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 安排(2 / 2)

遊爸回頭看了他們一眼,道:“有你倆能回來,我就猜測過,這個石頭是不是有了意識,也就是傳統意義上說得成精?或許你們過得慘,對它有好處。不管怎樣,你們以後都要小心。這石頭也是為了一時嘴快露出些東西,它寫著你們會死於暴民之手,會不會做了什麼能夠推動農民起義的事情?”

在封建王朝時期,通訊和交通都很落後,農民起義便是在一個盛世也有可能發生的,因為那再是繁華的盛世,也總有人處在吃不飽穿不暖的邊緣。

“尤其小岩,你是大周的實際執行者,在一些事情的處理上,就更要顧慮全麵,推動新事物的時候,一定一定要兼顧到那些被代替的舊事物中的那部分人的利益。儘量和平過度。”

遊爸一字一句都說得特彆仔細。

宿岩道:“爸,我明白這其中厲害。”

如果說蕊兒這個娘家國自己在黑暗中摸索著磕磕絆絆成長起來,那麼他們的國家現在就是有人扶著在走的。

許多東西他們不用自己研究,就有現成的可用。

這有利,自然也有弊,的確是需要慢慢走的,有人扶著,能避免原有的坑,但也可能踩到雙方都預料不到的坑裡。

先進的科技這方麵,宿岩不懂,但政治這方麵,他比誰都懂。

也彆說什麼先進什麼落後,關鍵的還在於掌握了國家運行權利的那部分人,是願意高高在上獨享尊榮,還是願意從下到上你好我好大家好。

論起人性,宿岩更是從小就見識過,對什麼樣的人應該采取什麼樣的手段,他門兒清。

可以說宿岩有這個把握,即便是讓他現在馬上再把朝廷的官員都換一遍,大周依然不會亂起來。

人活在世上,都有害怕的,也都有即便怕死了也想要的。

遊爸又看了眼這個女婿,總覺得這小子太過深不可測,也不知道看上自家蕊蕊什麼,難道是心裡有深淵的人,就喜歡心裡隻有一條小溪流的人?

在遊爸的心裡,他女兒的心思可是淺的很,就跟山澗裡的小溪流似的,一下子都能看到底兒。

他點了點頭,笑道:“明白也要記著,最重要的是,對我們蕊蕊便不用套那一套。”

宿岩一下子看出了這位嶽父大人的心思,他是擔心自己用這套政治思維對付蕊兒,初時和蕊兒遇見時,他就是那個一張白紙的人,對她的喜歡便是他全部的心事,後來初想起妻子,也的確是出於責任才去見她。

但對他來說,蕊兒就是他活在世上,即便有諸多令他懼怕的東西隔著也想要的。

天亮了,遊蕊和宿岩在寢殿的拔步床上醒來,又是不用上班的一天,遊蕊賴了會兒床,才起來把她記憶中還清晰的藥方和衛生巾製作步驟寫下來。

宿岩已經起來了一會兒,在院子裡叮叮當當的不知道在忙什麼。

遊蕊放下筆,來到院子裡,看宿岩穿著一身棉布短打,蹲在一個半人高的鐵家夥前,腳邊放著的都是新造出來沒多久的板子和螺絲。

螺絲釘很常見吧,但是在大周是沒有的,遊蕊也是直到宿岩要弄發電機的時候才意識到這一點,後來為了造出來螺絲釘,連工部尚書的頭發都差點給熬禿了。

好在結果是喜人的,在全國最頂尖的一批能工巧匠的努力之下,終於是把這個小東西給製造了出來。

見宿岩額頭上都有些汗意,遊蕊趕緊跑到屋裡拿個帕子給他擦乾,現在清晨的風已經稱得上是寒風了,一出汗很容易感冒。

遊蕊問道:“還得多大會兒忙完?要不先去換一身衣服。”

宿岩終於把一個小零件結結實實地安裝上去,笑道:“身上沒有出汗,不信你摸摸?”

