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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頃綰被林思慎那一句舊情人生生嗆了回來, 她望著滿臉不耐的林思慎,並未氣惱,隻是淡淡開口道:“先回憶仙樓避雨吧。”

見沈頃綰麵不改色神色冷淡, 林思慎突然有些煩悶,她蹙眉偏開頭去沒再開口。

一旁的白亭山見狀快步走來,目光掃了林思慎一眼,而後落在沈頃綰身上, 柔聲笑道:“郡主, 亭山這次從青州趕來,特意捎了兩壇青梅酒,我們三人一同席地而坐品酒賞雨,豈不快哉。”

說完他又笑望著林思慎, 神色倒是頗為溫和謙遜:“在下往日便從郡主口中得知, 林公子也是愛酒之人, 今日不妨試試在下親手釀的青梅酒。”

雖然林思慎有些討厭白亭山,可伸手不打笑臉人,她也不好冷言冷語, 隻能勉強掀唇笑了笑:“多謝白公子好意, 以前我倒的確好酒,不過如今身子弱,恐怕隻能對美酒敬而遠之。”

白亭山故作惋惜的搖了搖頭, 輕歎了一聲道:“看來這美酒, 林公子今日是無福消受了。”

白亭山這話略帶調侃,其實倒也正常, 可不知為何落在林思慎耳中,卻多了幾分意有所指。

她眸光一斂,揚起下巴盯著白亭山, 突然勾唇一笑改變了心意:“既然白公子一番好意,想必我小酌一杯應當也無妨。”

白亭山聞言似乎怔了怔,下意識的偏頭看了沈頃綰一眼,卻見沈頃綰正定定望著林思慎,清冽的眸中噙著一絲淺淺笑意。

他正要開口說些什麼,沈頃綰卻徐徐一轉身,語氣平淡道:“莫要多作停留,還是先趕路吧。”

眼見天色越來越陰沉,恐有暴雨將至,三人也不好再停留,當即沿著青石板路,加快步子趕回憶仙樓避雨。

一路上,白亭山亦步亦趨的伴在沈頃綰身旁,替她打著傘,不時閒談幾句。

而林思慎則是負手跟在他們身後,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也不知白亭山是否有意,他與沈頃綰攀談的都是往日青州發生的一些趣事,林思慎根本無從插嘴。

林思慎眉頭緊鎖,神色頗為冷淡,她抬眼望著身前,那傘下低聲交談的一對才子佳人,隻覺他們瞧上去極為相襯。

市井傳聞常有傳聞,但

凡是見過白亭山的女子,都會被他迷得神魂顛倒。

就連林思慎也不得不承認,如白亭山這般俊朗儒雅風流不羈的青年才俊,的確很討女子的歡心,就連沈頃綰與他交談時,都時不時的盈盈輕笑。

不知為何,見沈頃綰與白亭山舉止頗為熟稔自然,林思慎心中突然有些酸澀之感,可她又不知自己為何會這般。

昨夜她和沈頃綰的確發生了一些越軌之事,可今日也是她當著沈頃綰的麵親口說,權當這一切都沒發生過。

更何況她與沈頃綰已經和離,兩人已經互不相乾了,就算沈頃綰在她跟前與旁人卿卿我我,也輪不到她來管。

哪怕她這般愛撫自己,心下卻仍是有些酸楚,她心不在焉的跟在兩人身後,不知不覺間,便隨他們抵達了億仙樓。

才一踏上石階,耳邊突然炸響一聲雷鳴,緊接著便是瓢潑大雨傾灑而下。

豆大的雨滴才砸落肩頭,林思慎還未反應過來,手腕便一緊,被人輕輕一拽便撞入了一個微涼柔軟的懷中,耳畔響起一聲溫柔卻又無奈的輕嗔。

“當心些,你身子弱,染上風寒可如何是好。”

沈頃綰半擁著林思慎,從袖中取了一塊絲帕,溫柔的替她擦拭著肩頭發間的雨點。待林思慎回過神來,從沈頃綰懷中怔怔一抬眸,正巧對上了白亭山望來的目光。

白亭山緊攥著紙傘,眉頭緊鎖的望著親昵依偎在一起的兩人,似乎正極力克製著心中的痛苦,修長的手指緊緊收攏,似乎要將傘柄折斷。

林思慎將白亭山眼中的嫉妒看的分明,她原本想要掙脫的手,竟也悄無聲息的垂落了。許是在白亭山跟前占了上風,她心中竟是有些雀躍,揚眉略帶挑釁衝著白亭山笑了笑。

她隻顧著得意,卻沒想到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沈頃綰微微勾起了唇角。

白亭山深吸了一口氣,黯然的偏開頭去,就這麼靜靜的站在兩人身旁等著。

細致的將林思慎發間的雨點擦拭乾後,沈頃綰緩緩退開了兩步,望著林思慎柔聲道:“一會我讓人備好溫水,你先去沐浴更衣。”

