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都知道了吧。”陌離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大師兄說，藥，是歐陽少恭給你的。”
聽到陌離的話，百裡屠蘇的眼淚唰的一下就掉了下來，順著臉頰，從陌離的手背流過，然後低落到被單上，慢慢的被棉被吸收，然後留下一個深色的小圓圈。
“師姐。”百裡屠蘇的眼神失去了焦點，似乎是在想些什麼東西，然後又聚神了起來，有些自責的說道：“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應該離少恭遠一點兒。”
“不。”陌離的大拇指抹掉了百裡屠蘇臉上的淚痕，然後輕聲的說道：“你沒錯。”
百裡屠蘇不解的看向了陌離，似乎是在確認陌離是認真的，還是在說反話。
“你看，你到現在，還叫他少恭。”陌離無奈的笑了笑，才接著說道：“如果再給你一次重來的機會，或許，你仍舊會和他成為朋友。”
“我不會。”百裡屠蘇低著頭，聲音有些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都不肯定的緣故。
陌離搖了搖頭，肯定的說道：“你會。”
百裡屠蘇的生活太過單調，除了三年一見的師傅，總是下山的師兄和十幾年如一日的師姐，他的生活裡幾乎不存在其他人類。他孤獨著，卻又渴望著他人的親近。他想要與歐陽少恭交好幾乎算得上是本能了，再加上兩人就是一個靈魂的緣故，所以說就算是再來一次，百裡屠蘇也不能夠拒絕歐陽少恭這個人。
怪，就隻能夠怪歐陽少恭出現的時間太過巧妙。在百裡屠蘇還沒有徹底的習慣孤獨時，又恰逢他需要關心的時候出現在他的生活裡。
歐陽少恭，是百裡屠蘇生命中避不開的劫。
看到百裡屠蘇沒有再反駁自己的話，陌離將手放了下來，但百裡屠蘇抓著陌離手的動作卻沒有變化，仍舊緊握著對方。
“你和歐陽少恭，本就是一個人。”陌離最終還是將她所知道的事情告訴了百裡屠蘇，“你們都是太子長琴的半魂，所以相互吸引卻又互相傷害是難以避免的。”
“太子長琴？”百裡屠蘇在夢裡似乎聽見過有人這麼叫他，那人是一條黑龍，總是喜歡在自己身邊聽自己彈琴。
所以說，那個彈琴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太子長琴？
“為了要保證靈魂的完整，所以你和歐陽少恭必須有一個人要死。”陌離的話讓百裡屠蘇渾身一僵，很顯然，即使歐陽少恭這麼欺騙他之後，他仍舊舍不得殺死對方。
“不過我有一個辦法，能夠保你們兩個人都不會死。”陌離停頓了一下，看到百裡屠蘇蹭的一下就亮起來的眼神，不由自主笑笑道：“隻是施法的過程有些長，除非你焚寂煞氣入體，否則應該拖不了這麼長的時間。”
“放心吧，師姐。”百裡屠蘇聽到陌離這麼說，立刻信心滿滿的做出了保證，“我能做到的。”看到陌離的笑臉，百裡屠蘇補充道：“就算是控製焚寂煞氣的過程痛苦萬分，我也一定會堅持到底的。”
聽到百裡屠蘇的回答，陌離露出了一個微笑。
“師姐，你不會......”百裡屠蘇皺著眉頭有些擔心的問到，靈魂這種事情就算是對於修煉者來說都是不可輕易碰觸的部分，所以對於陌離所說的方法，百裡屠蘇還是十分擔心。
陌離用另外一隻手揉了揉百裡屠蘇的頭頂，笑道：“當然了，不是約好了嗎，師姐還要跟你永遠在一起呢。”
百裡屠蘇抬頭望著陌離，在很小的時候，他們就約好過，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會永遠在一起。他還記得當時兩人的神情，是那樣的認真的期許著。
“師姐......”百裡屠蘇呢喃著這個稱呼，或許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聲稱呼裡，到底包涵的是怎樣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