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倒V】(1 / 2)

【調整了官員選拔的條例,再加上朱祁鈺本人對選賢舉能的重視以及官員風氣建設的關注,景泰一朝湧現出了不少賢臣能臣,被人稱為“朝多直臣”。】

朱祁鈺強行使自己從對垃圾哥哥的詬病中掙脫出來,關注的目光落在天幕上。

能預言未來的大好的事情,彆完全被一個晦氣的家夥困住。

朱祁鈺:讓我看看我未來挑了哪些賢臣能臣。

【最為出名的當然是於謙。他和景泰之間門的關係,真的能夠稱得上一句,是明朝罕見的正麵雙向奔赴的君臣和睦。

土木堡之變之後,五十一歲的於謙由於當時硝煙四起的危機局勢,堪稱破格地,以一個相對年輕的年紀位列九卿高位,步入中樞係統,甚至管理的還是兵部這樣足夠敏感與關鍵的部門。

而在北京保衛戰之後,於謙力挽天傾的功勞和他過往不畏權貴,中正清肅的品行,成功使得他的威望達到了頂點,甚至連作為吏部尚書的王直都甘願退居二線,以之為文官之首。

可是這樣的赫赫聲名,隨之而來的就是過於龐大的壓力——於謙是熟讀經史的人物,他深知鳥儘弓藏的故事,早在景泰給予他豐富賞賜的時候就進行了推辭,之後更是多次上書請求退休以頤養天年。】

朱祁鈺:……?於卿想要退休?

本來歡樂的心跳突然有種猝停的衝動,他忍不住轉過頭去看被天幕揭露了心中所想的於謙,而於少保欲言又止的神情十分有說服力地佐證了天幕這一論點。

朱祁鈺一下子頭疼了起來。本來這種人數不多的重臣議政,他體恤他手底下這些年紀大半不算年輕的老臣,基本都是讓他們得以坐下議事,君臣之間門的距離也不算太遠。

於是他就乾脆握住了於謙的手,在對麵還沒能反應過來他用意的時候,滿懷懇切地開口:“於卿確實是朕的股肱之臣,是朕絕不會猜忌的對象。於卿自己又何必自尋煩惱?”

“再者,於卿就算不信朕的肺腑之言,也當信任後世人所言的君臣相得吧。”

“——!陛下此言,言重了。”

於謙正色著,沒接下景泰這番某種意義上自黑的話茬:“陛下是英明社稷之主,臣怎敢辜負。”

在場其餘人:……

那什麼,你們君臣相得我們當然是很感動了啊,但是,我們呢?

【這樣的小心謹慎我們自然不能多加指摘,但是景泰用他的實際行動證明了他對於謙八年如一日的恩寵與信任。】

朱棣感覺,自己本來因為那句複辟沒緩過來的那口氣更加喘不上來了。

八年如一日,而聽那天幕的口吻,他曾孫又沒和這臣子分道揚鑣。那也就是說……

“爹——!”

燕王被這幾次三番的打擊真弄得有些哽咽傷心了:“兒子這曾孫,怎麼也跟著不長命呢!”

“呸呸呸,什麼叫跟著不長命!”

朱元璋一連唾了好幾口,虎目怒睜,一巴掌不輕

不重拍在這傻兒子的腦殼上,試圖讓他清醒點。

“你命硬著呢,哪有跟著這種說法!”

想了想又覺得這句話說的不好,他改口繼續:“這一切都還沒發生呢。你回去就好好教高熾那孩子,讓他好好鍛煉身體,以後的兒子、孫子,每一代都給咱健健康康的!”

【凡有軍事相關的問題,尤其是邊境問題,景泰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時間門就會招來於謙一起商議。君臣二人的意見一旦定下,敕令諭旨也就算擬好了,直接就能派發下去。

為了使軍事方麵的改革能夠順利進行,景泰更是給於謙大開方便之門:“前後命將將兵,皆出謙旨”;兵部在改革時期的官員,基本上都和於謙關係不錯,可謂上下同心。

宿舊勳臣們因為於謙身為一介文臣,竟然以軍功地位居於他們之上而有所不滿,甚至還沒做出什麼過大的反抗,隻是“小不中程”,就成功收到了皇帝陛下嚴厲的切責。

原兵部右侍郎王偉偏不信邪,以為於謙“功高蓋主”,景泰沒收拾他隻不過是沒找到借口,於是搜集於謙的過失上奏景泰。

最後得到的結果,竟然是朱祁鈺直接把他上奏的奏本拿給了於謙本人看,還要安慰他說:“吾自知卿,卿無憾也”,而知道了誰在背後打小報告的於謙,這位其實脾氣也算不上太好的暴躁老哥,回去就直接和王偉當麵對質,儘顯陰陽怪氣的功底,可以說不愧是景泰的名臣。

這樣堪稱明晃晃地毫不遮掩的偏愛,不僅是我們後世人看了都為之感歎,當時的朝臣就已經酸溜溜地評價這對君臣的關係,說景泰簡直就是“寵謙太過”。

結果,朱祁鈺信任的中官興安聽到了大臣的這些酸言酸語,不假思索地就下場替皇帝陛下找補起來:“為國分憂如於公者,寧有二人!”

你們這些人難道比得上於謙嗎?像於謙這樣不可多得的人才,陛下信任他,難道是陛下的過錯嗎?

——但言下之意卻是已然默認了那句恩寵了。

除了這些公事以外,這對君臣私底下相處的和睦細節也不少:

像什麼景泰想吃野菜和小魚乾,結果被於謙勸一勸就停止了啊;於謙生病了,景泰為了他的身體甚至親自跑去伐竹取瀝啊;景泰想要任用一個人,一定會先問問於謙覺得這個人怎麼樣啊……

等等等等,這些老生常談的話題這裡就不多贅述了。我們來舉一個不怎麼知名,但是能夠同時突出反映景泰與於謙的君臣情和他識人之明的例子。

——徐有貞。】

朱祁鈺的眼神隨著天幕一句句的道來變得更加的溫和,到最後甚至稱得上接近委屈——不論是真情還是假意,為人正直的於少保麵對著後世人的劇透,已然陷入了一種羞愧的自責之中,辨認不出這份委屈的虛實。

陛下對他確實是真情實意的看重啊!他怎麼能用自己的猜測而揣度陛下的心意,誤會陛下的一片赤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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