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③②(1 / 2)

“瞳子,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這樣做的。”

妹妹睜開眼睛,發現渾身脹痛難忍,身體好像被拆解過,每塊骨頭都不像是自己的,一動起來就咯吱咯吱的響。

最讓人難受的是還抱在腰間的手,在本來就難受的情況下緊緊勒著她的腰,簡直是雪上加霜。

年輕的男人抱著她,麵容痛苦,似乎悔痛難當,妹妹抓著他的手臂,很想叫人把手挪開一點,“你先鬆開。”

男人說:“你還是在心裡埋怨我嗎?也是,這也是應該的,可是,瞳子,有些時候有的事情很無奈,我為了你站在了整個家族的對立麵,我不後悔,可是我沒想到母親她的反應那麼激烈。”

妹妹嗯了一聲:“你今年多大了?”

他如實回答:“……二十七。”

“哦,原來已經二十七了,”她揉了揉太陽穴,腦袋裡還在生生的陣疼,語氣難免有些不耐煩,“我當你才七個月大呢,你跟你媽生活了幾十年都不知道她什麼樣嗎?”

意識漸漸回籠,妹妹察覺到現在自己附身到了瞳子的身上,大概是中了對方的術式,她能有效掌控身體的機會並不多,大部分時候更像是介於旁觀者和親身體驗者之間的狀態。

眼下的時間段裡,佐雄已為[她]和家人決裂,並且從家裡麵搬出來住在瞳子租的房子裡。因為男友犧牲良多,瞳子不忍心再降低他的生活品質,於是咬牙租了一間高級公寓,主動承擔大部分的開支。

錢不能解決所有問題,但生活裡有許多問題都因錢而起,養尊處優的大少爺還是不能接受落差,兩人由此產生了許多矛盾。在一次爭執後,他動手打了她。

她本以為那是最後,卻沒想到那竟是開始。

如果按照瞳子記憶裡的發展,接下來她就會在他的痛哭懺悔下告饒,佐雄卻沒有因此而改變,反而變本加厲,以愛之名威逼利誘,最後讓戀人徹底成為了屬於自己的,沒有思想的玩偶。

在術式營造出來的空間裡待得越久,思想就被同化的越厲害,會慢慢喪失對對錯的分辨,直到完全忘記自己是誰。

但妹妹是例外的,她是玩家,在一定程度上得以免疫術式效果。

她突然理解了這為什麼會是瞳子的術式效果,心情難免有些複雜。

“雖然可憐,”她低聲喃喃地說,“但是必須停下來。”

“你在說什麼?”男人眼神關切地看著她,神情溫柔,讓人很容易就沉溺於這樣的深情裡,他的聲音低沉十分壓抑,“瞳子,彆說這些氣話了,你瞞不過我的,我知道你在生氣。”

“我沒有瞞你,”她有些奇怪,“長了眼睛的都看得出來我在生氣啊。”

“……”

“這件事我們都有錯,需要冷靜下來,我承認,打你是我不對,”佐雄一頓,“但那是我的母親!因為我的叛逆不孝,現在住進了醫院——”他捂著臉低聲嗚咽,仿佛受傷的野獸,“我甚至不能去看看她……”

“為什麼不能看呢?”妹妹感到不解,“你是沒長眼睛還是沒長腿?”

冥冥之中,好像聽見了一道很輕的笑聲,但去看的時候又什麼都看不見。

情緒和氛圍明顯不對,佐雄不尷不尬地停下了哭聲,有些艱難地說,“因為我已經和家裡鬨掰了。”

妹妹:“可不是嘛,你現在全靠我養著。”

同樣是吃軟飯,小白的素質高多了。

想到小白,妹妹不禁有些惆悵,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過得好不好。

“……”佐雄一哽,深深地凝視著她,“是我太過無能,沒辦法給你好的生活,可我會為了我們的未來努力的。但現在,瞳子,我隻有你了,我們隻有彼此。”

他深吸了口氣:“請你諒解我好嗎?”

不是,妹妹就無語:“你媽不是都進醫院了,你還好意思在這跟人談情說愛啊?”

“……”男人的神情似乎有些猙獰,很快又恢複了正常,“是上天讓我遇到了你……在我心裡,沒什麼是比你更重要的。”

妹妹眼神懷疑。

男人幾乎就差發毒誓來證明真心。

妹妹鄧布利多式搖頭:“真的嗎?我不信。”

她歎了口氣:“媽都不愛,我才不相信你會愛我呢。”

佐雄:“……”

這話簡直沒法再說下去了。

但程序能自動找到邏輯缺口,進行補漏,繼續運轉。他很快就想到了為什麼麵前的女友會如此性情大變,“瞳子,如果你還在恨我剛才一時衝動,我向你道歉,隻要你能原諒我,就算我向你下跪也可以!”

說完就起身作勢要跪下去。

“不要!”妹妹大聲說。

果然苦肉計還是有用的,男人垂下去的眼睛裡露出得色,然後聽見她說——

“光下跪那怎麼夠啊?”

佐雄:“???”

妹妹糾結地想了一會兒,眼睛一亮,右手握成拳頭碰向左掌心:“跪都跪了,不如再給我磕幾個頭吧。”

[我真是好機智啊。]

跪到一半的膝蓋就那麼彎著,不上不下。男人的臉先青後白,最後黑掉。

本來隻打算做做假動作,等對方遞個台階就可以順勢而下,結果沒想到根本沒有台階。

站直的話就顯得剛才說的都是假話,已經做到這個地步……他咬了咬牙,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瞳子,我都是因為太在乎你,所以才不小心失控……我恨不得當初受傷的是我。”

哪怕這回稍稍有點變化,但他相信她還是會因為心軟而原諒他,就像從前的每一次。

“是嗎?”

他心裡出現了不好的預感,有些不安地抬起頭,剛想開口,額前的發絲被風掠過。

妹妹捏了捏肩膀,試探性地活動了一下,然後掄圓手臂,一巴掌直接把人抽到了牆壁上。男人貼著牆壁,緩緩滑落了下來。

這具身體實在弱得不行,以至於打完人手還痛,但她依然堅持撐著傷痕累累的身體走到他麵前,蹲下去。

在男人驚恐的目光中,她伸出手撫摸他的臉,聲音溫柔:“佐雄,感受到我的愛了嗎?”

愛的重一點,打的也就重一點了。

畫麵在男人不寒而栗的眼神裡再次碎裂掉,眼前的場景切換。

身邊的人還是佐雄,但好像是被係統刷新過的小怪,他似乎已經全然沒了上個周目的記憶,身上有酒氣,目光萎頹地看著她,眼下是青色的陰影。

幾乎立刻,她很快就意識到眼前的場景是什麼事。

男人抄起桌上的酒瓶猛然砸在地上,碎片崩裂了一地,“我為之拋下了一切,付出了一切的女人,居然是個毫不知自重的貨色!”

他身心好像都受到了重創,發泄完後又抱著她哭,“瞳子,你為什麼就不能為我珍重你自己?”

妹妹的眼睛往下轉動,無機質的眼神中流露出了陌生的冷然無情。

而她本人卻不自知。

他憤怒地質問她。

“你為什麼不是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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