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1 / 2)

【想要理解劉邦的行動邏輯,我們首先要理解的是他的出生背景。

自從公元前221年,秦始皇統一六國,認為自己“德兼三皇,功蓋五帝”,自稱始皇帝開始,中國就逐漸脫離了原先的貴族共主政治,走向了大一統的專/製主義中/央集/權製度。

秦漢第一帝國的輝煌從此拉開了帷幕。】

所以那“帝位”是這個意思啊。

劉季此刻終於有些恍然,對於先前那個他把握不準的稱呼有了真切的理解。

他伸手捅了捅坐在旁邊的蕭何:“統一六國?誒,是不是就是今年的事情來著?”

蕭何是他的上司,又因為能力出眾頗為上麵賞識,在消息上麵自然比他靈通。

“確實如此。可我還沒聽到這皇帝的風聲,應該是之後才會傳遞下來的詔令。”

蕭何也沒因為這男的未來能當上所謂最高的領袖就給他什麼薄麵,嫌棄地把劉季順手就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扒拉下來。

蕭何:差不多得了……你這個得性要是不改,我真懷疑你未來是撞什麼大運找到誰輔佐了才成就大業的。

【可是,這樣堪稱驚天動地一般的曆史轉向,這樣接近於前後割裂的時代風貌,卻讓後世很多人誤解了一件事情:

戰國、秦、楚漢——這三個時代之間不過極其短促的幾十年歲月。

秦始皇嬴政和漢高祖劉邦,他們也從來不是隔世的兩代人。

劉邦隻不過比嬴政小了三歲,當嬴政死於公元前210年,享年50歲的時候,他們已經在同一個時代,同一片天空之下共存了整整47年。】

劉季和蕭何跟著天幕的敘述一驚,下意識頓住了動作。

“五十歲?先前說今年是什麼公元前二百二十一年,而……”劉季思慮了一下,決定在不知道未來對於皇帝稱呼的條件下,依舊沿用舊時的稱呼:“王上崩逝是公元前二百一十年。”

雖然對這用公元前多少多少年的紀年方式聞所未聞,劉季還是根據字麵意義和自己的年紀推算出了這是多少年之後的事情。

——十年。

兩個人在這個結論得出之後麵麵相覷著陷入了些許的迷惘。

其實是極正常的一件事情。劉季深知這世上不存在什麼長生不老的人物。五十歲的年紀,橫向比較他所認識的人來看,也算不上一句年輕了。

可是他就是忍不住有些唏噓:儘管他是楚人,按理來說對秦王沒什麼感情。

但這樣堪稱舉世無雙,仿佛矗立著就代表著權力的頂點,完成了春秋戰國以來多少君王野望的人物。最後的結局依舊逃不開所謂生老病死的潦潦草草。

這就讓劉季也跟著難受了幾分。

【這樣的47年,對於劉邦個人來說是太過漫長的歲月。幾近步入老年的歲數,他才得到了最後逐鹿中原的機會。

可對於曆史來說,這卻是太過短暫而狂暴的時期了:

從戰

國到帝國,七國爭霸的餘韻延續了三十多年而最終一朝統一,秦的興盛張揚了十餘年卻又因為無人能夠駕馭而瀕臨崩潰。

狂暴而迅烈,接近摧枯拉朽一般摧毀了既有的秩序,繼而重新鑄造一個前所未有的時代。

——太快了,快到曆史的慣性尚未被徹底的扭轉。快到一代人的精神風貌,其實依舊尚且是戰國時期的餘暉。】

出生楚國的劉邦咳了一聲,想到少年時期遊曆於魏楚之間的經曆,再聯想到第一次入秦之時的感觸。

五世相韓的張良眉梢微動,複雜的思慮重又落到了那明眼人都知道不會罷休的韓王信的那頭。

年少時理想是得宰天下,遊學各地以增進見識的陳平臉上的笑意此時真切了幾分。

他們都是親身經曆過這番劇變的人物,此刻聽後世人講來,更多了幾分感同身受的感慨意味所在。

後世人會誤認為劉邦和嬴政是兩代的人物,他們作為當事者自然不會犯下這樣的錯誤。可是回首這幾十年來的風雨,又確實能清晰地回憶起秦朝給周遭帶來的一切轉變。

【當劉邦出生的時候,秦國還正處於秦昭襄王的統治之下,正巧是攻滅西周國,天下失去了名義上的天子的那一年。而沛縣也不過是魏楚邊境一個隨時可能易主的小城。

直到公元前224年,秦軍攻取淮北,沛縣被並入了秦國泗水郡的屬縣。32歲的劉邦才真正成為所謂秦朝的國民。

他青少年時期所接受的教育和認識,其實都不是秦所帶來的統一與秩序。不是以郡縣製為基礎的中央集權,以皇帝製度為根基的君主專/製。

而是戰國之時的交相攻伐,士人遊俠穿梭於各國之間,為有權有勢的諸侯大夫所供養,成為彆人的門客而“食君之祿,為君分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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