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第112章 婚禮下(2 / 2)

她不覺微揚起臉,與柔波般注視著她的青年對視一眼,輕輕抿唇。

一切當然都是值得的。她此刻比天底下任何人,都要幸福。

兩人踩著繁花之毯,一步步向前,到了湖岸邊。

忽然高空一聲威嚴而充滿神性的鳳鳥鳴叫響起。

不覺互相對視一眼,朝空中看去。那種聲響,和那玄妙以及的靈潤,他們自己都清楚,這是那深藍的朱雀。

隻是那華美的深藍大鳥並未顯出真身。

空中出現了兩隻金燦燦的火鳥,它們展開華麗鳥羽,首尾相接在火光鋪開的高空盤旋。

一縷縷美麗火光自上而下,將兩人深深環繞。

那光芒竟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神性和祝福。

“鸞鳳呈祥,這是真正的鸞鳳呈祥!”有仙盟的老者激動地拔掉了一把胡子,看著高空竟然老淚縱橫。

其餘人也都驚呆了。

又有潔白的蓮花自空中一朵兩朵千萬朵的墜落,在兩人前路鋪上了一條由潔白花朵組成的毯子。

接著一劍肅殺自高空立起,千萬劍身幻化,雪白劍身映照朝陽,折射千萬金光,將高處的山莊映照一片燦爛仙光。

雲朵,潔白的雲朵從四麵八方繞來,掩映那燦燦金光。

山莊如浮在白雲深處,祥雲環繞,仙機繚繞,如世外仙莊。

又有仙盟的老者涕淚縱橫。“上古大能!這是上古劍仙、白雲仙子、白蓮仙子為新人送來祝福!”

不用他們說,顧長夏也感應出來。

這裡除了白蓮仙子隻剩下一絲餘韻,那劍仙和白雲仙子的劍氣和白雲,卻是生機盎然,玄妙莫測。

他們應是當年那一戰飛升成仙的幸存者。

因她把那上百萬年侵擾此界麵的鬼氣解決了,他們心中欣慰,便在她與大師兄的婚禮送來祝賀。

實則那也是一種迎接,迎接他們飛升成仙。

顧長夏不覺一笑,看向大師兄,這算不算咱們在仙界有人?

她隻是默然神色,也不知他懂不懂。

他如美玉般的臉頰擒住一抹淺笑,攥緊她的手,沿著那白蓮鋪就的花毯,一步步往上。

接下來一套六禮的婚禮流程,被大師兄節省到隻剩下沃盥禮、解纓禮、交杯禮。

交杯酒飲下,二人朝賓客拱手行禮,進入禮堂。

三拜之後,顧長夏被牽著進入後院布置得紅騰騰的婚房之中。

這一切,因是與大師兄一起,竟也不覺得繁瑣,反而直覺莊重充滿了溫情。

尤其那一縷結發,彷如兩人的心,從此真正聯結在了一起,永遠不會再分開了。

二人的婚禮賓客如雲,修真界有頭有臉的人物全來了。

大師兄在前廳據說喝了不少酒。

尤其晚間,女主來跟她說,容飛度來到廳中,一言不發,敬了大師兄十杯最烈的醉仙,便轉身默然離開了。

女主還拍了下來。

顧長夏見到容飛度一身莊嚴,飲酒時麵頰沒什麼表情,離開時也不見如何蕭索。

但就連女主都覺得,此人快要傷心壞了。整個宴席也為之一靜,直到容飛度離開,才又重新熱鬨起來。

顧長夏對此毫無感覺。

這是容飛度該得的。世上從來沒有後悔藥吃,哪怕重生。錯過了的,就永遠錯過了。

何況,他真正想要的,難道不是飛升成仙。

哪怕再來一次,他也不可能把這份愛意置於他的大事之前。

故而,這種情傷並沒有他以為的那樣很濃很重痛不欲生。

至於連瑭,他今日並沒有出現。女主說,連師弟天還沒亮,就從宗門離開,也不知去了哪兒。

南玄英倒是來了,敬了大師兄一杯酒後,他便入席與鬱俊師兄淺笑輕談,看那模樣,應是把前塵往事都忘卻了。

夜露開始深重,前方賓客漸漸散了。

遠處,隔著幾重山外,高高聳立的雪峰之中,連瑭雙臂枕著頸子躺在鬆枝之上。

他一身黑衣隱沒在黑夜之中,宛如與夜色融為了一體。

不遠處的鬆樹上,他聽到聶無心在罵罵咧咧‘那個狠心的女人’等話,還搶花無容的酒,讓他不能再喝了。

再遠一些,容飛度站於山石之上,等那玄都山莊的前院燈火漸熄,後院紅燈籠高高掛起之時。

連瑭見到容飛度麵色難看地隱入夜色消失,他不覺冷笑了笑。這時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麼,晚了。

