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奇怪的聲音!
聽起來像是風聲。
風聲中夾雜著鈍器折斷的哢哢聲。
哢哢之聲中,似乎還能分辨出骨頭斷裂的劈劈之聲、皮膚撕裂的刷刷之聲……
各種聲音組合在一起,像是重音合奏樂隊發出的一段不合諧,c大調高八度中八度低八度二十幾個音階都在瘋搶著發出各自的嘶鳴……
在場的幾十雙眼睛,沒有一雙眼睛看見這個短暫的時間內發生了什麼。
他們眼前看到的隻有霧一樣的眼花繚亂,兩隻手上下飛舞,形成一個砣螺似的旋轉。
一切,隻發生在三到五秒之內。
剛剛開始,便已結束。
什麼都不動了,診室內安靜下來。
像是一架鋼琴,被踩了休止!
戛然而止!
眼前,隻有張凡一人仍然站在原地!
兩手空空,泰然自若,眼中卻是悵然若失,好像在奇怪:這些人怎麼這麼不禁打?
八個大漢,橫三豎五,全部躺在地上。
四把大砍刀,齊腰斷開。
兩支狼牙棒上麵的釘子已然脫落,且棒子斷成幾段。
最可笑的、也最詭異的是那兩杆長長的獵槍,槍管被擰成了麻花,像是螺紋鋼筋那樣的形狀,槍托已經斷成幾片碎木片,散落在地上……
八個大漢,有的胳膊斷了,有的腿折了,有的腰扭了,有的脖子回不過彎!
更有兩個不知是什麼原因,把兩條長長的舌頭吐在嘴外邊,縮不回去,眼神直勾勾地,像是死掉了一般!
隻不過從他們兩人痛苦的表情上觀察,才知道他們並沒有死,隻不過痛得不會叫也不會哭了。
貴婦人的舌頭,跟兩個大漢一樣,也伸出了老長,縮不回去!
她本指望躺下的是張凡,結果躺下一片的是她家的打手。
個個都是那麼慘。
原來,歪打誤撞,碰上個凶神!這個小醫生,恐怖啊……
她一聲不吭,已經預感到了結局:今天這虧,是吃定了。
此時,門前一輛邁巴赫豪車剛剛停穩,車門慢慢打開,從裡麵鑽出一個青年。
青年走到後門,拉開車門,輕喚一聲:“媽,到了。”
接著,從車裡鑽出一個貴婦人。
此女四十多歲,一看麵相,就知道跟診室內的貴婦人有些血緣關係。
她的麵色沒有青年那樣沉著,稍顯焦燥,但是在車前站著這麼多下人麵前,她極力保持著應有的尊嚴,下車之後,輕輕抻了一下衣襟,把略顯遊泳圈的腰部衣服抻平,將手腕上四十多萬的芬迪包包挽到肘彎處,伸手拉住兒子的胳膊,道:“怎麼,他們已經進去了?”
“媽,保安隊長他們八個已經進去先把人拿下了,我們進去看看,怎麼處理好。”
“怎麼處理?”她抬頭看了看素望堂的招牌,皺皺眉,“這麼一個小診所,有多大勢力,竟然敢打你姨!”
“媽,我問過了,沒人聽說過這個診所,應該是外地小子進京新辦的。”
“嗯,可以封了。”她輕輕點點頭。
“媽,先不急著封,我們進去,先把肈事的打殘幾個出出氣,然後讓他們賠個一千萬兩千萬的,最後再封他們的診所不遲。”青年很“理智”地道。
貴婦斜了兒子一眼,眼裡充滿愛意和肯定,“小子,現在學得可以了!像你爺!”
“媽,快彆磨嘰了,進去吧,我都手癢了!”
青年催促道。
“好吧。”貴婦人這才挽著兒子,漫步向素望堂走進來。
身後,二十幾個高大保鏢,緊緊地跟著。
有幾個保鏢在前麵開道,高聲嚷道。
“閃開閃開!”
“瞎眼了嗎?沒見夫人到了嗎?”
這夥人連推帶搡,將患者打倒幾個,騰出一條道,讓夫人和公子走了進來。
“這邊,診室在這邊!”
一個保鏢在前邊帶路,一夥人直向診室走去。
“怎麼沒動靜?”貴婦看著走廊裡站著不少患者在排隊,隊伍一直排到診室門前,而診室的門是開著的,裡麵卻是鴉雀無聲,她不禁問道。
“當然沒動靜,”青年笑了一笑,表情極為淡然,“媽呀,你真逗!隊長他們進去了,早就把人拿下了,現在肈事的人肯定是跪在地上排成一排等著你去處理呢,哪會有動靜!”
“噢,”貴婦人點了點頭,“我們張家,從來沒有被人打過!這次事件,一定要高調處理,顯示我們不是隨便誰都可以欺負的人家。一定要讓打你姨的人付出代價!處理要果然,出手要狠!”
“草!彆說打我姨了,就是打我手下一個跟班的,我都不會讓他活到明天!”
青年氣咻咻地大聲罵著,邊罵邊大步向診室走去。
可是,他剛剛走到門口,向診室裡一看的時候,就直接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