守衛透過門縫瞥了一眼,當即神色大變,忙不迭將府門敞開,將那內侍迎了進去。

內侍仰著下巴,眼皮也不抬,踏過門檻走了進去,腳步不停的尖聲問了句:“青陽郡主可在王府之中?”

跟在內侍身旁的守衛抹了抹額頭的冷汗,點頭哈腰的回稟道:“啟稟公公,前日二皇子殿下將郡主請去了府上暫住,郡主還未回府,此時應當...”

內侍正眼也沒看那守衛一眼,冷哼一聲道:“陛下今夜睡的不□□穩,特意讓咱家來請郡主去宮裡施針,事關陛下龍體,這事半點也耽擱不得,你這奴才還不趕緊派人去將郡主請回來。”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