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2 / 2)

麵對這樣的局勢,七國之亂結束後的不久,劉啟就借著加強國防的理由,“複置諸關”,從發達的商業中分了一杯羹。

此外,他在中六年“定鑄錢偽黃金棄市律”,通過法律收回了國家鑄幣權,一方麵借此充實國庫,另一方麵也沉重打擊以鑄幣獲利的商人地主以及諸侯王。

麵對農業人口減少的現實,他選擇針對商人群體中門檻較低,並且對於糧食需求量較大的賣酒商人進行有針對性的打擊,通過多次禁酒,最後成功解決了“為酒醪以靡穀者多”的問題。

他還注重反對和製止生產供貴族享樂奢侈品的手工業,以身作則親自從事農業活動,並多次下詔呼籲農民養成樸實、節儉的風俗,不要舍本

逐末。

在後元三年的詔書中,

他更是要求基層官吏們都要重視農業,

不許官方主動引導農民從事其他職業。通過獎懲賞罰的手段,成功將自己的這些大政方針貫徹落實了下去。

這樣雙管齊下的經濟措施和整頓吏治相結合,才有了我們日後在武帝初年能夠看到的,“都鄙廩庾皆滿,而府庫餘貨財。京師之錢累巨萬,貫朽而不可校。太倉之粟陳陳相因,充溢露積於外,至腐敗不可食”的國庫豐盈的盛景。】

“所以,在後世人看來,社會的經濟需要國家的介入與調控。在我們現在這個農業社會裡麵,農民是根本,要重視農業,對於工商業則要注重把握住鑄幣權和發展的尺度,不要讓工商業的發展過度搶奪農業的人口……”

從後世人的口中勉強拚湊出了一套經濟理論指導的漢初臣子們麵色沉重地交流著,試圖商討出一套較為切實可行的經濟政策來。

“事實證明農業掙不了幾個錢。”劉邦冷不丁尖銳而直白地指出了一個大家都有所猜測的事實:“劉啟收的三十稅一的田稅基本上也就算是個添頭,大頭還在於他對工商業進行的收稅和收回鑄幣權的舉措上。”

“農業是根本,它的存在本身就不是為了掙錢,是為了讓百姓能夠活下去,所以田稅一定要輕。”他輕描淡寫而又極其簡潔地定下了漢初的第一個經濟綱領,“允許工商業的發展,但是要對其收重稅。鑄幣權則更是不能輕舍,必須把握在朝廷的手中。”

“就這樣簡單著來辦吧,彆把事情弄得太複雜。”

他對著先前已經開始為了細枝末節之處而爭論起來的朝臣這麼說道。

——漢初多是布衣將相,販夫走徒之輩,因陋就簡,反倒才是最適合眼下的製度。

【但事情等劉榮被廢,而武帝得立為太子的時候,就又發生了變化了】

天幕上,老劉家目前的心肝大寶貝又一次出現了身影,年僅七歲的小太子神采奕奕的一張稚嫩小臉,成功把在座不少家長的心都給看柔軟了。

——儘管他的親爹現在也才九歲,也不過是個三頭身的孩子。

【劉徹是真的年幼,而當時的劉啟卻已經三十八了。

雖然從現代的眼光去看,他這個年紀還能稱得上一句青年人。雖然他從小是文武雙全的人物,騎射駕車無一不能,年輕的時候甚至身體好到晁錯這個當老師的敢建議他去禦駕親征。

但時間和歲月對他並不寬裕,甚至稱得上一句苛刻。】

天幕上慢慢浮現出來的是三十八歲的劉啟,他的黑發依舊不曾沾染上銀白,他的麵容甚至還沒有皺紋風霜的侵染。青年的帝皇明明應該是正英俊瀟灑的年紀,可此刻英朗的臉龐卻帶著病重的蒼白。

他靜靜地躺在床上。

【我們先前提到過,栗姬拒絕過劉啟關於在他死後能否照顧好他留下的妻小的詢問。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疑問呢?為什麼栗姬敢這麼囂張呢?

因為早在這時,劉啟的身體就已經慢慢走上了下坡路,他是在病重的時候詢問作為太子生母的栗姬的。

儘管因為王娡在他病榻前的那句“如果你就這麼死了,就等著我和徹兒之後下去一起陪你吧”這樣強烈的刺激,景帝最後還是挺過了那場大病,垂死病中驚坐起,起身又是帝國打工人。】

豔麗的美人跪坐在他的病榻麵前,明明她才應該是那個即將失去依靠的存在,整張臉上卻是接近冷酷的強硬。

在一向剛烈的皇帝難得的示弱,迷茫,乃至於悲觀地落下淚來,握住她的手,希望她能夠好好照顧好徹兒的時候,這個極聰明的女人卻一滴眼淚都沒跟著掉。

正相反,她用最直白,最刺激人心,最能夠讓劉啟動搖的言語,擊破了他因為不適的身體狀態而產生的最軟弱的心態,引出了他極強烈的求生欲。

劉啟不想死,他不敢死啊,為了漢朝的江山,他不敢把皇帝的位置就這樣交付給劉榮啊!

【但這樣生死之間走了一遭的遭遇,以及父親同樣英年早逝的陰影,使得劉啟難以再對自己的健康狀況產生什麼,也許他比較像母親的,樂觀的看法了。

太子才七歲,他必須得為劉徹位置的穩定好好謀劃考慮。

所以,他又將改革的重心轉到了朝堂之上。而這一次他的目標更加堅定了:

——削弱軍功集團的影響力,讓劉徹不用再麵對他即位之時那樣,權臣威逼的狀況。】

眸光沉沉的皇帝坐在上首,用一種冰冷的眼光看著這滿朝堂的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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