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院門。
於淑慧說明來意。
孫小翠第一個不願意，“你們城裡人，有正式的工作，花得起這個錢，可我們不一樣，我們家裡有那麼多孩子上學，平時還有人情來往，自己一年到頭的也會有個病痛，入不敷出，根本拿不出錢來。”
“你說的好像誰家不是這麼個情況一樣。”杜豔珍暗唾了孫小翠一口。
“你媽不去醫院。”老爺子站在堂屋門口，頭頂上昏暗的燈光找到他的頭頂上，花白的頭發，孤寂單薄的身影，聲音帶著一抹蒼涼。
於淑慧眼眶一紅，走上前，“哪能不去啊，綰綰媽給介紹的，聽說是國內有名的骨科醫生，咱們這裡商定好了時間，醫院的車子隨時都會過來接。”
“醫院專人過來，肯定花錢，反正我們也老了，沒幾年活頭，最多在耽誤你們一兩年，你們就清靜了。”老爺子渾濁的目光，冷冷的掃過孫小翠。
於淑慧聞言，心裡非常難受，“爹，你不要消極啊，讓媽去瞧了醫生，看醫生怎麼判斷啊。”
“前些天在醫院，你們又不是沒聽到醫院的醫生怎麼說，你媽的膝蓋整個兒都不能彎了，年紀大了，接了也長不上，再折騰去醫院，醫生還能換一個說法不成？”老爺子心裡也是願意治的，不過他們老兩口平時都是靠閨女接濟。
平時攢下的餘錢，也不夠去醫院的花銷。
“這次是找的大醫院的醫生，比先前那家醫院好。”
老爺子道，“那肯定要花不少錢，不值當了。”
蕭清儒勸道，“爹，去看看也不打緊，家裡要實在拿不出來，我和小慧先墊上，以後孩子們畢業了，有了工作再還給我們也不遲。”
“這不是一樣都要咱們出嗎？孩子一畢業就背著外債，到時候誰敢給咱們說親事啊？”孫小翠在旁邊道。
於治勤這一會兒忍不住了，一巴掌甩向了孫小翠，“你這個摳門的娘們兒，我今天非好好的整治你一頓不可。
上個月你爹病了，你還捉了一隻紅公雞，送了五塊錢過去，到咱媽這裡，你就這樣吝嗇......”
孫小翠半邊臉被扇的發麻，頭嗡嗡的作響。
哭著就朝於治勤撲了過來。
旁邊的兩對夫妻拉架，左鄰右舍家的燈接二連三的亮了起來。
這個年頭的院牆修建的很矮，知道胸口高度，門旁鄰居可以爬過來，紛紛勸導。
院子裡一時較為嘈雜。
老爺子已經回了屋。
蕭清儒陪同於淑慧一起進去室內。
“小慧啊，你也看到了咱們家這個情況，這件事你就彆摻和進來了，各人有各人的命，一把老骨頭了，我也不想折騰。”老太太說話的時候眼角有淚光。
於淑慧跟上抹眼淚，“媽，您說什麼呢，我剛才在外麵的話，您聽到了嗎，你的腿，應該能治好的。”
“前麵去醫院說治不好，你們說的醫院又能，指不定要多少花銷呢，不值得。”
孫豔珍也是支持治療，癱在床上太難伺候了。
就算治不好，以後拄個拐杖，起碼的自己的生活能夠自理，“媽，您就聽小慧的吧，去醫院裡看看，以後勉強能走路，總比睡在床上強啊。”
於淑慧附和，“是啊，媽，您就聽我們一句，而且綰綰她媽，都聯係好人了，明天就能去看，您這邊配合了，我給人通個電話，商定好具體的時間。”
一番勸說下來，老太太也終於點頭同意了。
外麵的喧鬨繼續著。
孫小翠衝進東邊的屋子收拾包袱，嘴裡嚷嚷著不和於治勤過了。
於倩和於靜兩姐妹跟上哭，拽著孫小翠不讓她走。
要是放在以前，老太太為了家記庭和睦肯定會道於治勤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