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誌業聞言，便將自己想說的話咽了下去，反而問牛愛蘭：“後悔什麼？”
牛愛蘭歎了口氣，低聲道：“後悔當時不讓兒子和李淼在一塊。現在想想，李淼也不錯。當初彆把話說的那麼絕就好了。”
她住院的那一年，李淼跑過來和她說，要和龔文柏結婚了。
結果過了兩年才結婚，現在想想，當時兩個人可能還在接觸的階段。
要不是她找到李淼說了那些話，說不定現在和李淼在一起的，就是小捷了。
聽說李家的那個大棚和農家樂這兩年沒少賺錢。
這李淼要是嫁過來……
秦誌業苦笑一聲：“是挺不錯，b市師範大學的研究生，一般人可考不上。”
“當時誰能知道，她真的能考上呢？再說了，當時我也沒想到小捷他這麼不爭氣。”這兩年，換了好幾個行業，全都黃了。
看來，小捷是沒有當老板的命。
“行了吧，你後悔也沒用。當時就算你同意，人家李淼也沒看上小捷。”秦誌業道。
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兒子在老伴兒的眼裡，千好萬好，可是在人家小姑娘眼裡，一文不值。
先不說小龔現在有多能賺錢，就說小龔的脾氣，又踏實又穩重。
什麼事兒都幫你想好了，方方麵麵的。給大哥做保鏢的時候，大哥可沒少誇他。就算是辭職了，聽說浩文這兩年也給他介紹了不少資源。
可自家這個呢，不讓你操心就不錯了。
他要是人家小姑娘，也不選小捷。
牛愛蘭卻瞪了秦誌業一眼：“怎麼沒用？咱兒子好歹也是個海歸，踏踏實實工作的話，工資也不少。當時要不是我阻止，說不定倆人能成。這要是成了……”
她歎了口氣，“就像小捷當初說的，親上加親。也不至於現在借小勇點錢，都不好意思。小勇的大棚和農家樂這兩年估計沒少賺錢，借給小捷的那些錢不算什麼，你彆總是提，弄得小捷心裡不自在……”
秦誌業聽著老伴兒話越說越離譜，他當即把臉一板，說道：“我這幾天一直在想一件事情。”
牛愛蘭愣了一下：“什麼？”
“我這點退休金，不夠咱們和小捷花的，總不能一直讓小敏和小勇填補咱們的窟窿。我想把這房子賣了，咱們倆買個便宜點的小區。”
這件事情，秦誌業想了很久了。
牛愛蘭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秦誌業：“你是認真的？”
秦誌業點頭：“當然是認真的，這段時間一直在考慮這個事情。”
“你是瘋了嗎？家底現在已經掏空了，就隻剩下這一套房子了。你把房子賣了，將來小捷怎麼結婚？連套像樣的房子都沒有，誰家的女孩肯跟小捷在一塊？”
秦誌業低聲道：“他現在吊兒郎當的樣子，就算是有房子，好人家的閨女也不會願意嫁給他的。我管他到現在，已經算儘了做父母的責任，後麵的事情我不想管，也管不了了。”
“不行，我不同意！”牛愛蘭強硬的說道，“這房子也有我的名字，我不同意你賣不了。”
這房子，是十幾年前換的，自然是夫妻兩個人的名字。
“你不同意也得同意，我看你是年紀越大越糊塗了。你當李勇能忍多久？他不是一個沒脾氣的人，現在不過是看著小敏的麵子，才對咱們好。你當是看你的麵子還是看我的麵子？你之前是怎麼對他的，你都忘了？”
秦誌業這句話說完，牛愛蘭就不說話了。
她躺在床上，整個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