林思慎沒有絲毫猶豫,爽快的應了下來:“好。”

白亭山見狀沒再言語,隻靜靜跟隨在沈頃綰身側,與

她們二人一同走進憶仙樓。

沈頃綰喚來下人替林思慎備好溫水,自己則是領著林思慎去挑了一身換洗的衣裳,餘下白亭山一人在大堂等著。

穿過曲折蜿蜒的長廊,這一路上,這偌大的憶仙閣空無一人,除卻林思慎見過的兩個侍從外,似乎再無旁人。

林思慎瞧著有些狐疑,便開口問道:“上回來憶仙樓倒是熱鬨非凡,怎得如今卻這般冷清?”

走在前頭的沈頃綰腳步一頓,緩緩轉身望著她:“黎公長居京城,偶爾來憶仙樓小住,這裡隻留了幾個下人打理。”

林思慎聞言點了點頭,環顧四周忍不住歎道:“雖是雕梁畫棟亭台樓閣,可若沒了人氣,倒真顯得有些空蕩蕭索。”

沈頃綰勾唇一笑,戲謔開口道:“你可是怕了?”

林思慎不解反問道:“我為何要怕?”

沈頃綰也不知哪來的興致,眸光一斂,竟是幽幽開口道:“荒山孤樓狂風驟雨,又無人知曉你在此處...”

話說到一半,她戛然而止,笑而不語的盯著林思慎。

林思慎見狀有些想笑,她心情大好的學著沈頃綰說過的話,反駁道:“郡主又不是那豺狼虎豹,難不成還能吃了我?”

沈頃綰緩緩抬手,纖細修長的指尖輕輕劃過耳畔,勾起一縷垂落的青絲,瀲灩清澈的眸中閃過一絲狡黠笑意:“對此,我倒是頗有幾分興致。”

林思慎心尖一顫,急忙輕咳一聲道:“白公子還在大堂等著郡主,他可是郡主的貴客,郡主就不怕怠慢了他?”

沈頃綰聞言勾唇一笑,徐徐一轉身道:“說的倒也是。”

話音落下,她便沒再理會林思慎,徑直往前走去。

林思慎被晾在原地,楞了好一會才回過味來,她唇角一撇,不情不願的跟了上去,忍不住又問了句:“郡主在青州時,似乎與白公子交情頗深?”

沈頃綰輕聲一笑,腳步慢了一些,她頭也不回的嗔笑道:“你若心生醋意,直說便是,何須拐彎抹角的盤問。”

林思慎快步走到沈頃綰身旁,與她並肩而行,口中不滿道:“我何時心生醋意了,郡主倒真會多想。”

沈頃綰聞言笑而不語,隻顧領著林思慎一路往前走,可林思慎瞧著她這般模樣,心

下頗為不滿,便又開口問道:“郡主今日該不會是刻意將白公子引來憶仙樓?”

沈頃綰目視前方,口中幽幽道:“我為何要這般做,你倒真會多想。”

林思慎又被沈頃綰堵了回來,當即輕哼了一聲道:“我看那白公子似乎對郡主有意,一封書信,便快馬加鞭僅三日就從青州趕來,怕不是半刻都沒停歇過。”

沈頃綰偏頭輕飄飄的掃了林思慎一眼,似笑非笑道:“你既看出他對我有意,那你可看出...我對你有意?”

此話一出,林思慎竟是垂頭停下了腳步,神色複雜的抬眸盯著沈頃綰,其實有些事她早就該問,隻是她不曾問過而已,又或許,她忘了自己可曾問過。

沈頃綰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她沒有轉身,隻是柔聲問了句:“你可想問什麼?”

林思慎望著沈頃綰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氣,蹙眉沉聲道:“既然郡主對我有意,那當初又為何要與我和離?”

這個問題,林思慎一直都想知道答案,隻是此前她有所顧忌,一直沒有清楚明白的開口問過,她隻想等著沈頃綰親口告訴她。

如今倒好,她將沈頃綰忘了個一乾二淨,卻能問出口了。

沈頃綰眸中掠過一絲黯然,她緩緩轉身望著林思慎,薄唇微啟:“你...當真想知道答案?”

“自然。”

林思慎點了點頭,她有些困惑又有些猶豫:“那日醒來後,我唯獨忘了你,我其實知曉你我之間的感情不假,你對我...也很好。可墨竹娘親,甚至黎洛,她們都道我忘卻你是好事。如若當初的確是我選擇忘卻你,那我想知曉...你究竟瞞著我什麼,才至我對你如此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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