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發表(1 / 2)

而另一頭, 許清木已經追上了旱魃, 她就懸停在小鎮裡水庫的上方,隻停留了那麼一會兒, 水庫的水麵便波動, 水位又在緩緩下降。

旱魃還在詭異地笑著, 那笑聲刺得許清木心煩, 他微微皺眉, 盯著旱魃說:“你死了不過一百年就化成了旱魃, 即使是蔭屍地適宜養屍,一百年也太短了。”

旱魃眨眨眼, 說:“也許是老天看我們死的冤, 給我們一個機會,讓我回來看看這肮臟的人世吧。”

許清木隱約覺得這旱魃現世有蹊蹺,於是就耐著性子, 聽這反派的心路曆程。

旱魃笑嘻嘻地繼續說:“那年鬨了饑荒,朝廷派下來的賑災糧被貪官給克扣了,我們都是被餓死的, 不……有些還沒死呢,就被知縣命人給抬到這亂葬崗來, 一把土全埋了。人啊,一直都那麼惡心, 不管過去多少年都不會變。”

許清木冷眼看著旱魃, 說:“你是可憐, 是很無辜, 但那些被你吸了陽氣、被你害死的人就不無辜了嗎?”

“死就死了,有什麼大不了?”旱魃的大眼睛看起來甚至是有點天真,她繼續笑著說,“這世道活著和死了又有什麼區彆?做妖邪鬼怪有什麼不好?做人就一定乾淨高貴嗎?”

許清木同意她這句話,但他們的出發點不一樣,許清木覺得沒必要和她廢話了,於是提劍上前直刺旱魃的心口。

旱魃大笑一聲,立刻以手中的桃木將抵擋,她的速度極快,即使是在許清木那麼淩厲的攻勢下,依然幾乎全擋住了許清木攻擊。一人一屍飛入雲中纏鬥,在昏暗的天幕和雲層之中,兩道身影仿佛兩條蛟龍。

宋玦趕了過來,仰頭一看許清木,便覺得揪心不已,一大堆的僵屍追著他來,好些會飛的已經入了雲層,在旱魃的笑聲之中衝著許清木而去。

宋玦迅速爬上了一塊巨石的頂端,瞄準半空之中朝著許清木而去的飛僵。

那些飛僵都相當厲害,幾箭才能射死一隻,但他箭無虛發,完全能控製住那些蝗蟲一樣的飛僵,在它們靠近許清木之前全給射了下來。

他的注意力全在保護許清木上了,所以地上這些朝著他撲來的僵屍他便躲不開,大部分走屍身體僵硬攀爬不上這塊巨石,便圍在下麵瘋狂嘶叫,而一部分更厲害些的僵屍爬了上來,他也隻是一腳給踹下去,又繼續盯著空中放箭。

於是那些尖牙和利爪便在他的小腿上劃出了數道長痕。

許清木在天上與旱魃纏鬥,卻還是注意到了地麵的動靜,他低頭瞧了一眼,正好看到一隻僵屍咬了宋玦的腿,而宋玦根本都沒有低頭看一眼,卻是一箭射向了在他背後的那隻飛僵。

許清木頓時一股怒意湧上心頭,大聲道:“誰要你多管閒事了!管好你自己!”

宋玦根本沒有回答他的話,依然是盯著天空放箭。

“嘻嘻嘻嘻!”旱魃一邊用劍擋著許清木一邊笑說,“還真感人呢。”

說著旱魃又是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隨著它的口哨聲,夜風突然變得更加陰涼,四麵八方響起陣陣怪異的聲響,更多的僵屍從樹林裡湧了出來。

不僅僅有剛才那些被挖出來的僵屍,甚至還有死掉野獸半腐爛的屍體,以及從地底裡破土而出的森森白骨,還有那些剛死掉的蛇蟲鼠蟻,全都衝著宋玦去了。

這隻旱魃已然是屍王,再晚那麼一點兒,她就真的要化犼了。

許清木後背出了一陣冷汗,他加快了出劍的速度,順道低頭看著了一眼宋玦,他的白襯衣已經被僵屍的黑血染得一片狼狽,褲腿下擺徹底爛成了碎布。

一隻白骨巨鳥從遠處嘶叫著飛來,利爪直對著宋玦的心口,而此時一直飛僵也正從背後偷襲許清木。

宋玦毫不猶豫搭箭朝著那飛僵射去,與此同時,許清木咬破手指畫符從那天空之中狠擲而下。

金光如同猛然炸開的煙花渲染了半個夜空,白骨大鳥和一連串野獸被符咒爆破,直接化為灰燼,而那猛撲想許清木的飛僵也“砰”的一聲炸成了一灘黑血。

二人都為對方著急,於是在對方麵臨危險的時候,就能爆發出最強悍的力量。

一直帶著笑意的旱魃,此刻神情終於變得嚴肅了起來,她再吹了一聲口哨,剩餘的僵屍們就分彆朝著許清木和宋玦攻擊。她轉身想逃,但在暴怒之下的許清木並沒有給她機會。

這時候,許清木和宋玦甚至根本沒有說話,也沒有眼神交流,卻配合地相當默契。宋玦從箭筒裡一次性抽了一把箭,射出去全中飛僵,而許清木則趁著這個時間從懷裡掏一串符咒,心念一動那一串符咒就連成了一條會飛的鎖鏈,飛上去就將旱魃給牢牢捆住。

