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囚徒-28(2 / 2)

她怎麼也想不通,下意識緊緊抓住了杜勿儘的長衫一角。杜師兄平素對她最好了,此番出門,也是他一路打點照顧,無微不至……

但是杜勿儘在杜恒的逼視之下,猛地向前挪了一步,被淩敏柔抓住的那片衣襟“刺啦”一聲碎裂了。

淩敏柔握著手裡的殘缺布片,身體顫抖,眼神無助地看著杜勿儘,卻發現對方躲躲閃閃,欲言又止終於還是彆過頭去不敢與她相對,也不再為她說話。

心一點點變冷,僅存的希望仿佛被一下子抽乾了。曾經對她百依百順的師兄不肯讓她靠近,曾經對她關懷愛護的宗門長輩嗬斥她為“妖女”。淩敏柔再也承受不住接連的打擊,欲哭無淚,氣急攻心,軟倒在地,失去知覺。

等淩敏柔再次清醒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了一輛青布馬車之內。馬車的簾子遮的並不嚴實,外邊的凜冽寒風從縫隙灌進來,吹得她全身一顫。

身旁響起了一個清越動聽的聲音:“淩姑娘怎麼了,是不是有點冷?”

淩敏柔這才發現,車廂內還有一個人,正是她曾經朝思暮想的玉麵公子李如昔。

難道昏過去之前是一場噩夢麼?她終於從噩夢裡醒來,與她心心念著的人同乘一車?

安如昔客氣道:“王捕頭,淩姑娘醒過來了,咱們就近先找個鎮子落腳,請郎中再給她看看吧。”

王捕頭一麵操縱著馬車,一麵勸道:“李掌門,你就是太心善了。什麼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攬,將這嫌犯的孫女關在彭城大牢裡多省事,你偏要帶著她一起走。”

坐在車椽子另一邊的唐餘卻道:“王捕頭,李掌門這也是為了引蛇出洞。大牢之內護衛森嚴,淩度虛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混進去救人吧?李掌門這才出此計策。若淩姑娘是真無辜,她一定會乖乖跟著我們走一趟,不惹事,我們也輕鬆。若她與淩度虛是同夥,這會兒已經醒了,早晚要露出馬腳。”

淩敏柔腦子“嗡”的一響,此前各種委屈恐懼紛紛湧上心頭,又化作了淚水全流了出來,哽咽道:“李掌門,請你們相信我。就算我祖父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我一點也不知道。我覺得他定然是被人陷害的。”

安如昔掩飾著心虛,努力裝作坦蕩的樣子安慰道:“淩姑娘不要怕,我既然敢出此計策,就是相信淩姑娘的清白。這事情彭城的官員並不反對,就是百裡紫佳也讚同。她也不相信淩姑娘與那些作惡的壞人有關。所以我們請了彭城的王捕頭陪同我們一起北上,會一路監督你的言行。若你與我們平安到達目的地,路上沒有波折,淩度虛也不曾出現,你的嫌疑就相對較小。若你堅信淩度虛是被冤枉陷害,我們四人輕車簡從,他總有機會露麵,爭取我們的支持。”

王捕頭擔憂道:“淩度虛可是天劍宗的掌門,萬一硬來搶人,我們恐怕抵擋不住。”

安如昔穿著整套的天絲軟甲,手邊就是“辟邪”寶刀,腰杆挺直一臉正氣,言道:“我們與淩度虛沒有仇怨,如今也不曾趁勢欺負淩姑娘,行的正做的端,何懼之有?若淩度虛真是奸邪小人,邪不勝正,我們三人聯手,自保綽綽有餘。”

淩敏柔哭了一陣終於是認清了現實,與杜師兄的懦弱和杜長老的刻薄相比,玉麵公子有情有義,此前肯定是費了不少口舌頂著巨大壓力才為她爭取到了機會證明無辜,她豈能不珍惜,她是自心底感激敬佩。在她最狼狽承受冤屈的時候,在宗門都拋棄她的時候,玉麵公子為何要幫她?這樣年少英俊武功高強,俠肝義膽的男子,為什麼已經與彆的女子訂親了。

淩敏柔傷心悲痛,卻強迫自己穩定情緒,現在的情況,她怎能還想著那些兒女私情。她必須堅持下去,不逃走,乖乖聽話,才有機會自證清白。她咬著嘴唇說道:“李掌門感謝你的好意,請你們放心,我不會惹是生非,也不會逃走。我要證明我是好人,我與那些壞人不是一夥的。”

“很好,我知道你是個堅強的好姑娘。”安如昔順勢哄了一句,“另外你之前一直昏迷,有些情況我還是要介紹一下,免得你誤會。譚溢並不是譚霖霖親生子,如今我帶他北上,也是發現了他的身世線索,順便去驗證一下。”

“啊!”譚溢在十五年前被囚在藏劍山莊,就隻因為他是譚霖霖之子。如果一切都不是真的,那麼百裡信和祖父他們是不是知情?還是說,這其中存在著什麼陰暗的交易,並不是廣為傳頌的那些光明俠義?淩敏柔越想越覺得黑暗,驚叫出聲,“究竟是怎麼回事……”

安如昔就將之前講了好幾遍編排陷害淩度虛的套話又當著淩敏柔和王捕頭說了一遍,將譚溢的身世猜測以及譚霖霖當年的冤屈也順嘴透露一二,謊話越說越熟練越來越真,甚至她自己覺得真相也許就是那樣。

除了她參與殺人的細節,和譚霖霖下毒藥控製屍人這個實情,也許淩度虛真的做過剩餘所有的惡,這才將譚霖霖一步步推向了黑暗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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