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真假神女二十三(2 / 2)

可是,他都沒有的劍穗。

他冷笑一聲,一改先前挑弄戲耍般的打法,聚力壓住雪劍,陸恒被迫後退,便看聞人辭抓到機會,用力扯下飛仙扣。

陸恒憤怒:“你!”

聞人辭將它捏在指尖,一陣風過,它在他指尖,化成灰燼,徹底消失不見,他撚撚手指:“哎呀,不小心用點力,你不介意吧。”

陸恒眼睜睜地看著它被銷毀,他腦中隻餘“噌”地一聲,理智的底線徹底崩斷,他體內靈力翻湧,提劍衝上。

這是一種不怕死的打法。

聞人辭被打退兩三步,才斂去笑意,用妄劍狠狠劈上雪劍!

雪劍發出淒厲嗚鳴。

折劍於神子而言,將極度痛苦,如煉獄之火熔燒全身,陸恒,必死無疑!

聞人辭正愁沒光明正大的理由弄死他,他用力將妄劍壓住雪劍,享受著殺伐的快意。

驟然,又一把血色長劍橫插進二劍之中,挑開妄劍,陸恒趔趄,險些摔倒在地,隻得靠雪劍支撐住。

便看司渡輕易挑開妄劍,他不讚同地對聞人辭說:“不可殘殺。”

這是陸恒尚未達到的修為世界。

直至今日,他方發覺,自己太弱了,幾乎不值一提。

寧姝在司渡身後,她神色忡然,看著陸恒,欲言又止:“師兄……”

陸恒緊緊捏著劍柄。

她一身象牙白的襦裙,隨著她的步伐,衣裳搖曳間,月色眷戀著她的身影,翩然出塵,清麗的眉眼處,卻一派釋然,沒有半分怨恨。

他愣了愣,為什麼不厭惡他,他還以為,她永遠不想理會自己。

陸恒嘗到嘴裡的鐵鏽味。

他如何不知,自己做的事不光彩,很混賬。

可他太想獨占寧姝,想到讓他拋棄過去所有麵具,也甘願拋下所有。

他的心像被一隻手擰了下,眼角餘光,瞥見自己劍柄,隻剩下一道紅線的劍穗,怔然:“……沒了。”

寧姝疑惑:“什麼沒了?”

陸恒苦笑著,他看著她,眼底有種說不清的痛苦,下一刻,他渾身劇痛,靈力逆行暴走,四周掃開一陣強風。

司渡立時將寧姝護在身後。

寧姝責問聞人辭:“你對他做什麼了?”

聞人辭不快,抱著手臂,看好戲般道:“不關我的事,他不久前走火入魔過?還和我打一陣,豈不是找死。”

陸恒走火入魔後,就需修身百日,然而他隻十日不到,便離開明正宗,加之和聞人辭打一架後,心性大動,靈力自然又一次逆行。

這次十足的凶險,他會死。

寧姝皺起眉頭。

“叮,【神女大作戰】提醒玩家:即將進入第一階段任務的be線(?),請玩家避開be線!”

她還沒有統領四把神劍,第一階段任務不能告吹。

寧姝沉下氣,逆著風朝陸恒走過去,聞人辭正要伸手抓回她,司渡按住他的手臂,搖搖頭。

陸恒渾身發燙,靈力的逆行,讓他有一種爆體的痛苦,這一次比上次更甚,他能感覺到,靈台在逐漸瓦解。

混沌中,寧姝的手,突然放在他額間。

他愣了愣,便看寧姝蹲在他身前,他突然望進她乾淨澄澈的眼眸裡。

他一直記得,第一次看到寧姝的樣子。

她很信任他,不管是什麼事,都會來找他商量,他一點都不覺得麻煩,也小心地讓自己不要越界,不要露出自己過度掌控的一麵。

他想守護她。

可是到頭來,毀了,還是毀了。

在他做出那個決定,在他轉動茶壺,將茶水換成朱鳳血時,一切就如那個飛仙扣般,化成灰燼。

為他的一己私欲。

卻聽她低聲說:“師兄,冷靜下心。”

她恢複靈力了,能向他身體度一注靈力,引導他崩潰亂竄的靈力。

如清風掠過曠野草木繁茂,溪流漫過鵝卵石縫隙。

漸漸的,陸恒的體內的暴動寧息。

寧姝輕歎了聲。

實則,這一切,也為她曾受過的照顧。她始終欠著陸恒的人情。

她收回手,垂下眼睛,低聲說:“對不起。”

陸恒聽著自己呼吸粗重,他的聲音,沙啞得自己都認不出來:“……為什麼。”為什麼要道歉,該道歉的,是他才對。

寧姝淺淺笑了笑,她眼中一片清明,說:“如果早知會如此,我會和你保持距離。”

陸恒似乎猛地被烙鐵灼燙到,身形顫了顫。他的喜歡太重,她不會回應,寧可抹去所有開始,也不希望陸恒喜歡上她。

可這段記憶,叫他怎麼舍得。

他死死咬著嘴唇,掌下的雪劍,發出嗚咽嗡鳴,哀而不傷,半晌,他才慢慢說:“不是你的問題。”

他眼前有點模糊,隻能閉上眼睛,用力地,一個字一個字道:“是我擅自動了感情。”

寧姝不再說什麼,她站起來,轉身要走。

“阿姝。”

陸恒叫住她。

陸恒拄著雪劍,手撫這柄自五歲被定為神子,來到他身邊的劍,隨後,他雙手捧著雪劍,遞到寧姝麵前:

“我彆無所求,願你能收下它。”

親手把雪劍送出去,他將不再是神子。

但雪劍能跟在她身邊,這是他最後的願望。

寧姝腦海裡,跳出係統的聲音:“叮,【神女大作戰】提醒您:第一階段任務目標【統領四神劍/四神子】完成度達到80%!望宿主再接再厲!”

寧姝:“?”

她驀地反應過來,統領四神劍,就是要拿到四把神劍啊!

她斂好下神態,雙手接過雪劍,鄭重地對陸恒道:“謝謝。”

陸恒對著寧姝一笑。

他後退了,回到自己的位置,依然是那個溫和可親的師兄。

不久後,驚鴻舟上,隻剩下陸恒一人,他是帶著笑意看她離去的,而此刻,這點笑意,再維持不住,倏然坍塌。

陸恒合起雙眼,過了會兒,才朝船艙走去,這艘千年船艘,一片狼藉,忽然他步伐微滯,走到一條毀了一半的披帛麵前。

他單膝跪下,指尖微微顫抖,撿起那條損毀的披帛。

這是她唯一留在他身邊的東西。

他倏而閉眼,將它放在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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