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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慎實在是想不起那人來, 仿佛有什麼在抗拒她去探究遺忘的記憶,她越是細思,腦中就越是針刺般疼痛難忍。

墨竹陪在她身旁柔聲細語的安撫了許久, 她這才逐漸平靜了下來。

夜裡用過晚膳吃了藥, 林思慎早早就被墨竹攙扶上了床榻歇息,可她合上眼躺在了床榻上輾轉反側了好半天,也無法安然入睡。

她自個兒爬了起來披上裘衣, 步履蹣跚的一步一步挪到窗邊, 打算推開木窗吹吹風偷偷氣,也好讓悶痛的腦袋清醒一些。

可才落下木栓,不等她伸手使力推門,窗門便由外被一股力輕輕拉開了。

林思慎心下一驚,急忙倒退了兩步,警惕的盯著緩慢敞開的窗門, 沉聲質問了句:“是誰?”

還未見來人, 窗外便冷冷淡淡擲地有聲的傳來一女子的聲音。

“黎洛。”

林思慎認出了黎洛的聲音,急忙上前一步, 推開了半敞開的木窗,偏頭一看, 果然瞧見了站在一側, 身穿黑衣短打背負長劍的黎洛。

窗外一陣陣冷風隨之灌了進來, 刮在林思慎脖頸上,猶如刀割一般刺痛冰涼。她忍不住身子一顫, 抬手緊緊攏住了衣襟,驚喜的盯著黎洛,側身讓開了些,口中有些詫異道:“你怎麼來了?”

黎洛從窗外翻身進來, 抖了抖滿身的風霜,一雙冷厲幽暗的眸子徑直落在了林思慎身上,輕聲開口道:“自從得知你被聞行任重傷後,許久未見你現身,這才打算過來瞧瞧你是否無恙。”

見林思慎身形消瘦孱弱,麵容更是毫無血色,裹著厚厚的裘衣被冷風一刮,似乎都有些身抖,黎洛眉頭微微一皺,轉身抬手將木窗關上。

木窗阻絕了呼呼冷風,身子的寒意消了些,林思慎這才長舒了口氣,她揚麵笑了笑:“身子弱了些,不過倒也無礙,勞你費心了。”

黎洛上下打量著林思慎,有些擔憂的抿了抿唇道:“你...當真無礙?”

林思慎勾唇笑了笑,抬手便輕輕抓住了黎洛的衣袖,結了霜寒的衣袖有些冷硬,林思慎指尖微微一蜷,拽著她便往床榻邊的火爐走去:“外頭風寒,你還是先過來烤烤火吧。”

黎洛沒出聲,目光始終

落在林思慎身上,好一陣打量。

林思慎雖說身子骨弱了,可精神看上去卻是不錯,她將黎洛拽到了火爐旁坐下,又提起一旁的茶壺,替黎洛斟了一杯水,隨手遞給了她,口中還笑道:“墨竹那丫頭怕我夜裡口乾,放了一壺參茶在火爐旁燙著,你正好喝上一杯驅驅寒。”

黎洛伸手接了過來,雙手捧著茶盞,漆黑深邃的眸子眨也不眨的盯著林思慎。

林思慎坐在床榻邊,若無其事的抬眸與黎洛對視了一眼,輕聲笑問道:“孟雁歌傷養的如何了?”

黎洛眉頭微微一蹙,啟唇道:“早便痊愈了,她傷好後我便將她趕了出去,留她在,我一日都不得安寧。”

林思慎聞言怔了怔,又問道:“那她可有住處?”

黎洛好似不太想與林思慎談及孟雁歌,隻隨口應了句:“她自會尋到住處。”

林思慎無奈的搖了搖頭,忍不住歎了口氣戲謔道:“你與她也算是老相識,怎得還如此厭煩她。”

黎洛眸光微微一閃,冰冷的麵容在火光的映照,增添了幾分暖意,她淡淡開口道:“我向來便厭煩她那等行為不檢油嘴滑舌之人。”

聽她這般說,林思慎忍不住笑出了聲:“可任你如何冷言冷語,她也偏愛纏著你。其實孟雁歌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算不上行為不檢,有時也不失有幾分可愛。”

黎洛聞言緊蹙了眉頭,似乎對林思慎的話並不認同,她可不覺著孟雁歌此人能與可愛沾上邊,不過她也沒當麵反駁林思慎,隻是並未接過話來。

林思慎也看出黎洛並不想與自己談及孟雁歌,便識趣的轉移了話題,半是試探半是訴苦的說起了自醒來後,自己心中的煩惱。

黎洛是何等的心思細膩,從林思慎的講訴中,很久就敏銳的發現,林思慎這一次重傷好似是將有關沈頃綰的一切都忘了個一乾二淨。

而她娘親以及將軍府裡的所有人,似乎有意向她瞞住了沈頃綰此人,偏她又想刨根問底,這才會如此心煩意亂。

麵對林思慎的疑惑,黎洛一時也不知是否該據實相告,無論是為了林思慎好,還是私心作祟,她似乎也不想在林思慎麵前提起沈頃綰。

可她到底是不會騙林思慎,在林思慎

的幾番追問下,她到底還是忍不住將沈頃綰的名字脫口而出。

“沈頃綰。”

初聽到沈頃綰的名字時,林思慎下意識地楞了楞,她遲疑了一會,而後思忖著,口中不停重複喃喃著,這個對她而言陌生卻又有些熟悉的名字:“沈頃綰,沈頃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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