隨即他也飛身離開。

天上又開始下起了小雪,一陣寒風吹過後,小雪轉為茫茫大雪。

大片大片的雪花飄落,竟在院中落下細細的雪音。

房門打開來。

淡淡酒氣隨著幽香迎著寒風送進來。

大師兄應是洗漱過了再來,酒氣極淡。

她在紅綢下,隻見到他的靴子一步步踩著靠近。

寒夜極靜,能聽到他不規則的心跳聲。

他站於她跟前,還悄然換了一口氣。這才輕輕掀開了紅綢。

雖然不知從多久之前便早已將雙方的臉深深刻在心底,如此紅燭高照暈紅灑滿的房中,兩人互癡望著對方。

一時竟默默難言。與湧起的喜意同時冒起來的,還有絲絲酸澀。

幾度生離死彆,能有今日,恍如夢幻般不真實。

兩人的手用力地握住在一起,生怕這真是夢。

直到紅燭滋地一聲輕響,才打破這包裹著悲傷的歡喜。

大師兄手指微微用力,她便站起身,兩人走到桌邊,倒下合巹酒,交杯而飲。

“三師妹…夏兒,你累不累?”

一聲夏兒,便讓他臉頰染上了薄紅。

顧長夏含笑搖頭。

“倒是這花冠有些壓頭。”金鳳的花冠綴以繁花,隆重而華麗地覆蓋,幾乎沒過整個發髻。

當然以她如今的修為這點重量又算什麼。

“我給你拆了。”

修長的手指,把她珠簾分開,偶爾貼著麵頰,他的手指還微微顫抖。

顧長夏不免含笑,大師兄這也太矜持了。

花冠很快被拆下來,束起的發髻也解開。

秀發如瀑盈盈披散在後背,這本也是兩人以前獨處時,他常見的。

此時大師兄隻消看了她兩眼,臉頰又紅了紅。

顧長夏笑望著他。“嫁衣也有些重,大師兄不給我鬆開?”

此話讓眼前如玉青年麵頰更紅,微露的唇齒閉了閉。

他輕輕點頭。

手指過來解開她腰帶時,灼熱的氣流自他周身蔓延過來。

本來輕鬆的顧長夏不免也微微吸了一口氣。

大師兄隻給解開了兩重厚重的衣衫,便不動手。

她轉去屏風後,換上柔軟如雲的常服。說是常服,卻比平日要華貴無數倍。

那絲綢如雲似霧,蓬鬆柔軟,幾重的紗穿在身上,輕盈恍如羽毛。

大師兄在窗邊的軟席上正襟危坐,他仍舊穿著厚重的婚服,潔白的中衣領子自紅衣中露出一截,烏發如緞,清冷的俊臉在燈影下描摹絕美弧度。

這份清冷,在見到屏風下轉出來時的她,立即薄紅輕繞,讓他散出如玉的光暈。

顧長夏走過去,故意要去做他桌案的對麵。

他終於忍不住拉住她手,擁著她在懷中。

她躺在他臂彎裡,他的呼吸輕柔如風染著她的麵頰,淡淡酒氣與自他領口泛起的幽香縈繞。

“我飲了酒。”他在意這酒氣,應是實在祛除不了的緣故。

顧長夏不覺一笑。他今天要是不喝酒,才是怪了。

不過無妨。

這點酒氣,讓今晚的他顯得更迷人。

她輕仰起臉,柔情的吻便覆蓋下來。

輕柔的吻彷如羽毛,既撓動她的心,亦在他心間蕩起熱流。

輕吻過後,置於她肩膀的手灼熱。

他的呼吸在她頭頂投下熱氣。“夜深了,睡吧。”

手指揪緊了些他的衣襟,她輕輕應了一聲嗯。

雪花在窗外輕落,寒風刮起院中樹木的冰淩碰撞出優美的音色。

落下的紅紗遮擋大紅高燭,輕紅的光芒投下來曼妙紅影。

並沒有十分激情。

他們隻是無比溫柔地,把自己交付給對方,也將對方占i有。

不知何時,窗外雪花伴隨一陣陣雪粒子,沙沙作響,恍如一曲曼妙歌謠,自內二外,蔓向他們心海。

海麵柔波漸漸化為呢喃,這呢喃聲漸漸止了。

夜晚和平而寧靜。

靜謐中唯餘沙沙雪聲,從黑夜中潺潺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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