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 夢中(1 / 2)

遊蕊終於發現了宿岩的一個缺點,他有點大男子主義,直接撂手道:“你自己的事自己做,我不管。”

宿岩搖搖頭,當下什麼都沒說,一直到晚上,遊蕊洗漱好到床邊來的時候,他趕緊把被窩掀開,讓她進來,抱著人在懷中,才說起幫下午說到的事。

“蕊兒,也不用你親力親為,吩咐一聲,讓賬房開些銀子給那些女人各回各家就好了”,宿岩說道,“我特地給你留的雞,讓你樹立女主人的威信用的。”

遊蕊靠在他懷裡,半點反應都沒有,宿岩低頭一看,才見她麵色是前所未有的冷,不確定道:“怎,怎麼了?”

“我還是第一次認識到你這一麵,薄情,不,甚至是寡情”,遊蕊坐起來,看著宿岩,“那些女人都是跟過你的,竟然隻是你給我殺雞儆猴用的雞。以後你要是對我膩歪了,我是不是也要成被你新歡殺的雞啊。”

宿岩是躺著的,裡衣胸襟半開,露出蜜色的光滑胸肌,遊蕊便是在生氣的狀態下,也忍不住有些想歪,隻好移開視線,看向彆處,因此也就錯過了宿岩帶著幾分委屈的眼神。

隻聽到他硬邦邦道:“你和她們不一樣,咱倆是拜過天地的夫妻。”

遊蕊心更冷了。

“那如果願意,你還能找更多人拜天地”,遊蕊任性說道,她是真生氣,但是想到下午宿岩才說她不會鬨脾氣,又感覺自己像是在故意找事。

俊挺的長眉幾乎皺在一起,宿岩說道:“我沒想過和彆人拜天地,你是唯一一個。”

遊蕊嘟囔:“還不是因為你那時候什麼都不記得了,我運氣好,趁虛而入了。”

宿岩動了動嘴唇,他和蕊兒的相遇、相知的確是機緣巧合,若是換作有記憶的他遇到她,應該隻會搶到府裡去。

沒聽到他的聲音,遊蕊回頭就隻看到他一副深思的模樣,不由更加生氣,“我還真是趁虛而入的啊。”

宿岩起身,把她抱在懷裡,低聲道:“不是。就算我們在我擁有完整記憶時相遇,我也會把你帶回府中的,可能,我們一開始會有些不愉快,但最後,我還是會知道你對我的重要性。”

遊蕊沒有感動,聽完一顆心都像是浸泡在檸檬汁裡,宿岩這說的,和筱娜曾經大致跟她說過的,那本《攝政王的嬌妾》中的男女主虐戀、追妻火葬場有什麼差彆?

敢情整半天,她真的隻是搶了原女主遊歡意的劇情,隻是她走的路線不同而已?

也就是說,如果沒有她一開始讓溪田去家裡提親,宿岩還會隻是去月牙村回歸山林一段時間,到了他和遊歡意相遇的時間點,他就會把遊歡意帶到王府寵起來,然後追追逃逃,他們會認識到各自的心意,最後在一起。

自己對他來說,其實和遊歡意對書裡的攝政王來說,是一樣的。

遊蕊知道宿岩曾經有過好些女人時沒生氣,這時候卻氣得雙眼噴火,推開宿岩就翻身朝外躺下來。

宿岩沒想到她會更加生氣,仔細回想剛才的話,也沒找出來哪裡說錯了。他說的是實話,真心話,若他有著完整記憶,他還是會對蕊兒動心的,但他不會想著去娶一個女子為妻,那麼對於動心又不想娶的女人,他會做什麼可想而知。

當然是搶回去,讓她永遠陪著他。

“那隻是假設”,宿岩把被子給遊蕊拉好,說道:“我們沒有那樣相遇,現在我們過得很好,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遊蕊沒法理智思考了,腦子裡想的都是筱娜說的那些劇情,心裡說道你不知道是換了人,要是沒有我,你要搶的你會喜歡上的就是彆人。

我是個搶走彆人姻緣的人。

就像是第三者。

遊蕊也不能接受,如果沒有自己,宿岩會愛上彆人。她覺得,愛是有唯一指向性的,如果命定的那個人沒有出現,便根本不會有愛情的產生。

如果這個人不出現,他會愛上另一個人,這根本不是愛。

至少不是遊蕊認為的那種純粹的愛。

筱娜不止一次說她在感情上有著虛無縹緲的龜毛,不是一下子看對眼的不要,不是純粹唯一的也不要,讓她不講感情就找個不厭煩的人處處,還是不要,注定是一個要孤獨終老的人。

遊蕊很難受,也再一次後悔,當初就該聽筱娜的話,把那本看完,知道男主有去鄉下治病這事兒,她就不會覺得溪田不錯,而為了擺脫炮灰命運讓他去提親。

或者,她根本不知道這是個書中世界,她也不會在愛上宿岩之後,又知道她是個可被替代的人。

脖頸後麵被烙下幾顆熱吻,這讓遊蕊回過神來,才發現眼睛都有些濕熱。

宿岩垂著眼,專心地在她脖頸、肩頭吻著,她躲開,他也沒有去追逐,問道:“蕊兒,你剛才說的換了人,什麼換了人?”