旱魃掙紮著,麵目變得猙獰不已,她艱難地將手中的桃木劍朝著許清木甩了過去,同時她的指甲猛然長長了幾寸,她再一甩手,那指甲也朝著許清木飛了過來。

許清木根本沒有躲,依然飛身上前以劍直指旱魃的胸口,而宋玦的箭來得恰到好處,隻聽“砰砰”幾聲響,就將那指甲和桃木劍給打開了,許清木就在這掩護之下,毫不猶豫地將劍送入了旱魃的心口。

旱魃仰頭發出了淒厲的嘶叫,原本嬌俏的臉在這一刻變得極其猙獰,她還想掙紮,但根本沒有作用,隻能從半空之迅速落下,狠狠砸向了水麵。

當她砸下來的那一刻,水庫中的水竟然在傾刻被吸入她的身體,水位線在幾秒鐘之內迅速下降,許清木落地的時候,水庫的水已經徹底乾涸,土地都皸裂了,滿水庫的魚蝦都在上下跳躍。

但這也隻是一瞬的事,隨著旱魃生命的逐漸消逝,很快水又漫了起來。

許清木沒空管那旱魃,和宋玦一道快速清理剩餘的僵屍。沒有了旱魃的助力,這些渾渾噩噩的僵屍,變得非常蠢鈍,很快就在宋玦和許清木的聯手之下被解決完了。

許清木和宋玦都廢了不少力,停下來的時候滿身都是汗,不停地大喘著氣。

許清木身上略微有些被旱魃劍氣刺到的傷口,宋玦要嚴重一點,兩條小腿都腫了起來。

許清木連忙蹲下身子去看宋玦的腿,被屍氣灼傷的兩條腿全都腫了,皮膚已變成了焦黑色。

宋玦腿疼,有些站不穩,身子歪了一下,許清木連忙扶住他,他還有心思開玩笑,說:“這下好了,好不容易醫好的腿,現在又瘸了。”

許清木心裡一抽,板著臉說:“胡說八道,很快就好的。”

二人正說著,身後又響起了旱魃的笑聲。

這一次,旱魃的笑聲變得非常虛弱,但她似乎是很開心,笑聲比之前還要詭異。

許清木心煩,扶著宋玦靠在大石頭上坐好,然後才過去,狠狠盯著旱魃,說:“你現在肯說了嗎?你到底是怎麼在一百多年裡就變成旱魃了的?”

旱魃繼續笑,笑得咳出了一灘黑血,然後就用那張猙獰地臉看著許清木,緩慢而艱難地說:“知道……又怎麼樣?反正、反正你會死的,你們……都會死的,死之前,保證你、你什麼都會知道的,哈哈!”

這一段話說的簡直要了旱魃的命,說完就徹底不行了,然後又開始劇烈地咳嗽,黑血一灘灘地從她嘴裡漫出來,許清木還想問,但她已經徹底說不出來話了。

許清木隻能站起來,眼睜睜地看著旱魃的皮肉腐爛成為黑水,最終隻剩下一堆白骨。

“好像……有什麼問題。”宋玦有些不安地說。

他本來就受了傷,許清木真的不想再讓他操心,於是回過頭來看著他笑,說:“放心,有我在還能有什麼問題?”

宋玦也垂下眼眸,片刻後又抬頭,也對著許清木笑。

許清木覺得那笑容有些耀眼地過分,於是他避開了宋玦的臉,然後直接將他給打橫抱起,接著再次禦劍而飛。

將宋玦帶回了鎮上招待所休息以後,王三也來了電話,跑出去的僵屍都被其餘修者們收服了,目前他們也沒有休息,正在四處排查是否還有遺漏。

許清木擔心宋玦就沒有去,而是在鎮上買了些糯米回來,準備給宋玦拔屍毒。

上次宋玦受傷也是為了許清木,那一次許清木也給宋玦處理過傷口,不過當時宋玦是暈著的,他沒有那麼不自在。

這一次,許清木小心撕開宋玦褲腿的時候,宋玦那雙桃花眼就緊盯著他,即使他不抬頭去看宋玦,也能感覺到那目光的灼熱。

許清木儘量讓自己的心神集中在宋玦的腿上,專心地將糯米抹在傷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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