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早有準備,他戴上手套,避免留下指紋。而後取出工具,開始撬.鎖。
不一會兒,房門就打開了。
赤井秀一非常謹慎,沒有直接進入。他蹲下,穿戴好專門的鞋套,才悄聲走入室內。
房間很整潔,很難想象這是一個單身男人的臥室。
黑發男人沒有一來就胡亂觸碰室內的東西,而是從頭到尾仔細打量了一圈臥室。
一是儘量記住臥室的布局,方便等一下還原。
二是看看“糖果罐子”會不會直接擺在一眼可見的地方,免去翻找。
三是確保室內沒有監控裝置。
初步搜尋無果後,赤井秀一開始翻找起來。
他記得上次告訴蒂薩諾,糖果不能被太陽直射,尋找的時候可以著重關注陰涼的地方。
赤井秀一找了一通,每個櫃子都翻過了,還是沒有找到。
隻剩下……
他將目光投向衣櫃。
“果然在這裡!”赤井秀一用隻有他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輕聲道,綠眸閃過暗色,他的手裡正拿著一個漂亮的玻璃罐子,裡麵裝了三分之二容量的五顏六色的糖果。
赤井秀一沒有整個罐子都帶走,他小心翼翼地打開蓋子,每個顏色都挑了一顆,裝進證物袋裡。
將罐子放回原處,赤井秀一悄然無聲地退出,先把門後反鎖的鎖芯摁下,再合上門,這樣沒有鑰匙也能鎖門。
赤井秀一沒有回自己的房間,反身回到雪佛蘭上。
他要連夜聯係FBI,將“糖果”交給FBI檢測。
*
安室透拎著一瓶番茄醬陷入沉思。
他在看到番茄醬時,心中確實存有一縷幻想。
他上上下下仔細翻看番茄醬的瓶子,瓶子沒有密封條,內裡的含量卻也沒少多少。
況且……現場確實是人血的腥臭味。
安室透沉吟片刻,他沒出聲也沒動作,天台沒有任何動靜,四周寂靜一片,隱約能聽見車子轟鳴著駛遠。
琴酒和蒂薩諾都離開了。
口袋裡的手機輕輕振動,安室透接起電話。
電話那頭是風見裕也,對方不清楚這邊的情況,保險起見,聲音壓得極低。
“降穀先生,現在需要我做什麼?”
安室透已經徹底冷靜下來了,他檢查了一遍現場,沒有發現竊聽,於是將事情簡單複述了一遍。
風見裕也震驚了,他才知道,警視廳也派入了臥底,還是降穀先生的警校同班同學!
“……降穀先生,請您節哀。”風見裕也手足無措,不知道怎麼安慰上司。
安室透沒有回應風見,沒有掛斷電話,而是將其隨手放入口袋裡。
他發現了很多疑點。
現場雖然像槍戰一樣,但牆上的子彈孔不像兩人對戰,反而像一個人開槍打出來的。
安室透掏出自己的槍,閉著眼想象著,在腦中複刻出天台的模型。
在腦海中,他站在最初撞開大門時,看到蒂薩諾站立的位置。把自己置入這個場景中,想象自己就是蒂薩諾。
努力回憶著槍孔的位置,假設一下——如果他要在極短的時間內,偽裝成一個槍戰現場,會怎麼做?
他會怎麼做?
蒂薩諾會怎麼做?
安室透倏地睜眼,抬手,扣下扳機。側身,開槍。換個方位,再開一槍。
一連串的動作如行雲流水般流暢,帶著幾分淩厲。
他的槍法向來高超,槍聲停歇,他擊中的部位竟與現場原有的彈孔相差無幾。
安室透突然小跑到距離他最近的槍孔前,蹲下,在地上細細尋找。
他找到了兩種不同規格彈殼,一個來自於他的槍,另一個應該來自於開槍的蒂薩諾。
安室透沒有漏下任何一個,他沿著牆走了一圈,收集了一堆彈殼。
除了他的子彈,其餘掉落的彈殼,都來自同一種製式的□□。
而據他的了解,Hiro是不用這種規格的手.槍的。
安室透站在原地,怔怔不做聲。
……這是一個人就能偽裝出來的“槍戰現場”。
手法粗糙,但有效。
如果不是他無意間被一瓶番茄醬打斷了思路,他也會滿懷憤慨,一走了之。
他從口袋裡拿出手機,貼在耳側。
手機立刻傳來風見裕也著急的聲音:“降穀先生,發生了什麼?降穀先生!”
“是我開的槍,沒事。”安室透說。
風見裕也鬆了口氣:“您沒事就好,您突然不出聲,又傳來槍聲,我還以為……”
安室透打斷他:“風見,你現在立刻過來,小心點,做好偽裝。”
“是!”他小心翼翼地問:“需要我做什麼嗎?”難道是叫我幫諸伏先生收屍?
安室透沉聲道:“收起你亂七八糟的想法!我要收集現場的血樣,沒有裝備,你幫我帶過來。”
“啊?”風見裕也一愣,連忙應道:“好的,降穀先生,我馬上到!”
掛了電話,安室透站在血泊旁邊,看見牆上綻開的朵朵血花,心中一疼。
Hiro……
是你嗎?
死去的,真的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