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2 / 2)

長笑出最後一聲的壯烈,他毅然下了最後的狠手,給漫天的蒼白和滿地的黃土多添了一筆豔紅。

呼吸著帶著血腥的空氣,劉邦的目光移向了一旁僅剩的幾位異姓的

諸侯王。

“各位呢?又意下如何呢?”

作為英布親家的吳苪第一個的開口,

仿佛與他有姻親的不是英布而是劉邦一般的平和:“陛下想要四海臣服,

臣自當從。”

後背已經被冷汗浸透,靈活變通的梁王彭越躊躇了一會,然後乖順地低頭:“臣本就沒有反心,陛下所願,不敢違。”

隻有作為六國王族的韓王信靜默著,沒有多言。沉默而憂鬱著的目光朝向劉邦身旁的張良,可五世相韓的謀士卻側過了臉去,凝神注視著不知何時停下了播放的天幕。

劉邦也沒有逼他表態,隻是接過了漢臣又遞回他手上的寶劍和貼心奉上的布帛,頂著韓信委屈的目光,很順手地就幫他擦拭起劍刃來。

“為淮南王好好收殮屍身吧,葬禮規格按諸侯王的待遇。至於王爵位,因為淮南王沒有嫡子,身死國除吧。”

他望向天幕,原本停住的後世人才繼續開始講起匈奴來——太奇怪了,他之前和韓信交流的時候怎麼沒這待遇。

【所以說啊,劉邦滿打滿算算是個當時的天下第四,並不像很多人以為的人菜癮還大。

他之所以白登山之圍那麼淒慘,主要分析來看,主要有這麼幾個原因。

本該和他並肩作戰的韓王信因為他一向傲慢無禮的態度,害怕劉邦懷疑自己造反,被活生生逼的臨時跳反,作為內應讓匈奴在韓地來去自由。

先後派了兩批探子偵查,結果在兩方結果大相徑庭的情況下,輕信了對自己更為有利的一種。

秦末戰亂對中原力量的嚴重削弱,中原內亂給了匈奴發展的時間與空間,可中原地區卻對匈奴的真實情報完全兩眼一抹黑,依舊用落後的眼光去看待匈奴。

匈奴此時降生了一位天驕級彆的人物,冒頓可汗。

而劉邦失去了韓信。】

韓信:中原內亂給了匈奴發展的時間與空間?落後的眼光?

他當即眉頭緊鎖,而後轉頭便是對劉邦的諫言:“臣原以為匈奴問題,雖重而不急。但觀後世人口風,此必當為眼下危急之禍,不可緩待之。”

“臣請速擇軍中精銳,詭詐蹤跡,潛入匈奴,一窺真相。”

劉邦的麵色也跟著凝重,詢問的眼神望向負責這一方麵的陳平。而老謀深算的陰謀家也沒讓他失望,果斷地應承了下來。

本以為天下已定,可以稍微鬆懈幾分的漢初君臣各個神色凜然,望著這建國之後突然爆發出來的湧動的暗流。

劉恒隻是歎息:“天幕此言正是。”

甚至這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既不是劉邦的戰略失誤,也不是讓韓信這樣的天才將領無處施展。

滿是心酸的,未來常因為不修武德被人可惜的漢文帝在心底感歎起來。

最重要的,是漢匈的國力,在秦末的破壞之後已經沒辦法達成平衡。漢朝的國力,已經被匈奴所超過了啊!

而天幕也跟著肯定了他的思考。

【這其中最根本的,當然是雙方國力的對比。

西漢朝廷的初期,是建立在秦末極度殘破廢墟之上的。

政治上被諸侯王所牽製著,經濟則被幾年殘暴的戰爭摧毀了大半,朝廷的在籍戶口僅占秦代的百分之二三十,朝廷所能征收的直轄郡縣的賦稅徭役,範圍及額度也都很低小。

而匈奴呢?

秦末戰亂,為了平定內亂,秦二世抽調走了帝國北部駐守的士兵,給予了匈奴喘息之機以及更為可怖的“複稍度河南與中國界於故塞”。

——他們得到了秦將蒙恬“因河為塞,築四十四縣城臨河”,築造好的,按照中原標準建設和發展好了的,四十四座縣城。

在這樣堪稱鯨吞了帝國的部分遺產之後,趁著中原內亂,自相殘殺,匈奴在冒頓弑父自立之後抓住了這個時機,不斷地東征西戰而擴張自己的地盤。

冒頓還憑借自己的能力,把原來處於分散狀態的部落聯盟統一成為一個龐大的奴隸製的遊牧軍事國家,製定了一套政治軍事製度。從這個角度來看,他甚至不隻是一個傑出的將領,還是一個合格的政治家。

於是等到高祖白登山之圍之時,匈奴已經成為了一個“東接穢貉、朝鮮”,南與西漢對峙於河南地故塞、陰山漠南地區,北服丁令諸國,西“定樓蘭、烏孫、呼揭及其旁二十六國”,擁有三十餘萬控弦之士的龐大帝國。

方興未艾的漢帝國,怎麼和這樣的勢力做抵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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