他隻穿了一身單衣,肩膊下有力的肌肉流暢得都富有一種美感,不過遊蕊也沒有摸,隻道:“我讓人傳飯了,你快點收拾好。”

早飯剛吃完,遊蕊把詳細默寫下來的衛生巾、衛生紙的製造方法交給劉豐,讓他看看可否感興趣,要是可以的話,這個廠子以後就讓他負責。

還沒把青黴素提取的辦法交給王府的太醫,金鵝廬那邊就遞來了信兒。

遊蕊啊一聲,差點忘了,之前外公就約了杏園的交流會,臨開那兩天,正好是他們接到盧氏那個病號的時候,外公便把日期改到了她休息這天。

“我要去杏園,老公,今天就不陪你了。”

宿岩一個字都沒來得及說,人已經快步去裡間換衣服去了。

反正自己的事情是什麼時候都忙不過來的,宿岩跟那過來傳話的暗衛道:“你回去告訴一聲,我和蕊兒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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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城的大道開闊又平坦,一路上都不斷推著白菜、蘿卜進城的農人,更稀奇的就是推著蘋果、梨子的,走著都有人問價錢。

在這樣的年代,吃個新鮮水果很不容易,今年還是好些的,有了那種簡便便宜的玻璃瓶,罐頭上市的特彆多。

不舍得買的人家,也會在夏季水果比較多的時候自己做些罐頭,好放著冬天吃。

聰明人很多,都已經深秋了,還不斷有高價收購梨子山楂的,相比較蘋果,這兩樣做成水果罐頭會更美味。

現在做好,運到外地,正好也是冬天了,一出手就是翻番的銀子收回。

到覽霧山莊外麵那一片,賣各種吃食的就多了,還有人專門用罐頭做甜點的,遊蕊好長時間不出來,隻覺這裡又熱鬨許多,又多了好幾家新攤位。

有好吃的自然不能放過,距離巳時正還有些時間,遊蕊便和宿岩下車來,走著去杏園,一路上買了不少小吃。

杏園距離奚老爺子的金鵝廬不遠,據說是覽霧山莊興起後,一個富商在附近購買了一片地兒,造了個園子,又栽上一片杏樹,便取名杏園。

平日裡,富商家的人都不在這裡住的,杏園景色不錯,尤其是春季杏花盛開的時候,京城那些沒有資本購置私家園子的人就會租他們的地兒,在這裡開個文會、詩會,好朋友們一起聚聚什麼的。

為了一年四季都能吸引人來,這富商還讓人整出一片荷塘,杏樹的間隔中又栽了些梅樹。

如此一來,春賞杏花夏吃杏,秋有荷花蓮藕冬看梅,一年四季幾乎天天,這杏園就不閒著。

遊蕊和宿岩去金鵝廬接了外公之後,一路上就聽他說這杏園的事兒了,“那富商專門在園子裡撥了幾個照顧打點的仆人,想要吃的他們也能給做,隻是要單獨出銀子,他們聘的那個廚娘杏花餅做得不錯,我定了些,到時蕊兒可以嘗嘗。”

遊蕊手裡還拿著沒吃完的罐頭甜點,有些不好意思,連外公都看出她好吃來了?

走沒多遠,一處低矮白牆灰色磚瓦的園子就出現在眼前,牆角有枝乾虯結的梅樹枝和樹葉已經凋落的杏樹枝探出來。

園子有正門和兩個小側門,都開著,不停地有人進進出出。

走正門的都是在這裡定了地方聚會的人,兩邊側門則多是仆婦、夥計,偶爾會有扛著柴挑著擔的。

一個挑著擔子的人走過去時,遊蕊還聞到了濃鬱的饅頭香味。

看來這家的園子的確是生意很好。

奚老爺子定的是杏林中的一個涼亭位置,他們到時,已經有三兩個老者在了,麵前放著一壺茶,正在品茗說話,遠遠看到奚老爺子,老者們都站了起來,迎出亭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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