遊蕊一抖,她竟然說出口了嗎?不過這件事不說清楚,在她心裡是過不去了,心一橫道:“我看過一本書,你是書中的男主角,遊歡意是女主角,你就是看上她帶回王府的。”

她把話說出來,宿岩反而鬆口氣,要是她悶在心裡,自己怕是想破腦袋也猜不到,她是因為這個在生氣。

“什麼書竟然會那樣寫我?”宿岩覺得,這個書,可能和蕊兒身上的奇特之處有關,“再說,遊歡意又是誰,你們月牙村的人嗎?”

聽他說得這麼無辜,遊蕊一股氣悶在心裡,道:“就是陳宏的未婚妻,也是之前總叫你溪大哥的那個人,說我搶了她家氣運想對我動手的那人是她二哥。”

宿岩狹長有形的眸子眯了眯,“原來是她。”

遊蕊一下子翻過身,看著宿岩道:“你果然還記得遊歡意。”

宿岩笑著把她臉頰的發絲撥到後麵,“不就是那個滿心功利總愛賣弄風騷的女人嗎?那樣的女人在青樓或是深宅大院挺常見,在鄉下人家還挺稀奇的,是以我才有些印象。但正是因為有印象,我也可以肯定我絕對不會看上那樣的女人。你看的那本書,不準。”

在心裡說句實話,那時去山林間獵獸對他心中暴虐的壓製已經有了要失效的趨勢,到鄉下便失憶,那也是新添的並漸漸嚴重的一個症狀。他若是沒有遇到蕊兒,此時應該已經讓外公施了針,把那些血腥不好的記憶,連同這二十多年的經曆都封存了。

隻是外公也說過,施針隻能把他因失憶可能變成兩個人的狀況解決,暴虐、嗜血的原始病因並不會被祓除。

所以說,他很有可能走上繼續用女色壓製暴虐欲的道路,說不得,遊歡意那樣的風**人,真會被他收入府中。

那麼,蕊兒不知從哪兒看到的那本書,所記所錄都是他生活中的一些表象?蕊兒如此在意那本書,難道她是從書的外麵來的?

這個想法一旦冒出,就迅速被他先前證實的蕊兒來自天外的那些證據給證明了。

他臉上的表情變都沒變,遊蕊饒是正看著他,也沒看出來這一會兒他想到那麼多,問道:“你怎麼知道不準?”

真是個好哄的小傻瓜,宿岩笑著道:“我是什麼樣的人,我自己最清楚。寫書的人,能了解一鱗半爪就是多的。”

“你怎麼能這麼肯定?”

宿岩拿著她的手放到唇邊吻了下,道:“書裡竟然寫我會喜歡遊歡意那樣的女人,隻這一點,便足以證明其它都是瞎編了。那是個風騷露於外的女人,展示的手法也很低劣,好比一盤五味不調的肉菜,看起來勾人食欲,其實不堪入口,隻有饑不擇食的人,才會喜歡。”

“我不是饑不擇食的人,所以我不會喜歡那樣的女人,所以那本書是瞎編的。”宿岩作了個完美的證明,但沒想到媳婦的臉色還是冷冷的。

不由在心裡歎口氣,剛還覺得小寶貝好哄呢。

宿岩再次保證,“我心裡隻愛你。”

遊蕊歎了口氣,他不是有點大男子主義,而是很大男子主義,以前他不乾涉自己搞事業,還提供各種幫助,也經常一起下廚,才把這個缺點給遮擋了吧。

宿岩不知道還有哪裡沒有做出完美解釋的,當下也不敢再提引她生氣的那些個女人,決定婦幼院開張後,趁著蕊兒不在家,把那些女人都遣散了去。

她不想殺雞儆猴樹立威信,那他以後就注意點,不讓丫鬟近身就是。

其實若不是因為府裡丫鬟多,他擔心蕊兒在府裡居住後,一些丫鬟要活動起心思來,他也不會著急讓她把威信樹立起來。

畢竟世界上最難防的就是暗裡惦記的賊。

“睡吧”,把柔若無骨的身子往懷裡抱了抱,宿岩覺得自己還真是娶個小嬌氣,連防著丫鬟爬床的事都得幫她代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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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蕊兒,蕊兒”

一聲又一聲的呼喊像是從遙遠的時空之外傳來,遊蕊被驚醒了,她坐起身,四下還是昏昏的燈光,看起來天沒亮。

但,是誰在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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