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 大船(1 / 2)

不能說這個世界上沒有運道一說,但是盲目地堅定不移地把一個人的生辰和他以後會帶來好運與否連在一起,就有些太讓人無語了。

“今天不是清明節嗎?有個產婦孩子都露頭了,那一家人堅持不讓生,還讓我想辦法,我能想什麼辦法?”遊蕊吃了一勺奶凍,“之前二月二更好笑,那天傍晚才送過去的兩個孕婦,我後來也聽說,她們開始是不敢在二月二生孩子。”

“原因呢,是二月二這個意頭太好了,又是在天子腳下,他們就不敢生,後來實在不得不生的時候,也不敢到婦幼院來。據說是想生在家裡,跟外人說的時候,提前一天或者往後一天。”

宿岩笑問道:“今天這家可生了?”

“生了,我告訴他們如果不生,孩子和產婦都會有危險,還會花他們很多錢,”遊蕊用力吃了一大口牛奶凍。

其實在醫院的時候,她也見過這種的,不過一般是打催產針,為了把孩子生在一個好日子。到了點,不管是什麼日子是幾點,都是要生的。

遊蕊聽一個老太太說過,出生在正午的孩子不好,克親什麼的,不過當時聽到這話的人,大部分都表示不相信。

宿岩說道:“我小的時候也相信這個,”雙眼含笑地看著遊蕊,“現在我也相信,不過我找到了其中的關鍵,隻要是狠一些,那些壞的運道,還是會繞道的。”

遊蕊伸手拍了拍他的額頭,“你這碗毒雞湯,除了我,就不要說給彆人聽了。”

怪不得他那麼不馴,當了攝政王也沒有一點心理壓力。

宿岩哈哈一笑,這些都是心裡最真實的想法,換個人他也不說,不過怎麼就成毒雞湯了。

“這樣的事可能怎麼樣都避免不了,”他說道,“畢竟世人都喜歡福運、財運,本來是不太相信這些的人,或許在聽說他家孩子的出生日期不好之時,都會在心裡種下一個疙瘩。”

遊蕊點點頭,她正是明白這點,才沒想過去說服那家人。觀念本來就不好轉變,更彆說這樣的事了,說到底就是個趨利避害。

彆看是親人,但如果一個孩子在出生的時候,就因為生辰或者某個道士的批命被賦予某種運道,說是好運的,家庭中任何好事都能和孩子聯係上。若是說煞星克親的,這個家裡的任何不好的事,也都能和孩子聯係上。

事實上,彆說是道士給批命,就隻是一個毫無相關的人,在孩子出生後說一兩句斷定運道的話,碰到心眼比較小的家長,也會記在心裡反複嘀咕。

“不說這個了,”宿岩說道,“十六就要出發,你有什麼要帶的,提前吩咐一聲。”

想到即將開始的旅遊,遊蕊也挺期待的,今天她拿值班表回來,就是要把自己的去掉重新安排上彆人。

遊蕊笑道:“我隻要帶著你就可以了。”

這是實話,一次出行,他能把王府的人帶去一小半,什麼做飯的、做衣服的,各處下人都捎一兩個,路上還要在一些比較重要的城市停留,根本不用擔心缺什麼。

宿岩卻忍不住湊上來,在遊蕊唇上親了下,笑道:“你這張小嘴,是不是吃甜品染甜了。”

遊蕊一愣,捶了他一下,起身把他麵前的瓷碗收起來,“你忙,我去收拾一下咱們兩個的貼身衣物。”

三月十六寅時,一隊隊的赤陽衛就在各大要道上設好了關卡,遊鬆從被窩裡爬起來,到外麵一看,隻見廠子西北的那條大路上,站的都是兵,隔三五步便有一個火盆。

王爺要南下,這事兒從一個多月前到處便已在準備了,終於到正日子,到處都有人在關注。

前兩天還有人過來廠子這邊,問衛不恕和小黑蛋要不要一起去玩,他兩個當然是想去的,但遊鬆跟他兩個好好商量了下,成功勸服兩個小的在家裡待著。

不過看到這規模,遊鬆都有點想去了。

天色漸漸轉亮,無論是做小生意的還是普通百姓,都到了出門的時辰,但看著滿街的赤陽衛,又沒一個人敢冒頭。

大約過了一刻鐘,一個赤陽衛騎馬從街上穿行而過,沿路喊著照常通行的話,漸漸的,乾淨無一人的路麵上出現了三三兩兩的人群。

見那些人沒有被嗬斥也沒有被拉走,很快的,街麵上就又和往日一般,人來人往起來。

不到一個時辰,忙碌的人群都把那些赤陽衛給忘了。

直到巳時左右,兩匹騎馬的赤陽衛飛馳過街上。

“車馬行人暫避,”兩聲喊著經過。

站在街邊的赤陽衛立刻行動,短短幾分鐘時間,就把街道空出來足夠三匹雙駕馬車通行的空間,行人們也沒有不滿,而是一個個麵帶興奮地站在赤陽衛擋出的警戒牆後麵。

“在京城住十幾年了,正兒八經的貴人還沒有見過一個呢。”

有個站在人群中間的老婆婆,看著街道中間如此說道。

對麵一間茶樓的二層,有人正拿著筆,一會兒看看街上一會兒揮墨描寫。

大約又過了不到盞茶的時間,一行騎兵打頭的隊伍走來,眾人都探著脖子看,有那了解一些的,會跟旁邊人解說:“這最前麵的是兵部的兵,再往後穿藏藍色軍服的那些,就是王府的親衛了。”

這人像模像樣地解說,沒一會兒周圍一片的人都在豎著耳朵聽他說。

至於站在前麵擋著的赤陽衛,忍著笑繃住臉,堅決不能笑出來。

那些兵都是軍隊的,哪有什麼兵部的王府的?

僅僅幾分鐘,長長的車隊就通過了這片街區,赤陽衛隨之撤退,剛才還擠在一起看熱鬨的行人們散開來,有繼續做剛才事情的,也有意猶未儘望著那已經走遠的隻能看見幾個護衛背影的隊伍。

對於京城百姓們來說,王爺出行的熱鬨隻這一會兒,相當於看了個寂寞,不過卻也足夠充當他們以後幾個月的談資了。

而對於坐在偏後一輛車上的遊蕊來說,挺激動,挺期待,還有一點就是,赤陽衛的工作做得不錯,剛才他們走過來,兩邊百姓都是笑著探頭看的。

他們大張旗鼓地出行一次,沒挨罵就好。

車隊一路順利出城,來到城西的碼頭,這時的碼頭上也已經清好空地,遊蕊被宿岩牽著手一下來,外麵就響起震天的叩拜聲。

“參見王爺,參見王妃娘娘。”

遊蕊扶了扶頭上的帽子,心想幸虧出門的時候想到要下車登船這塊兒,帶著一個綴了絳紅紗的帽子。

宿岩根本不用戴帽子,攝政王的禮服是有配套的冠冕的,差不多就能遮住臉了,雖然從側麵也能看見,但並不是正麵,而且他也不像她,經常要出門。

不過遊蕊還是決定,跟宿岩學一學易容術,以後出門要在容貌上做一些小小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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