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不負猝不及防被婉婉拉住,他嚇了一跳,正想說這於理不合,下一刻他啊的一聲,發現自己整個人都被拽著往前衝。
鄧不負:……
雙腳不受控製地跟著那股力道往前衝,他盯著拉著他們的顧婉婉,仿佛看見了另一個唐枕。
誰都想不到婉婉能跑這樣快,力氣還能這樣大,唐玉芝被似乎被拽疼了,一隻手被婉婉拉著,一隻手捂著臉嗚嗚哭泣,一邊哭一邊喊:“嫂子你好厲害,為什麼我就不能和你一樣厲害,上天待我不公嗚嗚嗚……”
鄧不負:……
夫妻二人一路被拉到了碼頭小船上,已經有人在此等候多時,見到是婉婉帶著兩人回來,俱吃了一驚,“大將軍呢?”
婉婉:“我這就回去接他!”
婉婉毫不猶豫往回跑,步子快得幾乎要飛起來,那種熟悉又溫暖的力量又一次充斥她四肢百骸,讓她過去每一次練功時都欣喜得難以自已,可她從來不知道,這一切是要靠犧牲唐枕換來的。
唐枕為什麼又要騙她呢?
婉婉一邊跑一邊想,跑回去一看,發現唐枕胳膊上被砍了一刀,她緊緊咬著牙,抽出唐枕為她打造的劍就衝了過去。
這是婉婉第一次用唐枕教給她的東西和彆人打架,這一晚昏天暗地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將學會的東西融會貫通,等她從那血淋淋的夢境中醒過來時,她和唐枕已經回到了船上,大夫為唐枕包紮好傷口之後關門退了出去,微微晃動的房間裡,隻剩下她和唐枕兩個人。
婉婉碰了碰唐枕的額頭,她沒發燒,唐枕發燒了。
婉婉有些生氣,她想問虛弱期那件事,但是還未開口,躺在床上的唐枕就睜開了眼睛,也許是因為發燒,他的雙眼沒了往日清明,黑色的眼珠霧蒙蒙看著她,神情還有種不同以往的可憐,像隻濕漉漉的小動物,婉婉被他看一眼,隻覺得心都要化了。
心裡的自責、生氣一下沒了,隻想好好安慰他,摸摸他。
“你怎麼了?難受嗎?”
唐枕:“我傷口疼。”
婉婉避開傷口拍了他一下,“叫你逞強,你以為英雄那麼好當嗎?”
唐枕一下抓住她想要收回去的手,“我都這麼難受了,你就不能對我好點兒?”
“我對你還不好嗎?誰要你隱瞞我?”婉婉懟了他一句,但一句話說到末尾,語氣慢慢就柔和下來,“你以後可不許這樣了,聽到沒有?”
唐枕無辜地看著她,好半晌才點點頭,“聽到了,我隻對你這樣,我才不會給彆人傳功呢!婉婉我渴了,我要喝水。”
婉婉放心下來,想要起身去給他倒水,誰知道唐枕抓著她的手不肯放。
“不許走,你喊人端水進來。算了,我不渴了,不喝了。”
婉婉心想你毛病真多。
然而下一刻,她身體微微一顫,唐枕的指骨正輕輕慢慢地在她手上蹭來蹭去,那樣繾綣眷戀的溫度,叫她心底也不由生出一些異樣,紅著臉不說話了,卻也沒有再試圖收回手。
婉婉好像越來越漂亮了。
唐枕一瞬不瞬盯著她。
明明一開始,他隻是將她當做自己下半生的責任而已,他那麼努力地去儘到一個丈夫的責任,那時候他隻是有點喜歡這個小妹妹而已,以前的婉婉,似乎跟所有可愛的小妹妹沒有太大分彆。
是什麼時候變了呢?
似乎是因為虛弱期,也似乎是因為發燒了,唐枕想了很久,沒有想明白。
但他清楚地知道一切都不一樣了。
婉婉也漸漸意識到不一樣了,比如,以前唐枕做錯了事,他會很快道歉,也能毫不猶豫地跪搓衣板,有錯就認,懲罰自己也無所謂。
可是現在,明明是他隱瞞了做錯了,他卻不道歉,也不解釋,反而耍無賴,不講理地扣著她不放,還……還撒嬌。
婉婉覺得自己頂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