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大權現在是在他兒媳婦手中掌握著,而不歸他兒子管。但這對於他們家皇位有什麼威脅嗎?”
“甚至說啊,難道他司馬炎一開始心裡就沒抱有過這樣的打算嗎?那要不然為什麼兒媳婦一定要足夠成熟呢?”
悠悠然地,他簡單把自己代入進司馬炎的處境中,很快就能給出一堆估計與他相差無幾的考慮與答案,說出口的語調夾帶著淡淡的辛辣。
“又有能力,又對他們司馬家足夠忠心的人,難道真的很難找嗎?為什麼千挑萬選之後挑了賈充呢?難道真的是被對方甚至敢於刺殺魏帝這件事感動了?”
他講到這裡,難免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暗恨,於是接下來的語調就更加陰陽怪氣起來。
“還不是因為,這樣的臣子不難找。可是找一個沒兒子全是女兒的,還要符合這樣條件的臣子難啊!歸根到底,不就是自己是篡位的,所以害怕自己手下也會篡位嗎?”
頓了頓,他稍稍斟酌了一下這句話有沒有波及到自己,繼而釋然:他在光幕告訴他司馬家奪權之前,可從沒害怕過手底下人篡位。是知道未來的皇位傳承的波折,他才打算先下手為強的。
這和司馬炎的舉措怎麼能一樣呢?
理直氣壯.jpg
所以“這個局麵難道不是他曾經構想過的嗎?怎麼不算如願以償了呢?”
你說被殺的那些司馬家王爺怎
麼辦?恐怕那司馬炎十有八九壓根就不在乎啊。
他寧願費勁千辛萬苦也要傳位給個傻子,隨便想想都知道其中肯定有貓膩。那這些宗室的性命——哪怕有可能是他其他兒子——對他來說,恐怕也是可以舍棄的代價吧。
曹操冷笑了一聲,對於司馬家的人毫不吝嗇地給予了最陰暗的揣測。
【而第二階段的開始,就要到公元299年,賈南風意欲廢太子,從而引起公憤——或者說,給予了早就野心勃勃的司馬家親王們起兵的借口。
從此諸王起兵,爭權奪利,自相殘殺。
從公元300年,趙王司馬倫殺賈南風,廢惠帝以自立,到公元306年,大權最終落入東海王司馬越的手中,八王之亂算是勉強平息了。
然而,因為這出司馬家宗親的內亂,西晉從此元氣大傷,已然無力去控製五胡勢力了。
之後也就發生了我們所知道的,五胡亂華,衣冠南渡的事情了。】
“——?”
所有的聽眾都不由一愣,下意識開始懷疑自己的耳朵。
他們早就從後世人的論述中知道晉朝的國祚也不算安穩,畢竟之後還會出現個偏安一隅的東晉,國都都搶的東吳的。
但是怎麼會這麼快?怎麼就從剛剛統一天下的王朝,過度到要南下遷都的地步了?!
隻有看過了上一次天幕的孫權心裡稍微有點準備,但再聽一次,還是忍不住皺起了眉。
說到底,這天下是司馬家從他們二家手裡搶走的。
結果在他們手上,最起碼麵對外族和外敵都足夠支棱,換到司馬家手下卻被胡人反過來欺辱,實在很難不因此對司馬家滿腹怨念。
二國:不能治理好的天下請還給可以的人,謝謝。
他們尚且還沒能想到,不能治理好的天下,到底是有多不能治理得好。
【我們實話實說,二國之所以會成為當今的一大熱門IP,每個政權都有各自的支持者。很大程度上除了其本身風流人物頻出的原因,更是因為其後繼政權晉朝的平庸乃至於荒謬。
西晉作為一個大一統政權,本身實際存在時間差不多隻有五十一年,如果按滅吳統一天下的時間節點來算,更是隻有區區二十六年。
這是司馬炎隻活了五十五歲,還給西晉後麵留出了惠帝八王這樣的機會。要是換做哪一個長壽一點的皇帝,這二十六年甚至沒人在皇帝任上度過的時間長。
國家的版圖也差不多隻是二國統一的版圖,並沒有什麼向外拓張的耀眼成果。
從經濟的角度來看,太康之治時期短暫的經濟繁榮給予了晉朝統治者錯誤的認知觀念,統治集團因此開始迅速墮落並腐化,社會上出現了恣意享樂的奢侈之風盛行的局麵。
九品中正製、戶調製和品客占田蔭客製等製度的扭曲和變形,使得晉朝的政治生態逐漸走向畸形。世家門閥依靠強大的經濟和軍事勢力成為了政治生活的主體,階層流動性減弱。
本意是強宗藩以拱衛皇帝的分封製,更是將地方軍權都下放到諸侯王的手中,完全違背了加強中央集權的曆史潮流,使得地方割據的不穩定因素增強。
這些因素疊加在一起,使得西晉作為一個承接了分裂亂世的朝代,非但沒有完成修生養息穩定時局的時代任務,反而進一步削弱了中原對於四方勢力的影響力。
所以,當匈奴人劉淵起兵反晉的第一步開始,整片華夏大地迎來了曆史上極黑暗,自秦以後古代分裂時間最長、動亂頻率最高的曆史時期:
“人皆相食”、“白骨遍野”、“千裡無煙爨之氣,華夏無冠帶之人”;“民儘流離,邑皆荒毀,由是劫抄蜂起,盜竊群行”……
二百年的亂世,北方輾轉動蕩在遊牧民族二十多個混亂更迭或是同時存在的政權手中。
而仿佛正應驗了孫皓那句嘲諷:
吳滅之後二十年,吳國大臣諸葛覲的甥孫,琅琊王司馬覲的兒子,後來的晉元帝司馬睿逃到了吳國故地建康,以之為首都,建立了東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