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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林思慎打暈後,沈頃綰便在墨竹的幫手下,將林思慎攙扶到雲榻邊,小心翼翼的安置她躺下。

墨竹望著臉色蒼白痛苦的林思慎,愧疚自責的哽咽道:“都怪我,怪我沒有識破那油燈的古怪,才讓公子落入了圈套受此折磨。”

沈頃綰闔眸探著林思慎的脈搏,啟唇淡淡道:“此次乃是慎兒麻痹大意低估了四哥的手段,又豈能怪墨竹姑娘。”

沈頃綰的安慰並沒有讓墨竹好受些,她垂頭站在一旁,一直抿著唇一言不發,直到見沈頃綰收回手,黯淡的雙眸這才亮了一些,急忙追問道:“郡主可看出公子是中了何等奇毒?可有什麼解救的法子?”

收回手後,沈頃綰的神色凝重了幾分,她抬手疼惜輕輕拭去林思慎額角冒出的冷汗,眼底掠過了一絲冷意:“若是中毒倒也好辦,可慎兒卻並非中毒。”

“不是中毒?那...”

墨竹聞言怔了怔,正當她不安疑惑之際,聽沈頃綰柔聲開口道:“墨竹姑娘,不知可否勞煩你將那油燈取來給我瞧瞧?”

墨竹沒有絲毫猶豫,轉身匆匆將那油燈撿了回來,送到了沈頃綰跟前,焦急道:“郡主,便是這油燈點燃時冒出的青煙有古怪,公子正是嗅著這味道發了狂。”

沈頃綰接過油燈,頷首查看了一番後,將其中凝固的漆黑燈油取出了一小塊放在手帕上碾開揉碎,又讓墨竹端來了燈盞,就著微弱的燭火端詳了起來。

端詳良久後,沈頃綰麵無表情的放下手帕,抬眸看向墨竹問道:“想必墨竹姑娘應當聽說過五石散吧?”

“五石散?”

墨竹猶豫望了眼手中的油燈,點了點頭道:“自然知曉,聽聞前朝的文人權貴盛行服食五石散,就連前朝最後一任君主也對五石散極為癡迷荒廢了朝政,以至於民不聊生哀鴻遍野。先帝立國之時,深知五石散害人害己,嚴令禁止朝臣百姓服食五石散,違令私藏者杖斃示眾,不到十年,五石散便在晉國絕跡,人人談之色變。”

說完,墨竹更加疑惑:“可...這兩日公子入口的飯菜茶水,我都細心檢查過,並未有可疑之處。這油燈,我也並未察覺有何異樣,況且公子發狂時的症狀,也與服食五石散者有所不同。”

沈頃綰微闔眸子,站起身來隨手將手帕遞給了墨竹,解釋道:“我並不是說慎兒服食了五石散,而是想說此物與五石散有異曲同工之妙。”

墨竹盯著手帕上那抹漆黑的燈油,細細思忖道:“公子昨日的確有段時日神清氣爽頗為振奮,想來便是吸食了這青煙而致。”

念及此,墨竹神色一喜:“既然郡主已經識破這油燈的古怪,那郡主就一定有法子救公子了吧?”

沈頃綰神色複雜的輕歎了口氣,她緩步走到雲榻邊坐下,林思慎尚在昏迷之中,卻仍舊痛苦不堪,隻見她眉頭緊擰臉色蒼白如紙,垂放在身側的手,赫然可見其掌心遍布的累累血痕。

沈頃綰輕柔握住林思慎的手,望著她掌心的血痕,眼中寒光乍現:“四哥請來的巫醫的確有些手段,那人在燈油之中混入了阿芙蓉青石果,這二者皆有致幻成癮之效,不過慎兒之所以中招如此之快,想來他應當還使了些巫蠱手段。而艾草味重,他混入艾草汁液一是想要掩蓋氣味,而是要混淆視聽,稱焚燒點燃此燈有安神之用。”

墨竹越聽越覺得心驚,也更加自責,她一直自詡醫術了得,可卻有人在她眼皮子底下對林思慎下藥,她還毫無察覺。

說完這些後,沈頃綰神色複雜的歎了口氣,搖頭苦笑道:“墨竹姑娘,我的確有解救之法,隻不過...”

見沈頃綰欲言又止,墨竹急忙追問道:“隻不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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